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开口道:“此毒名叫血尸散,中毒者与常人没有两样,只是却在短时间里陷入昏睡,不知不觉间置人于死地,因此毒太过阴狠毒辣,极少有人会用到。”
“那忆儿……”殷爵晟看着床上的殷忆馨,再看着身前的太医,欲言又止。
太医解释道:“解毒的方法,只有与中毒者之血相溶者,为中毒之人以血换血,才能解毒,看格格掌心的伤口,怕是已经用过此法了。”
殷爵晟的心猛然一沉:“那换血之人会怎样?”
太医无奈的摇摇头:“会被余毒反噬,尤其是到了秋冬交替,痛楚可比剜心啊。”殷爵晟的双眸顿时蔓延上一阵朦胧。
吩咐了水月照看殷忆馨,殷爵晟带着直奔御史台天牢,策马扬鞭,殷爵晟的脸上不停的落下泪珠。
殷爵晟赶到天牢,落月已经生命垂危,抱起落月轻如羽毛的身子,殷爵晟颤抖着身子,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你为什么不肯解释?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
太医搭上落月的手腕,摇头叹息:“王爷,女使为格格换血,本就是生死相搏,加上没有及时止住毒素蔓延,现在已是毒入心脉,老臣也只能救女使一命,只是以后……唉……”
殷爵晟抱着落月的身子沉声道:“先救回她再说。”
落月再次醒来,已经是七天之后,靳湘与昕和也赶了过来,殷忆馨醒来,听闻落月被殷爵晟打入天牢,顿时冲到殷爵晟跟前哭闹不止。
直到见落月被接到王府,殷忆馨才停止了哭闹,守着落月七天,见她醒来,殷忆馨抱着落月便是一番撒娇。
落月却拉过殷忆馨的手,看着上面的伤口已经结疤,眉头微微一蹙,看着殷爵晟怒道:“忆儿身体里的余毒还未彻底清除,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殷爵晟抓住落月割伤的手隐约的怒气道:“不经过本王的允许,擅自为忆儿换血,你又可曾想过后果?”
落月顿时语塞,抽出手,落月拉过殷忆馨的手掌,殷忆馨却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尽管伤口还在痛着。
见落月还想要划破殷忆馨的手掌,殷爵晟拉住她的手怒道:“本王不允许你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落月无奈一笑:“王爷,你这人倒真是不识好歹,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本女使是忆儿的娘,现在本女使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你却要责怪我?”
殷爵晟一把抱住落月的身子声音极度温柔却又百般的心疼道:“本王错怪你了,你放心,本王就是寻遍九州的郎中,也定然会救你。”
落月却淡然的笑道:“若是本女使没有把握治好自己的伤,便不会救忆儿了,王爷若是想报恩,便答应本女使一件事。”
殷爵晟松开了她的身子问道:“无论什么事本王都答应你。”落月开口道:“打消成婚之事,让我回迦兰。”
殷爵晟起身道:“你说的这是两件事,本王只能答应一件。”落月开口道:“那好,王爷便放了落月,允许落月回迦兰。”
“好,本王答应你,等你伤好了,便派人送你回迦兰。”殷爵晟紧握着拳头道,落月却冷声道:“不必了,若是王爷派人送本女使回去,只怕会引人非议,落月自己能回去。”
“你好好休息。”殷爵晟说完便离开了寝殿,殷忆馨躺在落月身旁问道:“女使大人能不能带上忆儿一起回去?”
落月温和一笑,却不回答。
第二天一早,殷忆馨醒来,没有见到落月,便哭闹不休,任凭水月怎么哄,都无济于事,直到哭得累了才睡了过去。
殷爵晟也只见到落月的一纸书信,只有四个字:后会有期。
心里也多了些念想,她总是会回来的。
落月回到迦兰,还没来得及去见云非,便心口一阵翻滚的痛楚,晕倒在府外。
醒过来已经是深夜,靖羽坐在一旁看着落月的脸庞,没有丝毫的血色,她中毒的事,靖羽也已经知道,落月刚醒过来,靖羽便强压着怒气道:“你不是说过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吗?怎么会中了血尸散?是谁下的毒?”
落月苦笑道:“没事,只不过是一时大意了,才会被此毒所伤。”
靖羽急道:“太医已经替你看过了,说你毒入心脉,即使保住了性命,可是一旦到了冬季,毒性发作,也会饱受剜心之痛啊。”
落月坐起身淡然答道:“这个我比你清楚,我自己会想办法清除余毒的,不必担心。”
靖羽上前道:“落月,事到如今,你还想瞒我吗?你的手,为何会有伤?血尸散之毒,只能以血换血,你为何……”
落月缩回手垂眸道:“陛下只说杀殷爵晟,却没有说过要连一个七岁的孩子都杀,我也做不到。”
靖羽情绪激动,抓住落月的手怒道:“你是不是对殷爵晟动情了?”落月抬眸,眼底氤氲着怒意:“你这是在怀疑我?”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靖羽松开她的手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落月躺回床榻,侧身背对着靖羽道:“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安静一下。”
靖羽无奈的离开,房门外,颜欢走了进来,端着一碗清粥走到落月身旁道:“师父,欢儿给你端了粥,喝点吧。”
落月转过身子,看着站在床前的颜欢,脸上蔓延着温柔,坐起身接过颜欢手里的粥碗笑道:“天气凉了,快到被窝里来。”
颜欢爬上床榻,躺在落月身旁很是安静,落月喝完粥,将碗放在一旁,躺回被窝,替他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落月醒来,身旁躺着的颜欢却早已不见了踪影,房门外却传来些许响动,落月起身走了出去,颜欢站在庭院里,照着落月教他的招式勤奋的练习。
看到落月,颜欢收了招式,走到落月身前恭敬道:“师父,是不是欢儿吵醒你了?”
落月摇摇头道:“没有,欢儿,今日不必练武了,师父带你去集市上逛逛。”听到落月的话,颜欢顿时笑得格外开心。
集市上,一片繁华景象,落月看了看身旁充满好奇四处张望的颜欢,仍旧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笑意。
颜欢对各种小玩意都充满了孩子的天真好奇,落月恍惚间觉得他和殷爵晟竟是那么相似。
买了许多东西,落月便带着颜欢回到府中,颜欢的心思都在那些新奇的东西上,连落月离开都没有察觉。
落月离开府邸,直奔靖羽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