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掌门？”
洛青阳见温羽迟迟没有动作，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出声提醒了温羽一声。
“嗯。”
温羽反应过来，恢复冷静，拧干了湿毛巾，然后用毛巾替洛青阳清理着背上的伤口。
“疼吗？”
毛巾轻轻擦净那些血污，温羽望着洛青阳背上的那一道道狰狞鞭痕，忽然低声问道。
“不疼。”
洛青阳愣了一下，然后连忙回答道。
“我问的是那六十鞭。”
温羽面无表情，低垂着眼眸，指尖轻轻抚过洛青阳背上的那一道道鞭痕。
洛青阳忽然沉默了，低下头去，眼眶微红，然后道，“疼，很疼。”
那是洛青阳受过最疼的伤，疼到他至今为止都还忘不掉那种钻心入肺的感觉。
只不过，疼的不是背上的伤，是疼的心。
“对不起，让你这么疼。”
温羽手指慢慢的合拢，攥紧了毛巾，眼眶有些泛红。
这是他最愧疚、最后悔的一件事。
洛青阳摇了摇头，“是弟子做错了，副掌门没有错。”
“你就不恨我么？”
他当初那么的狠心，那么的坚决，将这个孩子打的遍体鳞伤。
闻言，洛青阳心头微颤，置于膝盖上的手慢慢的握紧，他苦笑一声，“弟子从来不会恨副掌门，副掌门是知道弟子心意的……弟子又怎么舍得恨副掌门呢……弟子只是恨……恨自己无用……”
温羽动作一顿，望着洛青阳那微微颤抖的背影，心脏好似被什么捏住一样，喘不过气来。
不知为何，温羽忽然想起当年那个由家里人牵着到八卦门来的那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当时，洛青阳还是小小的一点，紧张而害怕的躲在家人身后，无论旁人怎么说都不愿意出来。
那时，兄长让他挑个孩子回去教导。
那紧张的通红的脸、紧紧的攥着家人衣袖的小手，使的温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当时，温羽心想，哪家的孩子这么胆怯害羞？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洛家的孩子。
洛家人个个骁勇善战，只不过三代单传传到最小辈这里，却出了个胆小内向的孩子。
逼于无奈，洛家这才把洛家这小少主送到八卦门来。
不知为何，温羽一眼就看中了这洛家的小少主，只不过，这小少主好像不太愿意到八卦门来，于是，温羽自他小哥岱泽那里诓来些糖，走到小少主面前。
那个小少主果真是内向之极，一瞧见有人靠近，立刻又躲到家人身后了，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害怕。
洛家人忙赔着不是，一边说着一边企图将身后那位小少主给牵出来。
温羽道了声无碍，然后弯下身去，望向那个紧紧的躲在人背后的小少主，淡淡的一笑，然后将手上的糖递给小少主。
那个孩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好像很紧张的握紧了小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害怕，然后又很警觉的看着温羽，许久之后，那个孩子才慢慢的松开紧紧的攥着的手，朝温羽走了过去。
“你叫什么？”
温羽温和的笑着。
“青……青阳……”
那孩子胆怯的说着，身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
“以后，你就随我在一起，可好？”
温羽笑弯了眼。
他瞥见，那个胆怯的孩子一下子就笑了，笑的极其灿烂。
温羽心头一颤。
……
“青阳。”
温羽低低的唤了洛青阳一声，然后弯下身轻轻抱住了洛青阳。
他抱过小时候的洛青阳无数次，那种抱起来小小的、软软的感觉，他至今还记得，只是，青阳长大后，他便再也没有抱过青阳了，直至现在，将面前这个人拥入怀中的那一刻，温羽才是觉得，洛青阳真的是长大了。
这背比他要厚实了，这体温也比他要高了。
洛青阳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他很容易就能一手抱起来的孩子了。
此时他心头的悸动，似乎在告诉着温羽。
他们回不到以前了……
一直以来，他都把洛青阳当做是自己孩子一般去对待，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多想。
可现在，又叫他如何将洛青阳当做一个孩子呢？
“副掌门……”
当那身子覆上来之时，洛青阳身子一僵，一张脸变得惨白，声音都打着颤。
“青阳……”
温羽轻轻唤着洛青阳。
洛青阳伸出手，轻轻落在温羽抱住他的手上，他手上一片冰凉。
“我可能真的疯了……”
温羽笑了笑，绕过去，鬼使神差的轻轻吻上了洛青阳。
有时候，温羽会忍不住的想，他到底对青阳是什么感情？
父亲？朋友？兄长？还是师父？
原本他以为，他对洛青阳没有存半点肮脏的心思，可当看见洛青阳身上那一道道鞭痕的时候，温羽却心疼到不行，恨着自己当初为何要下这么重的手，那一瞬间，温羽就知道，自己已经魔怔了。
烛光摇曳着，恹恹欲灭。
早不知何时开始，事情就变得有些无法预料。
不知道究竟泄了多少次，温羽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像一条渴死的鱼。
洛青阳终究是年轻，精力旺盛，所以，可就苦了温羽。
“青阳，我们明日还要回八卦门……你留我一条命在……若不然，我就要在大哥面前丢脸面了。”
温羽柔着声音，一声又一声的求着洛青阳。
“副掌门，快了，你忍忍。”
洛青阳凑过去，亲了亲温羽的嘴。
温羽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脸色都变了，瞪着洛青阳，一张脸难看到极致，双手死死的抓着洛青阳的肩膀，留下淡淡的指印，“你……你刚才不是说你腿软了吗？怎么现在又精力这么旺盛？”
洛青阳连忙撇过脸去，不去看温羽那一张仿佛要杀了他的脸，咽了咽口水，继续加快速度，小心翼翼的道，“弟子……弟子现在腿突然不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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