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爵晟虚弱的开口道:“带王妃先出去。”丫鬟拉住了莫绮罗的手臂道:“王妃,您先出去吧,太医就救王爷的。”
莫绮罗顿时挣扎着哭喊:“不要,殷爵晟,本王妃不走……”
殷爵晟闻言怒喝道:“出去!”激动之下,殷爵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莫绮罗的身子顿时瘫软了下来,丫鬟将她扶着离开了房间。
侧过头看着殷爵晟闭上双眼,莫绮罗奋力嘶吼道:“殷爵晟,你若敢弃本王妃而去,本王妃到了黄泉之下都要抓你回来!”
床榻上,太医看着殷爵晟胸膛处的弩箭,虽然伤势严重,但是所幸没有命中要害。
把过脉之后,太医皱起了眉头:“这弩箭上被涂抹了忘忧散!”忘忧散不会致命,只是会让他失去记忆,太医便开始为殷爵晟处理伤口。
坐在庭院中,莫绮罗目光涣散,看着手上还没有干透的血迹,无助的苦笑:“为什么?我莫绮罗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如此惩罚我?”
看着蔚蓝的天空,莫绮罗蓦然跪在地上,仰天高呼:“为什么?只要他能活着,我愿意用我的所有作为交换。”
然而这一切,却没有任何回应,莫绮罗低下头凄凉的笑意。
直到天色再一次暗了下来,太医才走出了房门,莫绮罗当即上前拉住了太医的手,双眼红肿的问道:“王爷怎么样了?”
太医叹息着开口道:“王爷的伤还得养些日子,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啊。”莫绮罗焦急万分的问道,太医摇摇头道:“只是弩箭上被涂上了忘忧散,王爷即便是醒来,也不会记得所有人所有事了。”
“什么……”莫绮罗蓦然松开了太医的手臂,太医摇摇头转身离开,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莫绮罗步履沉重得如灌了铅往房里走去。
坐在床前,莫绮罗拉过殷爵晟的手掌,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泪水再一次席卷而来:“你是在怪我忘记了你七年吗?”
哥图死后,迦兰士兵成了一盘散沙,便不得不退兵回到迦兰,未免迦兰再度进犯,胤千泽对迦兰施压,将其势力镇压了下去。
殷爵晟身受重伤,不能受到丝毫震动,莫绮罗便留在了含照关,等他醒来再带他回九泽。
每天早上,莫绮罗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殷爵晟换药,时间一久,动作也就熟练了起来,换了药再替他擦拭身子。
皇城中,殷风逆也知晓了殷爵晟受伤昏迷,便派了太医到含照关替他治伤。
没有了战事,莫绮罗才发现含照关的风景如画,那样的风景,她想等到殷爵晟醒来之时,陪着他一起看。
时间恍惚着过了一个月,莫绮罗寸步不离的守了殷爵晟一个月。
时间已将近初秋,有了丝丝凉意,莫绮罗伏在床前,蓦然感觉脸颊处一点微弱的动作,瞬间便惊醒了过来。
抬起头,看着殷爵晟的双眸顿时愣住:“你终于醒了……”泪水却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殷爵晟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蓦然的一句话,让莫绮罗愣在原地,虽然心里早有了准备,但是亲耳听到这句话,还是痛得心如刀绞:“我是自小与你青梅竹马的人。”
殷爵晟蹙眉问道:“我是何人?”
莫绮罗擦了擦眼泪道:“殷爵晟。”殷爵晟揉揉脑袋道:“我想不起来。”
看着他的动作,莫绮罗抓住他的手道:“别动,你的伤还没好。”
殷爵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处,看着莫绮罗脸上的泪痕问道:“你我可有婚约?”
莫绮罗点点头道:“你说过会娶我。”
如今的殷爵晟已经忘了一切,莫绮罗不想用王妃的身份去束缚他,既然忘了,那就再重新来一次。
远离了皇城,抛开所有身份,用普通人的身份,再让他爱上自己。
殷爵晟穿了衣服,莫绮罗扶着他走到庭院里的躺椅上晒太阳,搬了绒毯搭在他的身上,后背处也替他垫了靠枕。
看着她对自己的无微不至,殷爵晟问道:“你喜欢我吗?”莫绮罗替他拉毯子的顿了顿道:“嗯。”
城主府中的人,也都绝口不提殷爵晟与莫绮罗的身份,殷爵晟在含照关养伤,殷风逆也没有要召回他的意思。
而皇城中,殷爵晟与莫绮罗留在含照关,最能获利的就是殷萧剑,没有他们,更有利于他的动作。
殷爵晟的伤势逐渐恢复,只是看待莫绮罗的眼神,却依旧陌生。
而他失忆的事,也传入殷萧剑的耳中,殷萧剑对莫麟道:“殷爵晟失忆了,我们正好借此做做文章,若是他在含照关另娶他人,恐怕莫绮罗就更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了。”
两天后,莫麟选出来一个模样出挑的女子送到了含照关。
城主府,一名丫鬟匆匆跑了过来道:“王妃,府外有一名女子求见。”莫绮罗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站在远处的殷爵晟道:“城主府中没有王妃,叫夫人便好,千万别让他听见,再有下次,可就少不得要受罚了。”
丫鬟低着头道:“奴婢遵命。”
回过神,莫绮罗问道:“你说门外有女子求见?所为何事?”丫鬟开口道:“她说她是逃荒逃到这里的难民,方才晕倒在府外,奴婢便自作主张把她带进了府中,人已经醒了,她说想求见城主。”
莫绮罗开口道:“含照关如今的城主就是他了,你先下去吧,给那姑娘些吃的吧。”说着,朝着殷爵晟的方向走了过去。
殷爵晟站在亭子中看着泛起涟漪的池水,一言不发,莫绮罗上前道:“府上有个逃难来的女子,说要见你。”
殷爵晟点点头,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莫绮罗的心中难免一阵悲伤落寞,从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跟在他的身后,却蓦然听到殷爵晟开口道:“你就不必去了吧。”莫绮罗站在原地,垂眸间,眼底一抹不清楚的情绪。
正厅里,殷爵晟走了过来,见到眼前一身风尘仆仆的女子问道:“就是你要见我?”
女子上前福身行礼道:“小女子兰雪,见过城主。”殷爵晟开口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殷爵晟的目光打量过她,女子开口道:“小女子是受城主所救,如今已是无家可归,恳请城主能留下我,即使做奴婢也好,只求能三餐温饱。”
“就这事?好,以后你就留在这城主府中吧。”殷爵晟开口道,随后似乎想起什么,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莫绮罗还在庭院中发呆,见到殷爵晟过来,便赶紧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