回到行院,楹月依旧在沈乐窈身边伺候,有她在跟前,又有萧千帆替她医治身子,江云岫倒是极为放心。
他写了封密函,让卫临寻人带回盛京,告诉北齐帝如今的南燕战况。
裴佑丞和李承砚在南燕再熬了半个月后,总算是凯旋归来。
慕容渊不愿降,趁着北齐军冲破行宫之前自戕,并未被折磨。
裴佑丞说起来时还恨得牙痒痒,只觉便宜了慕容渊。
“阿岫,既然西北和南燕的战事处理完了,咱们是不是该回盛京了。”
说了半晌,裴佑丞才抽出手来端起茶盏饮茶。
“阿窈的身子尚未恢复,我想等她身子恢复再启程,你和大殿下先回去。”
这段日子江云岫已经想好,等沈乐窈的身子痊愈后再举家一道回盛京。
“沈小姐这样,你岂不是回京遥遥无期?”
萧千帆给沈乐窈治了大半个月,却依旧不见一丝效果,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可回了京,京中尚未安稳,我也不放心。”
回到盛京,江云岫便诸事烦身,到时候无法照顾在沈乐窈身边,只会叫他心里更愧疚。
“也好,那你就待在晋中,等沈小姐身子好了再说。”
在西北之时,裴佑丞见过江云岫最沮丧的时候,如今他和沈乐窈好不容易重逢,得让他好好消解。
江云岫稍稍点头,再嘱咐了他些回京需谨慎的事后,便起身回行院,只要离开沈乐窈超过一个时辰,他便会坐立不安。
裴嘉韵得知不日要动身回京的消息,想着袁霆琛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要回京给家中报个平安了。
这么久不见,家中父兄和母亲必定十分想念她和裴佑丞。
“你放心,等我的腿伤痊愈,安顿好西北事务后便入京去你家提亲,绝不负你。”
袁霆琛紧紧握住她的手,舍不得松开。
“我等着你。”
裴嘉韵点头,眼眶全红了。
“别伤心,等成了亲咱们两个便不再分开。”
袁霆琛见不得她哭,心会被揪成一团。
“可到那时,我就得跟父亲母亲他们分开了。”
想到成亲后要跟袁霆琛去到西北,裴嘉韵心里亦不好受。
“那要不,我同陛下说说,让他免去我少將軍的官职,给我在京中安排个闲职?”
袁霆琛想了想,看着她打趣问。
“你舍得?”
裴嘉韵嗔他一眼。
“我是放心不下西北的百姓们,可若是不能两全,我也只能择其一。”
袁霆琛一本正经道。
“就算你肯,到时候父亲母亲也会苛责我,京中的勋贵们还会笑话我,说我撺掇你辞了职位,将你日日困在家中。”
裴嘉韵是名门大家出身,最是了解盛京勋贵们的风气。
“那你回到京中要好好照顾自个,别动不动就跟阿丞斗气,他如今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万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事事管着他了。”
依依不舍之际,袁霆琛语重心长叮嘱她。
“你放心,如今可有人帮我管着阿丞,不必我操心了。”
说到裴佑丞,裴嘉韵眼中露出阵狡黠。
“谁啊?”
袁霆琛抬起眉梢,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你猜猜。”
裴嘉韵卖着关子。
“难不成是林...”
袁霆琛没将名字念完,而是一把抓住裴嘉韵双臂,让她看向自己方郑重其事确认:“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啊。”
裴嘉韵微微皱眉,不明白他为何这般紧张。
袁霆琛一下了然,难怪裴佑丞每次一来到萧宅就往林逾静的院子跑去,原来是藏了坏心思的。
“大殿下和林小姐的婚约尚未解除,他们两个这样来往若是被大殿下发现,陛下岂非会怪罪?”
袁霆琛担忧的是裴家的安危。
裴嘉韵宽慰他:“这个阿丞和林小姐也想到了,林小姐既是逃婚出来的,这次便不好同我们一道回京,她还得继续留在萧宅,等她和大殿下的婚约解除后再想法子。”
袁霆琛不由沉了沉双眸:“就怕没那么简单。”
“事在人为。”
既然林逾静和李承砚没有感情,裴嘉韵倒是想她能嫁给裴佑丞,即便是之前有这么一桩亲事在,只要婚约解除,经年后又有谁还会记得。
“你说的倒也是。”
袁霆琛点点头,俩人待在屋内再说了许久的贴己话才分开。
几日后,诸人动身回盛京。
打了如此大的胜仗,回京的一路上李承砚下令要搞得浩浩荡荡的,让全北齐的百姓们都知道他们打了胜仗,并叫那些南燕贼人都瞧瞧他们的阵势。
裴佑丞和裴嘉韵看不惯他这种做法,但碍于他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一路上都只能将忍着。
北齐帝得知他们凯旋归来的消息,早就命沿路的知府们好好放行招待,莫要怠慢了他们。
回到盛京,朝中臣子们皆到城门口相迎,声势浩大的场面,令李承砚总算扬眉吐气一回。
“若不是揽了阿岫的功劳,他何至于这般嚣张?!”
裴佑丞在后边替江云岫鸣不平。
“陛下心里跟明镜似的,如何不知江兆尹占了大功劳。这样的话日后你可别再说了,免得被有人之人听去。”
裴嘉韵叮嘱他。
“阿姐放心,我自然不会给裴家招祸。”
裴佑丞赶忙答应下来。
很快,在臣子们的相迎下,他们随着北齐军入城。
皇宫内,北齐帝早已命人摆下宴席给他们接风洗尘。
裴嘉韵惦念家人,本想着不入宫回家中去报平安,听到下人们说忠勇侯一家子已经在皇宫内,只得跟着入宫。
一入华清殿,裴嘉韵见到忠勇侯夫人,立刻扑了上去。
裴佑丞见到忠勇侯和裴允礼,亦是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朝他们行礼。
“好孩子,总算是没给咱们裴家人丢脸。”
忠勇侯看着长大不少的小儿子,眼里满是骄傲。
“阿丞,这下府里可没人敢管你了。”
裴允礼笑着,感叹自己这个弟弟总算是不再让人操心。
“兄长可别这么说,我还指望着父亲和兄长能多管管我呢!”
裴佑丞不好意思地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