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哥哥,其中的利害关系阿窈已经同你说清楚,大殿下和阮妃的事会牵连到你,你必须尽早抽身。”
倘若当初沈乐窈能坚守自己立下的誓言,今世不再与萧千帆往来,或许萧千帆能逃过一劫。
可如今俩人结为夫妻,李景淮又盯上了他,他便不能再在太医院待下去。
“若我从太医院出来,那萧家这一大家子该如何过活?”
萧千帆是个男子,更是萧家大房的顶梁柱,秦氏对他入太医院一事向来是赞许有加。
虽然他每个月得到的俸禄比不上在前朝任职的官员,可至少要过得比前朝官员更为平稳,能让秦氏安心。
“你想到的我都想到了。”
“当初在沈家执掌中馈时,我曾重新与晋中结识的明氏姐妹取得联系,让她们替我在晋中做着米面生意,那笔生意并不记在沈家账上,咱们可以举家搬到晋中去。”
方才之所以没告诉江云岫,沈乐窈怕的是他会出身制止。
“什么?”
“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将这一家子的重担都压到你身上?”
“况且你与我也不是真的...”
萧千帆非但不愿意,心底还涌现出浓厚的耻辱感。
“萧哥哥,当今之计要先解决你的燃眉之急,若是你没了性命,那萧家这一大家子又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而且,还极有可能会被你连累。”
事到如今,沈乐窈也不再捡好话跟他说。
果不其然,不平静的萧千帆被沈乐窈的这番话说得平静下来。
他右手紧攥成拳,却不肯面对她,只低着头痛苦挣扎着。
“你就听我一句劝。”
沈乐窈握住他紧攥成拳的右手。
“要我辞掉太医院的差事可以,但去晋中的事言之尚早。”
一番挣扎后,萧千帆还是不愿将养家糊口的重担落到沈乐窈身上。
“好。”
思虑片刻,沈乐窈只好先答应他,俩人都各让一步,好歹让他先从太医院出来,之后的事可以再做谋划。
半个多月后,萧千帆等阮莞儿过了头三个月,便将自己要辞掉太医院差事的事禀明她。
“什么,你要离开太医院?”
在这个节骨眼上抽身,对阮莞儿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对他生出疑心。
生怕他是察觉到了什么,这才打算离开太医院。
“家父卧病在床多年,本就靠一口气吊着,如今家母又生了重病,臣实在不能不在床前尽孝,还望娘娘成全臣的一片孝心。”
萧千帆双眼通红,眉眼间满是悲戚之色。
“可你不是娶妻了吗?沈小姐难道不能服侍公婆,还要劳动萧御医辞掉这份差事?”
阮莞儿坐直身子,细细打量他。
与萧千帆相处了这么久,他从来不是意气用事之人,这一点阮莞儿心里清楚。
“阿窈是臣的心爱之人,这段日子嫁给臣后并未享福不说,还日日夜夜守在家父家母床榻前,臣不忍心看着她日渐消瘦憔悴。”
萧千帆说得极为情深意切,令阮莞儿瞧不出半分端倪。
“可本宫腹中的胎儿有几个月唯有你知晓,若是换了别的御医,难保他不会将本宫的事说出去。”
阮莞儿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萧千帆,若是他带着这个秘密出宫,他们俩人谁都别想安分。
“娘娘的事臣断然不会往外说,至于月份一事,臣有法子。”
这一点萧千帆早已料到,不然也不会等她过了头三个月才将自己要离开太医院的事禀明她。
听完他提出的解决之法,沈乐窈咬咬唇不死心问他:“你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太医院了?”
“千真万确。”
萧千帆语气笃定。
“既然如此,你替本宫最后办的这件事要万分当心,若本宫腹中胎儿出了任何岔子,你绝逃脱不了——”
阮莞儿眼神间杀意顿现。
“臣明白。”
萧千帆垂首应声。
见他一派胸有成竹的样,阮莞儿忐忑的心也逐渐放下。
有了江云岫的暗中相助,又用处方帮阮莞儿解决了月份之事,萧千帆顺利从太医院离开。
阮莞儿让他替自己调理得毫无破绽才将人放走,只是心下还是不免担忧,总觉得萧千帆离开太医院一事不像她看到的那么简单。
夜里,偷偷来到梅园与李承砚私会时,阮莞儿躺在他怀里,将自己心中顾虑说出口。
“按理说,萧家如今无权无势,他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你。一旦得罪了你便是得罪父皇,萧千帆没那么愚蠢。”
李承砚搂住她香肩,细细与她道来。
“可我这心里总不安分。”
阮莞儿将掌心落到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上。
“既然你这么不放心,孤便派人盯着萧千帆,看看他耍什么花招。”
为安抚阮莞儿,李承砚只能这么做。
“嗯。”
阮莞儿点头。
“新指派到你身边的是一直伺候在母妃身边的刘太医,他医术也不错,定会好好帮你安胎,让你将孤的孩子平安生下来。”
李承砚暗中去找了端妃,让她帮阮莞儿解决请太医安胎一事。
“不过那萧千帆的处方还真有用处,就连刘太医把了我的脉都没察觉出端倪。”
说到这,阮莞儿将这事说与李承砚听。
“他既做了如此充足的准备,孤定然叫人好好查一查他。”
原本李承砚并不将萧千帆放在心上,可听阮莞儿越说他也越觉不对劲。
“但愿咱们和孩子不要出了纰漏。”
腹中的这个孩子阮莞儿本就不想留下来,若非是碍于李承砚,她也不想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此刻无端闹出萧千帆的事,阮莞儿每每想到便不得安心。
“有孤在,怎舍得让你和孩子有事。”
李承砚大掌揉在她心口,让她放宽心。
唯有她宽心,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健康。
“你呀,连妾身有了身孕也不放过。”
被他揉得浑身灼热,阮莞儿娇嗔着隔衣衫打趣他。
“府上那两个孤都不想碰,只能在你这儿寻得慰藉。”
“只是不能与你行床笫之欢,想到这儿,孤还真有些后悔让你留下这个孩子了。”
俩人只能隔靴搔痒,挠得李承砚心头痒痒的无从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