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当时的情况都跟月宴离说了。
提出全部狩猎讨皇上开心的是吏部的人,恰巧陆远廷也是吏部的。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就是有鬼。
在苏星羡心里,倒也并非都因着沈箐舸那时的‘前缘’,他现在得萧凛重用也是个人才。
真被人家算计成了,多可惜。
听她说完,月宴离轻轻的点了点头,还亲手把那只白色小鹿给拎了起来。
背部的毛还是白色的,肚腹以下血刺呼啦。
若真拿出去卖,说实话,也会因为箭扎在这个位置而掉价不少。
“人家一番心意,拿回帐里供你欣赏吧。”
他就那么平静的说,乍一听好像是好话。
但是不是好话苏星羡还听不出来吗!
眉头一皱,因着今日的打扮她这一个表情就显得几分不着调,“你啥意思?”
他低头看她,“字面意思。”
“月宴离,你别找着茬儿跟我吵架啊,他要送我若不收他没完没了还得想着法子谢我。”
他依旧用那个眼神儿瞅她。
苏星羡无语至极,她还讲的不够明白。
片刻后,他刷的把那只小白鹿扔了,揽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扔到了马背上。
他飞身上马,潇洒不必说,行云流水的扯过缰绳驾马离开重回猎场。
漆黑的夜里,寂静无人的猎场,月宴离带着她在里头潜伏。
好吧,她是小瞧了男人幼稚的嫉妒心,这货非得也猎一只白鹿来。
眼见着好多‘奇珍异兽’从眼前经过他也不动,非得见着白鹿才罢休。
可把苏星羡给折磨的……
她彻底服气了。
脑袋顶在他手臂上,撞一下,再撞一下。
“王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收别人的东西了,哪怕他跪我跟前儿我也不收。”
“嘘!别说话,惊扰了猎物。”
“……”
无话可说,她就那么脑袋顶着他,眼睛一闭。
他爱干啥就干啥,她不管了行不行,当自己是个雕像。
迷迷糊糊的,依稀的听到放箭的声音,下一刻她就被推醒了。
月宴离框着她脖子让她往那边儿看,“中了,送你的。”
尽力的睁大眼睛往远处看,依稀的能看到一坨白。
两个人走过去,好吧,还真是一头白鹿。
比陆远廷射中的那头大一些,而且月宴离的箭术那是没的说,射中了眼睛。
血只把脸面染红了,一身皮毛仍旧洁白无比。
苏星羡看了看,随后朝他竖起大拇指,“王爷真牛!”
黑暗中瞧得见他微微扬起的下颌,心气总算是顺了。
她也得以离开这猎场,带着猎物返回营地天都要亮了。
本是想赶紧洗漱一下睡觉的,谁又想到这货非得问她准备怎么处理那白鹿。
眨了眨眼睛,苏星羡觉着通过他此番极其小心眼儿的行为来分析的话,她若草率的处理了他肯定不高兴。
倒也不是自己非要讨好他,只是他钻牛角尖别扭的劲儿她真是服气。
而且,她还会受牵连被他‘磨折’。
“如此罕见的白鹿我想做标本,到时就放在咱医馆里,当做镇馆之宝。”
看她认真的小眼神儿,月宴离轻轻点头,“好。”
得,想出的主意看来是讨得了这货的欢心。
这尊神也终于放她休息了。
躺在床上,没过三个呼吸她就睡着了。
倒是月宴离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又撑着身子盯了她一会儿。
很想嗤她一句没心没肺,分明脑袋瓜儿那么聪明,怎么就不多思考一下她收了别的男人送给她的东西他会不会生气。
他从不觉着自己小心眼儿,可是事关她,他总是……
动手把她搬到自己怀里来,她还真顺从的窝着,脑袋抵着他肩胛处,迷迷糊糊的喊王爷。
薄唇弯起,另一手把她拥住,是她非要唤自己的。
这一觉睡得过了晌午,苏星羡洗漱过后一照镜子,好家伙眼皮都是肿的。
淳于京晃悠着一瞧见她,发出刺耳的嗤笑,“你这是被蒸了呀。”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本来狗嘴也吐不出象牙。你们这秋猎还得多久啊?不是说准备潜回北州吗,再拖沓下去都下雪了。”
“你还非得跟我去北州?”
“咱们兄妹自是的同进退呀。”
说着,他晃了晃腰间挂着的那块儿纯黑玉佩。
苏星羡的确是想暗暗的回北州调查,到底是哪个胆大妄为的卖他们一家三口的消息。
同时,碰到猞猁她就犯病这事儿也得调查。
但需要赵谷,这老头在落叶川给江卫解毒如今进程如何也不知。
再再更主要的是,她得跟月宴离提前说这件事啊。
她现在还真不是自由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
陪着德云老公主闲聊了一阵儿,苏星羡往回走,正好碰到了陆远廷。
一看到他,她第一时间想到被月宴离拉着摸黑打猎的事儿,遂决定不跟他多言语。
只是一点头就罢了。
哪想他倒是举步上前来,极其郑重的施礼。
“郡主,听闻虞瑶公主联合彭震之女陷害郡主。今日盛都来了消息,虞瑶公主的外公孙长茂已被刑狱司羁押,孙妃也被圈押了。您尽可放心,意图害你之人绝不会因着身份地位而逃脱罪责。”
他略有一板一眼,但仍旧不可掩身上的雅然清高。
而且,他也没任何私欲,很光明正大的因为她救过他他就回报。
“多谢陆大人告知,那么我到时回盛都也无忧了。”
他一点头,又微微皱起眉头,“倒是虞瑶公主所说的猞猁之事,还望郡主小心。”
“是病总有能治好的法子,我接下来也打算好好研究研究这病,总不能还喝人血吧。”
她笑着说,一副不甚在意不走心的样子。
陆远廷却觉着她得重视,就像她去猎场打猎,那里什么都有。真忽然冒出一只猞猁来碰着了她,岂不要了性命。
两人说完各自告辞,走远了齐墨修才发出贼笑来。
“这回若是被他知道了,估摸着就不是贪黑狩猎能解决的了。”
“你这小屁孩儿开始学会看我笑话了。你若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但凡他知道了,就是你泄的密。”
哼,可不敢让他知道。
难保他真会又想出什么招儿来磨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