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被夹在两车中间的男人,他的目光似乎一直都在我身上,浅浅带着微笑的嘴角,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他看着我,张口,可以一个字的声音都没有办法发出来,我看着他的口型,一步一步的朝着车子走去。
原本过完的行人也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下傻了,等有人反应过来,才开始拨打电话求救。
我看着夹杂两车中间的穆之琛,整个人的身子都在颤抖,本能的反应就是抓着傅泽辰,从疼痛的嗓子里挤出几个字,“快救他!”
傅泽辰的反应似乎更加快得多,他找来人,将车子挪开,把夹在两车之间的穆之琛挪了出来。
穆之琛的四肢甚至整个人心脏都被撞到了,当他被挪出来的时候,突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傅泽辰将他平放在地上,呼吁能做急救措施的人,我半跪在穆之琛身边,整个人已经六神无主了。
拉着他的手,有些胡言乱语的开口道,“穆之琛,你听我说,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马上就会没事了。”
说话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掉。
他说不了话,只是一双眸子看着我,目光格外温柔,很多年以后我都没有办法忘记这双眸子。
他的手微微用力,握着我的手,嘴角上扬,张了张嘴巴,似乎有话要和我说,我跪着双腿,将耳朵靠近他,声音哽咽嘶哑,“你别急,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的嘴角溢出血液,浓稠的血液里还带着气泡,像极了战争片里那些士兵临时前的模样。
“江颖,以后,不能这么马虎了,要保护好自己,我噗!”或许是说话的原因,他一口鲜血溢了出来。
我摇头,声音疼痛嘶哑,紧紧拉着他的手,颤抖着声音道,“穆之琛,你别说话,等你好了,我再慢慢听你说,好不好?你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看着他等气息越来越弱,我慌了,看着四周的人群大喊,“救护车,救护车来了吗?车呢?”
“江颖,别哭!”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强撑着一口气,“下辈子,能不能让我先遇到你?”
我点头,心口绞痛,连连点头,“能,都能,你别说话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不是要我陪着你一起过除夕夜吗?我答应你,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去看海低世界呢,你都说话了,所以,你不能失言!”
他浅笑,笑得真的好温柔好温柔,“对不起,没能陪着你走下去!”
感受到他拉着我的手渐渐没了力气,我崩溃了,声音撕裂般的大喊,“傅泽辰,救护车来了吗?救护车啊!”
傅泽辰在人群里找到能急救的医生,那医生半跪在穆之琛面前,将头靠在他心口听心脏跳动的声音,有些失落的看向我们,眉头紧锁。
我看着他,连呼吸都不敢,只等着他的话。
片刻,他才开口道,“胸骨全碎了,心脏在逐渐缺氧衰竭,没有办法做急救。”
我大脑的所有神经都开始抽疼,一时间连呼吸都没有办法呼吸,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是真的一句话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如同医生所说的那样,穆之琛再次喷了几口血之后,整个人的气息几乎快没有了。
我死死拉着他,心口快要疼得呼吸不过来了。
他看着傅泽辰,用尽了仅有的力气开口,声音细碎微弱,“傅泽辰,我比你幸福,因为我会永远活在她的记忆里。”
渐渐察觉我拉着的手没有了力气,整个手都软了下来,我惊恐的看向医生,那医生将手指放在穆之琛的鼻翼前。
只是几秒的时间,他突然抽了口气,目光悲痛的看向我们,“没有气息了!”
我愣住,根本不接受他的话,情绪有些激动的将他推开,不受控制的朝着傅泽辰怒吼,“救护车呢?傅泽辰,救护车呢?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救护车要那么久?”
傅泽辰抿唇,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
警笛的声音传来,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随后几个医生护士就挤进人群来到穆之琛身边。
为了方便医生观察情况,我被傅泽辰搂着退后,我满眼期盼的看着医生护士们忙碌,心里不停的祈祷,穆之琛不会有事。
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盲长,但衣几分钟之后,主治医生走向我们,脸上透着和刚才那个医生一模一样但的深情,一字一句的看着我道,“病人已经没有呼吸了,确定为死亡。”
我愣住,嗓子被堵住了,眼睛和鼻子都不受控制的酸胀难受。
大脑和眉心都开始抽疼,嗡嗡作响。
耳边传来傅泽辰的声音,是和医生说的,“医生,他身上没有特别致命的地方受伤怎么会?”
那医生叹气,开口道,“致命的是死者的所有胸骨都断了,胸腔淤血,目前看来,死者的五脏六腑多少都是被撞到了,能坚持到现在靠的完全是死者的意志力,否则是当场毙命。”
我摇头,根本不信穆之琛就这样就死了,看着他被医生和护士带上了救护车,他们说先送到医院的停尸房。
一直蹲在车子边反复念叨不是她的莫长清,听到医生的话,突然发疯的冲到救护车边,一边大喊,一边哭,“你们胡说,他不可能会死,根本不会死,你们胡说!”
我大脑还是空的,听到莫长清的声音,我突然抓住医生,猛地跪了下来,看着他开始祈求,“医生,你救救他,他不会死,他是在骗人的,上次他还骗我了,真的,他不会死的,医生我求你,你救救他。我保证,等他好了,一定不让他在装死骗人,求你医生!”
那医生看我这样,一时间微微叹气,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痛心的说到,“女士,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