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惨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娘,我没事,您别担心,当初若不是国君让我坐上这丞相的位置,恐怕娘已经不在了,后果我都知道,所以特地向国君告假半月,算是报答她对我们的大恩了。”
老妇闻言,有些黯然:“宇儿,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娘都知道,只是你这样,娘心疼。”宁宇笑笑道:“没什么,不过是这半个月身子虚弱了些而已,不会有事的。”
一连半月,宁宇都未曾出过家门,面容憔悴,人也消瘦了许多。
御书房中,莫绮罗看着憔悴不堪的宁宇问道:“宁宇,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宁宇淡然的笑道:“没事,只是日夜看护这蛊虫,没睡好,回去补补觉就没事了,这是魂蛊和解药。”
接过宁宇手中的盒子,里面传出阵阵芳香,若是宁宇不说,她定然会以为这盒子里装的是好吃的东西。
莫绮罗看了看手里的两个盒子问道:“这魂蛊不是以玉箫控制的吗?”宁宇失笑道:“那种蛊虫虽然也是魂蛊,却是最为低级的,所以需要玉箫控制,给国君的则是上品,只要将这蛊虫给受蛊者服下,只要受蛊者靠近种蛊者二十步范围,都会如同百蚁噬心,只要用咒语,必定对种蛊者言听计从。”
看着手中的盒子,莫绮罗忽然庆幸,这宁宇没有把蛊虫放在她身上。
宁宇笑笑道:“这蛊毒除了国君手中的解药,再无解法,受蛊者与种蛊者靠得越近,就会越痛苦,若是种蛊者想要杀种蛊者,蛊虫必定噬穿心脉而死。”
莫绮罗吞了口口水道:“丞相确实厉害,朕很是佩服。”宁宇继续说道:“之前国君所说的那种低级货色,只要将那玉箫磨些粉末服下,蛊毒可解。”
收起盒子,莫绮罗点点头:“好,朕记你大功一件,等那蛊毒解了,朕定有封赏。”宁宇躬身道:“谢国君隆恩。”
随后,莫绮罗便吩咐了手下月卫将蛊虫和解药一起送到了王府。
拿到了东西,殷爵晟便将小花给搬了出来,盘着身子看着殷爵晟,殷爵晟开口道:“小花,本王知道你对王妃感情颇深,你去将军府,把莫麟随身的玉箫拿来。”
小花从窗口处溜了出去,殷爵晟顿时无奈:“小花,你这翻窗户的习惯是跟谁学的?”
将军府,小花从墙角的一处小孔钻了进去,扭动着身子直奔莫麟的房间,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
夜里,莫麟回到房间,口干舌燥便倒了茶水喝了下去,半晌,莫麟瞪大了双眼看着手里的茶杯,全身一阵酸麻,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伴随着一声清脆,茶杯成了散落的碎片。
不过片刻,莫麟便抵挡不住眼前的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小花将他身上的玉箫整个吞进了肚子里,甩甩尾巴从房间的大门溜了出去。
王府,殷爵晟的寝殿。
“小花,不要什么东西都往肚子里吞,这个有毒。”殷爵晟无奈的看着它,将玉箫洗干净,为了避免它也被殃及,吩咐家仆打磨了整整一夜,磨了不少粉末,殷爵晟都让它吞进了肚子。
等到小花离开,殷爵晟蓦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手里的玉箫一脸汗颜:“这不是蛊毒的解药吗?它又没中蛊毒,也不知道吃了会怎么样。”
剩下的一半玉箫,也被全部磨成了粉末,殷爵晟以召见莫北为由,将他带入了王府。
见到殷爵晟,莫北恭敬的行礼,却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殷爵晟拉起莫北道:“本王找你来,也没什么事,就是绮罗念你是她父亲,特地派人送了些补品回来。”
说着,指了指桌上装着玉箫粉末的翠玉碗,莫北看了一眼碗里的粉末,不明所以,殷爵晟开口道:“来人,看茶!”
毕竟他是王爷,莫北也无法拒绝,更何况他说是莫绮罗给的,便也硬着头皮吞了下去。
看着他将粉末服下,殷爵晟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他道:“不可将它拿出书房半步。”
莫北看着信纸上的字迹,皱起了眉头,随后道:“若是当年老臣能保护好愿新,没有听信谣言将她送到乡野,让她们母女分别这么多年,又怎会落得今日境地?是老臣糊涂啊。”
殷爵晟无奈道:“或许只是她一时无法接受,以后她会改变心意的,丞相也别太自责了。”
莫北的脸上逐渐有了一丝血色,殷爵晟便道:“天色不早了,丞相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等到莫北的马车离开王府,殷爵晟便吩咐影烈继续留在相府监视,防止莫麟恼羞成怒对莫北痛下杀手。
毕竟他这样的人,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知道莫北的蛊毒已解,莫绮罗也松了口气,坐在御花园中一副慵懒的样子晒太阳,看着身旁的百花盛开,莫绮罗自顾自的呢喃着:“恩也报了,以后是福是祸,便凭自己造化吧。”
猛然想起自己对宁宇的许诺,便宣召他进宫,却没想到,太监赶回来却告诉她,丞相病重。
莫绮罗自然能想到是为什么,坐上马车直奔相府。
寝殿中,宁宇脸色惨白,陪伴在他身边的,便是他的母亲安氏,见到莫绮罗,安氏恭敬的跪在地上行礼,莫绮罗赶紧扶起了她:“丞相对朕有大恩,今后都不必再行礼。”
听到莫绮罗的声音,宁宇缓缓睁开双眼,艰难的撑着身子起身,却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莫绮罗坐在床前蹙眉问道:“那蛊毒是不是你用了什么伤害自己的方法做出来的?”
宁宇笑道:“微臣没有,不过是这几日着凉染了风寒,没有大碍。”莫绮罗看着他的脸道:“还要说谎?这几天的天气可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你再要骗朕,朕可要治罪了。”
莫绮罗满脸的不悦,宁宇也很是无奈:“国君息怒,微臣真的没事。”
片刻,莫绮罗抓住了他的左手,不由分说的将纱布拆了下来,赫然的一道伤口,莫绮罗愠怒道:“你还说没有?手上的伤如何解释?”
盯着他的身子,却猛然看到他的胸前露出些许纱布,拉开他的衣衫,心口处包裹着厚实的纱布,莫绮罗顿时愣住。
所以那蛊,是他用自己的血来养的?
动作轻柔的放下他的手,将纱布重新包扎好,莫绮罗咬牙道:“你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让朕觉得亏欠于你吗?宁宇,朕欠你的,似乎是还不清了。”
宁宇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她有些忧伤的背影离开自己的寝殿。
你可知这一切,只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