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小姐,多谢你暗中替我办了这么多事,阿窈感激不尽。”
在明褚玉离开前,沈乐窈将她叫住,上前与她道谢。
“咱们俩人都这般熟了,你就别叫我叫得这么生分了,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明姐姐便行。”
沈乐窈当初救明家于危难之中,明褚玉心里还感激着,自己替沈乐窈做的这些事在她看来并算不得什么。
“好,日后我便称呼你明姐姐。”
沈乐窈欣然应下。
见到站在她旁边的人是萧千帆而非江云岫,明褚玉心中有疑惑,但此刻不好问出口,只得先压下心中困惑,抽身离开让他们先收拾东西。
“阿窈,这座府宅你为何要冠以萧家的姓氏?花的是你的银钱,理应是冠你的姓氏。”
萧千帆从来到这座府宅前,便觉察出她的用意。
萧家跟着沈乐窈道晋中来避难,沾了她的光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占她的便宜?
“萧哥哥,明姐姐都说了不要让我跟她见外,难道你我二人之间比跟她的关系还不如么?更何况,嫁给你是我占了萧家的便宜,天底下没有光占便宜不出力的。”
“我出的只是银钱,你们所担负的要比我担负的重得多。”
沈乐窈边同他往后院走去,边说着些开解他的话,她不想让萧千帆误以为占了她的便宜。
“你做下的决定我知道扭转不了,日后我定会想法子偿还你。”
萧千帆身上尚担负着两位长辈的后半生,即便是沈乐窈与他之间没有夫妻之实,他也想着担任丈夫的角色,日后能有能力好好照顾她。
“好。”
既然话到这份上,沈乐窈不好再推脱,只得先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萧哥哥赶紧去帮伯母安顿好世伯吧,难道你忍心看着伯母自己一个人安顿么?”
沈乐窈知道他由来最是孝顺,巧妙地转移话题。
萧鹤川来晋中的一路上糟了不少罪,如今正是需要休憩的时候。
“我这便去——”
萧千帆回过神色,看到秦氏自己在屋内忙前忙后的,赶忙跑进屋里去帮她忙。
沈乐窈回到屋内,命楹月取出笔墨纸砚,先将案桌收拾出来给江云岫写下一封书信,告诉她自己已经安然抵达晋中。
楹月拿着那封书信跑出去,寻人给沈乐窈带回盛京。
屋内一下变得安静下来,沈乐窈盯着空落落的屋子,这才接受自己已经来到晋中的事实,日后便没有江云岫陪伴在左右,也不知道盛京的状况如何了。
离京前,她知道江云岫和袁霆琛的计划,如今中秋佳节已经过去半个月,江云岫那边却没半点风声。
来到晋中,萧千帆将屋子用锦屏隔开,夜里他睡在外边,沈乐窈睡在里边,这样即便是有任何风吹草动,萧千帆都能醒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初到新地方的缘故,沈乐窈一整个夜晚都没睡好,整个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
“阿窈,你可是水土不服?”
萧千帆亮起灯盏,手中举着烛火朝内室走来,放在床头的小杌子上,仔细打量她的神色。
只见她额角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倒像是身子虚冷所致。
“来,先喝下杯热水。”
萧千帆赶忙去给她倒来杯热水,小心翼翼递到她嘴边,喂她喝下。
“嗯。”
沈乐窈接过来,喝了两口,方觉好受些。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胸口滞闷得紧。”
她抚着心口,双眉微微蹙起。
“胸口滞闷?来,我给你扇扇。”
彼时已经九月初秋,又是后半夜的,萧千帆不敢轻易开窗,人很容易感染风寒。
“可好受些了么?”
瞧见她额角上的汗珠慢慢褪去,萧千帆见她眉间忧色也消退了些。
“好受多了。”
萧千帆放下手中团扇,拿起她的手诊脉。
只见脉象紊乱,像是体虚所致,不过此刻她心悸未消,倒是不好诊断出来是何病因所致。
“你看看能睡得着么?”
“睡不着我便给你点些安神香。”
萧千帆打算先守在她床边,倘若她睡着了便无需再点安神香。
“好。”
沈乐窈阖上双眸。
不多时,只见她鼻息间传出浅浅的呼吸声,想来是睡过去了。
萧千帆这才起身,到锦屏外边去歇息。
隔日,等从秦氏的院子回来后,萧千帆心里记挂着昨夜发生的事,让沈乐窈来到身旁,他给她细细把脉,想着能不能查出病因。
片刻后,只见萧千帆脸上露出喜色,“阿窈,你许是怀了身孕,这脉象是喜脉啊——”
“喜脉?”
沈乐窈不敢相信。
“确实是喜脉没错。”
昨夜萧千帆尚不能确定,此刻却是感受得真切,他替后宫好几位妃嫔都把出过喜脉,绝无过错。
“想不到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
沈乐窈宽下心,他们刚到晋中,没想到她便怀了身孕,这孩子可以在晋中安然生下,不必担忧笠阳他们会找上门。
“有几个月了?”
沈乐窈眼里露出焦灼,又透着紧张。
“刚满两个月,兴许过几日你便要有孕反了。”
好在沈乐窈已经在晋中安顿下来,若是在路上孕反,那可得好好折腾一番。
“我得赶紧告诉阿岫。”
沈乐窈面上覆上喜色,只想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江云岫。
想到昨日刚给他送去封书信,今日又要写下一封,沈乐窈便觉好笑得很。
“是该告诉他。”
萧千帆亦是满脸高兴。
书信交给楹月拿走后,沈乐窈仍旧久久平复不过来,也不知道江云岫知道这个消息会如何?
“阿窈,事到如今我须得告诉你,我们俩人洞房花烛夜那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选择这个时候说出来,萧千帆觉得再合适不过。
沈乐窈心沉了沉,算不准萧千帆说出口的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她只紧张地绞着丝帕,望向他。
“早在我们洞房前我便问章太医要了药方,你我那晚什么都没发生,你的身子一直是清清白白的。”
萧千帆眼里露出释怀笑意,说完他终于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