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非所问,“她可能回来了!”我看向傅爷爷,“爷爷,你能告诉我,莫长盈对傅泽辰而言,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是我浅薄,实在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一个人男人能为了一个身影丢下自己的妻子,狼狈奔向汹涌的人群?
傅爷爷叹气,一双浑浊的目光有些无奈的看着我,“江颖,那些都是泽辰的过往,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可我们终究都是要往前看的,你是傅的孙媳妇,无论泽辰身边来来往往多少人,但傅家的少夫人,只有你一个,所以,江颖,安心养胎,别多想!”
所以,我可以把这话,理解为,傅泽辰的爱情和家庭,是分开的吗?
我不再说话了,从傅爷爷的口中,我听到了另外一层意思,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不完美的,我得到了傅家少夫人的位置,已经是福气了,再想要傅泽辰的爱,就显得贪心了。
毕竟,女人嘛!要知足者常乐!
呵呵呵!
好讽刺!
送走傅爷爷,我站在院子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陈嫂看着我,叹气道,“太太,你还好吧?”
我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点头,“好,我好得很!”
原来这爷孙两当初去江家所谓的道歉,所谓的诚意,不过是奔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去的,在他们看来,我理所当然的享受了傅家少夫人这个衣食无忧的位置,生个孩子是理所当然的,至于我所期盼的爱,不过一个笑话而已。
周然的出现,让我不伦不类的笑有些扭曲了,别墅大门是开的,她的车子停在门外,摇下车窗玻璃看见的画面,便是我面目狰狞的笑。
四目相对,我的脸,显得越发面目全非了。
她下了车,走到大门前,看着我,抿唇道,“你知道你这样多恐怖吗?”
我将自己的脸调整好,尽量显得正常些,收起所有情绪,看着她道,“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文件!”她将手中道文件递给我,开口道,“一式两份,上面的印章和签字都是真的,如果穆之翰再打算搞什么花样,你可以起诉他!”
我接过文件,微微点头。
她再次面色严肃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可以随时帮忙。”
我微微愣了愣,点头,迟疑了片刻,还是道,“帮我查一个人。”
战争没有开始,我就缴械投降,或许显得太懦弱了。
她挑眉,“谁?”
“莫长盈!”
顿了片刻,我道,“关于她所有的过往!”
爷爷说过,过于执着的人,容易痛苦,我知道或许最后我知道了所有关于他们的曾经后,或许会心如刀绞,但若是一无所知,我不甘心!
周然点头,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
拿到文件,工地竣工的事情,算事告一断落了,想起胡清清,我给她打了电话,电话打通之后,没多久,她就接了。
我率先开口,“清清,你在哪?”
她吃顿了片刻之后,开口道,“有点事,在外面,怎么了?”
我不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所以直接开口道,“清清,以后不管怎么样,不要和穆之翰来往了。”
她语速微微顿住,“怎么了?”
我原本是想告诉她,不要被那个男人威胁,可想到,也许在她的感情里,很多东西,都需要她自己去面对处理的。
微微叹气后,我开口道,“没,就是想你了!”
她忽而笑了,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挂了电话
莫长清主动找我,多少都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咖啡厅。
初春,天气渐暖,女子盘起长发,妆容优雅自然,一身暖色旗袍让她有着惊艳时光的资本,一双黑眸柔软深邃,清纯温和。
我见过她,在四下无人,漆黑的夜里,是她将那个秀着‘莫长盈’的荷包递给我的,她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看来,现在就是再见的时间。
“咖啡还是牛奶?”她开口,声音温润浅淡,带着淡淡的柔软,她的温柔,和莫长清的温柔不同,莫长的温柔贤惠,有大半参与了假,可她的温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牛奶吧,孕妇喝咖啡对胎儿不好!”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她开了口,替我做了决定。
将信息传达给服务员,她眉目含笑,看向我,“私自替你做了决定,不生气吧?”
我摇头,来这里的时候,我想过很多种见到这个女人时的场景,她或许高傲,或许会嘲讽我,或许会恶心我,可都没有。
只有温柔和平静。
“你还记得我,是吗?”她开口,浅浅搅拌着手中的咖啡杯,一双黑眸微微抬眸,落在我身上。
我抿唇,平和了心态,直奔了主题,“你想要什么?”她的出现,是早有预谋,是算计。
她看着我,眸子里有几分同情,“离开傅泽辰吧,为了你自己,更加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凭什么?”我开口,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她没有给我答案,只是看着我,许久,浅浅叹了口气,开口道,“搭上自己的一生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不值得!”
服务员给我端了一杯牛奶,放在我面前,我看着纯度粘稠的液体,微微吸了口气,“爱不爱,谁说了都不算!”良久,她突然笑了,看着我道,“继续留下来,你会后悔的!”
一开始这一句话,我是没有在乎的,可是直到开春后的第一场大雨到临的那天晚上。
别墅外雷声大作,大雨漂泊,莫长盈的出现,没有半点让我缓和的余地,而傅泽辰也是,那天晚上之后,他似乎沉默了许多。
平日里闲言碎语的问候都已经消散,就连我们的卧室,他都不再踏进,我知道,他要从我的生活里抽离了。
这一夜,雷雨交加,我从睡梦中惊醒,醒来时满脸潮湿,想来是梦太过悲伤,所以哭湿了脸。
本性的趋势下,我下了床,走到书房门口,厚颜无耻的敲响了书房的门,我做好了傅泽辰不会开门的准备。
但是三声敲门声过后,他开了,男人身上的黑色西服明显是被熨过的,四目相对,我有片刻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