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以前触犯男人逆鳞时慌乱的心跳加速。
这一次,我的心脏跳的既沉又稳,像极了失血过多之后的逞强。
这些话,我不仅说给姬彩儿说,也故意想要让司暮寒听见。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想让远在大洋彼岸的姬雪儿听见。
到底谁才是司暮寒的妻子,谁才是这个岚园的女主人?
我渐渐分不清,说出这样胆大包天的话究竟是为了更好的扮演的林朝大小姐,还是为了我自己?
听完我的话,岚园里所有的人都有片刻失神,齐齐的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两只小不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玉人,白皙粉嫩的脸上惊讶的张大着嘴巴。
简一则在短暂的错愕后,露出了迷之微笑,似乎还对我微微欠了一下身。
姬彩儿的胸口起伏不定,仿佛被我的话狠狠抽了一巴掌,恼羞成怒的想要打回我。
可她也知道,只要司暮寒否认,便是对我最好反击。
“暮寒哥哥,林朝可真会摆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暮寒哥哥给她的权利。”
姬彩儿的一席话,成功的将岚园里众人的视线引向坐在沙发上如艺术品般不可亵玩的男人。
男人的目光深沉似水,似乎细细品味着杯中茗茶,又似在思考一些别的事情。
我眨了一下微有些氤氲的眼睛,视线便清亮了,观察到了男人脸上细微的表情。
虽然只是一瞬,可我敢确定,男人的嘴角有那么零点几秒似乎不易被人察觉的上扬了一下。
我又眨了眨眼睛。
男人俊朗的脸孔上恢复了淡漠和疏离,就好像一尊永远都不会消融的冰像。
姬彩儿几乎就要把掌心里的手机捏碎了,“暮寒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呀,我也好知道怎么像长姐交代。”
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掠过,似往我头上倒了一桶冰。
“林朝,你——”
男人冰冷的喊出我的名字。
我心一悬,紧紧咬着贝齿。
司暮寒果真要当着岚园所有人的面给我难堪?!
听见男人喊我名字时疏离的语气,姬彩儿的红唇不自觉的扬起。
就在男人即将说出第三个字的时候,我不假思索的想要去堵住他的嘴。
一个警告声出现在我的脑海,若今日不被承认,往后就会继续被姬彩儿以及岚园的所有人踩在脚底。
林朝朝,你真的愿意这样吗?
不,我不愿意!
两眼一闭,我横着一条心豁出去了!
而事实上,无论我是用了什么方法,也确实是成功堵住了男人的嘴。
“哐当!”
“咔嚓!”
“啊啊啊!”
一时间,各种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些都是一边伺候的佣人们因过于震惊,无意识的将手中的餐盘、酒杯掉在地上的声音。
距离我最近的姬彩儿手机掉在地上,方才还表现出得意的嘴角,发出一声近乎崩溃的尖叫。
我也被自己大胆的举动吓到了。
我发誓,一开始我只是想用双手去捂住男人的双唇。
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我的双手被擒住之后,唯一能再堵住男人唇的便只有我的唇。
一切发生的太快,男人一手端着茶杯,另一手又要擒住我的两只小手。
一时之间,竟没能挡住我恶狠狠的一吻。
我的心脏疯狂的撞击着胸口,仿佛想要破开身体,直接撞到男人的心里。
口中感觉到的,则是不久之前果盘中未淡去的甘甜。
“西瓜太甜了。”
男人的唇在我的双唇上动了动。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成了猪肝色。
刚才我吃了那么多果盘,西瓜的甜味一定还沾染在我的嘴唇上。
司暮寒不喜吃甜,他一定觉得这甜甜的一吻糟糕透了。
“不好意思,下次吻你之前,我一定记得擦嘴。”
贴着男人的唇,我有些恍惚的回复。
“林朝朝,你故意的!”
姬彩儿回过神,疯了一般把我从男人身前拉开。
这还不算,她又举起桌上的一壶滚烫的红茶想要砸在我脸上。
“彩儿小姐,这套茶具可是维多利亚时期的古董,请您手下留情。”
管家简一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姬彩儿手中茶具收回自己手中。
我被猛烈的一推,重重的跌在沙发里。
尽管我下一秒就恢复了所谓的女主人该有的挺拔坐姿,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节奏却暴露了我的心慌。
“先生,和您报告一下,这是经过反复消毒后干净的手帕。”
简一第一时间为男人送上了一条手帕。
男人快速接过,擦拭了一下嘴角,蓦然起身。
糟了,司暮寒不会是要当众打我吧?
我心里七上八下,不断安慰自己,司暮寒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会亲自对一个女人动手。
按照这男人的性格,应该会用更加的残忍的方式展开报复。
想到这,我身体里那颗名为“怂”的种子,又开始发芽了。
男人起身后,一道颀长的倒影笼罩住我眼前绝大多数的光。
我的脚脖子已经有些发抖了,强忍着才没被别人看出来。
小纯看了眼窗外,像个小大人一样的为我解围,“舅舅,彩儿姐姐的行李都已经装上车了。舅舅不是说要亲自送彩儿姐姐去新房子的吗?”
简一检查了一下行李单,低眉顺目的道:“先生,和您汇报一下,彩儿小姐的行李确实已经全部装上车了。”
“那还等什么?”
男人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接过简一递上的西装外套。
我顿时如释重负,战战兢兢的挪了下位置,没出息的想要躲在两只小不点的身后。
心中则想着,送算是在姬彩儿面前争了一口气。
男人迈着两条黄金比例的双腿直直的走向门外。
姬彩儿显然还没消气,一双锋利的高跟鞋踱到我的脚边,狠狠的踩了我一脚。
我来不及缩回脚,却没忍着没表现出的任何痛苦的表情,嚣张的舔了舔残留着男人气息的下唇。
姬彩儿加重了脚上的力度,“嚣张什么?你永远都比不上我长姐在暮寒哥哥心中的位置!”
说罢,便抬起脚,快步追随着司暮寒的背影走了出去。
“舅妈,你的脚痛不痛?”
“真是自掘坟墓,那个谁?拿瓶药来!”
小纯关切我的同时,小卿随意指了一个男佣拿来了药。
当那个剃着圆寸、浑身黝黑、面容刚毅的的男佣拿着跌打酒半跪在的沙发前想要给我上药时,那种熟悉到呼之欲出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小樱?!
不会有错,眼前这个男佣正是小樱卸下女装后的样子。
我的脑海里不仅蹦出了小樱的名字,还蹦出了司暮寒曾说过的一段话。
“他想要留在岚园,就要切掉身上多余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