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儿被押到了御史台受审,身上伤痕累累,不堪忍受重刑,莫玉儿只能招认自己下毒谋害庶母,罪名落实,当即被宣判两天后流放边关。
两天后,莫玉儿身上穿着新换上的囚服,手脚都被戴上了枷锁镣铐, 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冰天雪地里,莫玉儿穿得单薄,冻得嘴唇青紫。
没走多远,莫玉儿便一个不稳,跌倒在雪地里,身旁的衙役顿时拿着鞭子不断的抽打着她的身子,莫玉儿冻得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
殷爵晟坐在高台上看着莫玉儿,目光冰冷,他还记得,那日影月告诉他,莫绮罗问他要一种能伪装剧毒的药,他便给了影月,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她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伤害了。
正欲转身离开,却蓦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的呼喊道:“王爷!臣女有事要禀!”
殷爵晟转过身,莫绮罗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将莫玉儿包裹起来,走到殷爵晟面前跪在地上道:“臣女莫绮罗拜见王爷。”
礼数比平时更为周到,殷爵晟不禁微微蹙眉,难道她是想杀了莫玉儿?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她要杀莫玉儿,又怎么会把自己的披风给她?便开口问道:“免礼,你有何事找本王?”
莫绮罗开口道:“臣女想求王爷,放了长姐。”莫绮罗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周围的人听到,殷爵晟怒道:“莫绮罗,你当本王的御史台是干什么的?罪名已判,且不说她罪孽深重,单凭她毒害你的母亲,你都不应该救她,还是说,她们用什么威胁了你?”
莫绮罗再次跪了下去道:“王爷明鉴,长姐虽然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不过好在我娘已经没有了大碍,当初绮罗确实对长姐怨恨,可是现在长姐将要被流放边关,绮罗思虑甚久,于心不忍,所以特地赶来求王爷开恩,饶过长姐。”
说完,莫绮罗对着殷爵晟连连磕头,殷爵晟皱眉道:“御史台掌管着最高的刑法制裁,如今你要为一个罪孽深重之人求情开恩,你可知道后果?”
莫绮罗咬牙道:“绮罗知道。”从腰间取下一条结实的鞭子,举过头顶道:“按王朝律法第一百九十八条,若有人为重刑或极刑囚犯开罪,当受五十鞭!请王爷责罚!”
见状,不止殷爵晟,周围无数围观的人见到这一幕顿时议论纷纷。
“五十鞭啊,这鞭子这么粗,要是打下去,半条命可都没了啊!”
“就是啊,为了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人受五十鞭,不值得啊!”
殷爵晟负手而立,站在莫绮罗身前,看着她态度坚决,背后握紧了拳头问道:“你可想好了?一旦鞭子下去,你就算是后悔,也得受完五十鞭。”
莫绮罗将鞭子再举高了些道:“绮罗做的决定,向来没有后悔二字,请王爷责罚。”
雪地里,莫玉儿看着莫绮罗,眼角滑落下两行清泪,她居然为了自己甘心受五十鞭……
殷爵晟沉声道:“执刑官!为莫绮罗掌刑,五十鞭后,莫玉儿……释放。”背过身,便听到莫绮罗的一声闷哼,却死活不肯喊出来。
殷爵晟低垂的眼眸中顿时噙满泪水,莫绮罗,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想击垮莫玉儿,本王便助你,可是如今,你却要为了救她,受这五十鞭,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直到行刑结束,殷爵晟都不肯回头看一眼莫绮罗,只是听着耳畔不断传来的鞭子抽打的声音,还有莫绮罗强行压制下来的叫声,甚至是空气中逐渐弥漫的血腥味,都像是在凌迟着他的心。
抽打的声音骤然停住,殷爵晟每一鞭都数得清清楚楚,五十鞭,不多不少。
此时,从殷爵晟身后传来莫绮罗虚弱的声音:“谢王爷……开恩……”莫绮罗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身上流淌的鲜血,将身下的积雪都已经染成了红色。
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莫绮罗的那一句话之后,从殷爵晟的眼眶中轰然决堤,回过头看着面前的莫绮罗,殷爵晟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着马车飞奔。
无数人纷纷跪下高呼:“恭送王爷。”殷爵晟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抱着莫绮罗上了马车,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在她的身上,双臂紧紧的抱着她怒吼道:“立刻回王府!”
马车刚走没多远,莫绮罗的嘴里便涌出一口鲜血,殷爵晟顿时收紧了手臂皱眉道:“莫绮罗,本王命令你给本王好好的活下去!”眼中却是两行泪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殷爵晟抱着莫绮罗跑进了王府,太医随后赶了过来,莫绮罗一身新伤加旧伤,身上已经找不出一处完好,殷爵晟的拳头紧紧握着,似乎要将手指都捏断。
夜里,因为受伤,加上天气寒冷,莫绮罗染了风寒,昏迷不醒之中迷迷糊糊的喊着冷,殷爵晟守在她的身旁,拉过她的手臂对着她的掌心哈气,莫绮罗却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蜷缩起了身子。
“疼……”莫绮罗蜷缩着身子便拉扯到了伤口,顿时叫了出来,殷爵晟见状,皱眉褪下自己的外衣,留了一件里衣,躺进被窝,一把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感受到温暖的来源,莫绮罗本能的往殷爵晟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那一夜,殷爵晟一夜未眠。
莫玉儿回到相府便把自己关进了莫家祖祠,整日诵经念佛,再也不肯跟人说一句话,她一直都不懂,自己那么看不顺眼想要除去的人,到头来为何要救自己?还为了救自己受五十鞭?
然而,莫绮罗的善良仁慈,以及贤淑之名,在整个王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尚不懂事的孩子,都能编着顺口溜夸赞她。
第二天一早,殷爵晟刚醒过来便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起床打开门,影月开口道:“王爷,皇城传了消息出来……”看了看四周,贴近了殷爵晟的耳边说着,殷爵晟听完,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