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阑回去之后,想了想,暗中查自己的妹妹总归不好,毕竟血浓于水,她可以无情,他却不能绝情。
他去了云怜霜的房间,敲了敲门,“怜霜,是我。”
下一秒,门开了,出来的人却是她的婢女,“你家小姐呢?”
“哦,回将军,小姐两天前就离开丞相府了,跟老爷说过的。”
“离开了?她去哪里了?”云阑皱眉,想来她也不可能这么乖顺,上次听了他的话,她没能得到满意的答案,难道又跑出去打听消息了?
“小姐说是去找冰衣老人了,老爷也同意了的。”婢女觉得奇怪,就随口问了一句,“小姐可能是要出去一个多月吧,难道小姐没有跟将军明说嘛?”
他们之间兄妹俩的感情不是挺好的吗?婢女感觉奇怪,却也只是在心底里问,没有再深想。
云阑心里更是沉重,她确实没跟他说。
找冰衣老人这样的幌子,也就只有爹会相信了,什么时候不去找,偏偏这个时候去找。
也罢,已经走了两天了,现在找回来追问也是没办法了。
而临夏皇宫。
只见连绵起伏的宫殿尽头,天际幻起一缕一缕的朝霞,像是水面涟漪,细细碎碎浮漾起来。
半空便似散开了五色绸缎,光彩流离,四面却渐渐渗起黑,仿佛墨汁滴到水盂里,慢慢洇开了来,一朝一夕,始于良辰。
而九月的天,容易泛着了一抹秋色,宫里种了枫叶,火红色的枫叶随风摇曳,如那一只只小船一样飘落远方,有的便落到了那湖畔之上,远远看上去,竟有一些孤寂。
而这样一番景色,凤舒筠只能透过大殿的窗户望出去,她讨厌死了这种被囚禁的感觉。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或许,她只能在心中这样聊以自慰吧,她并不孤单,只是缺少那个陪她说话的人罢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南宫景墨。
一天闲下来没有事,她喜欢坐在窗边就这样看着窗外,希望能够远远的看到他踏着那抹银彩向她走过来,他展开笑容对她说,我来接你走,娘子!
可是昏迷了一个月,又醒来了一个月,还是不见他的身影,凤舒筠心里不免悲戚。
“凤姑娘,许贵妃求见,皇上的意思是不准任何人踏进这里半步,上次姑娘你说不要赶她们走,你看。”
灵珠捉摸不透凤舒筠的意思,就进来问了,没有跟上次一样跟她们在外面吵起来,毕竟这次来的可是许柔妗,不是一个区区的贵人了,许贵妃,四妃之首。
凤舒筠的眸光有了一点光亮,她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让她进来,皇上过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灵珠就出去请许柔妗进来了。
看着灵珠跟上次表现不同,凤舒筠心里清楚,灵珠虽然只是一个宫女,也是有点眼见力的,不过也有点攀权附势,这次来的是贵妃,就不敢像上次一样对付一个贵人那样耻高气昂了。
许柔妗带着小巧走了进来,第一眼,她就被凤舒筠的容貌还有气质吸引了。
“你就是皇上金屋藏娇的女人?”许柔妗不可思议,她以为,就算是哪个狐狸精,也不可能长相有多么出众,靠的不就是那床上功夫吗?
怎么现在看来,对方竟然美得清丽脱俗,不施粉黛,却已倾国倾城。
凤舒筠也在打量许柔妗,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不愧是南宫景墨的贵妃,当真是媚骨天成,这样的女人,难怪南宫景墨之前最为宠的就是她了。
这些都不是凤舒筠刻意打听,而是灵珠在她旁边唧唧歪歪说给她听的,灵珠要的就是她主动去讨好南宫景墨,那样她的地位稳固了,而她身为伺候她的丫鬟也自然会平步青云,说不定还能够当上皇上的暖床丫鬟。
灵珠心里想什么,凤舒筠都一清二楚,上辈子的特工生涯足以让她长见识,这些东西,如果她都不能看得真切,那她就没有那个本事成为鼎鼎有名的国际人物了。
“你就是许柔妗?许贵妃?第一次看到你,果然是媚骨天成,难怪南宫景墨会喜欢。”凤舒筠最后一句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许柔妗也从自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这样一个女人真的是祸害,不说她的容貌已经是绝色,用盛世美颜来形容她也不为过,更难得的是那一身清冷的气质,她都嫉妒,有这样高贵气质的女人,不可能只是皇上从外面带回来的野丫头。
不过,她本来还生气凤舒筠直呼皇上的名讳,想治她的罪名,但听到她后半句话,许柔妗不由得魅惑的笑了起来,原来,她也知道皇上喜欢她呀。
“算你识相,没有将我挡在门外,不过,我今天来是有些话想跟你说。”许柔妗正色起来,虽然这个女人看上去高冷不容侵犯,但只要是和她作对的,想要抢走她男人的,她就不能放过。
而且她刚刚说的话像是在讨好她,看来也不是有什么身价背景的人,该是怕她报复,毕竟她身后可是霖国公府,在这后宫里头,多少妃子都在明争暗斗。
但怎么着,她是四妃之首,这些女人也不敢欺到她头上来,想必眼前这个女子也是跟她们一样的,欺软怕硬。
“你说,我听着。”凤舒筠难得的好脾气,如果不是为了让她们帮忙,她压根不想理这些女人,共侍一夫在她们看来就这么前仆后继?
她凤舒筠不稀罕。
“你也知道皇上喜欢我这样的,而且我身后是霖国公府,我又是四妃之首,识相的,就听我的话,不然我让你滚出这个地方,墨怀殿,本来就是皇上的寝殿,怎能让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占了去?”
许柔妗话里行间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嫉妒,她今天是第一次踏进这里,可是姓凤的,却住在这里两个月了。
“你说的话,我心里自然清楚,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对你有利的,许贵妃。”凤舒筠笑了笑,举手投足间,清冷的气息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