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白荼在皇宫的地位便一跃而上。
笼子太小?
换!
干草不愿意吃?
找人专门为她调制各种口味的兔粮,务必要让她保证营养的同时能吃到可口的兔粮!
白荼在这种悠哉的氛围中,全然忘了逃跑一事。
“整日不是吃就是睡,宗正小白,你若是我皇家子弟,早该挨罚了!”宗正晟对她这种混吃等死的米虫作态甚是不满。
而白荼好日子过惯了难免得意忘形。
兔兔哼哼唧唧着又给暴君留了个兔臀。
宗正晟无奈叹气,一把将她抱到身旁,开始教导:“这皇宫内最不学无术之人便是宗正曦,你可莫要同她学!”
兔兔点了点头。
好的,她记着了,狗暴君今日说小公主不学无术!等有机会她就去打小报告!
而宗正晟眼看她状似乖巧,却又只管听不管做,拧了拧眉也只有无奈。
“罢了,你也幸亏是只兔子。”暴君心情复杂。
或许是他的世界太过于晦暗,才让他总希望身边人能够强大,但小白只是一只兔子,或许……
一直这般无忧无虑,于她而言才是最大的幸事。
宗正晟正准备收起思绪专心处理政务时,倏然察觉到什么,眉目一凌。
帝王的声音并无刻意冷凝,只是神情稍有严肃,周身便不觉溢出压迫感:“出来吧。”
兔兔抖了抖,察觉到周身冷气,愣愣抬眼。
平日里暴君同她说话偶尔虽也严肃,表情却是悠然松懈的。
这是怎么了?他在跟谁说话?
正当白荼不解时,黑暗中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个人影。
“陛下!”来人单膝跪地,面无表情。
兔兔吓了一跳。
这人哪儿蹦出来的?
宗正晟点头,一只手习惯性笼在白荼身上应声:“嗯。”
影子低着头,一面呈上信筒,一面简明扼要道:“近日皇城中新潜入了一些异族人,身份未明,目前影子收到的全部消息都在此了。”
白荼恍然,原是暗卫来汇报消息啊?
宗正晟接过信筒,干脆利落抽出信笺,白荼忍不住也伸头瞥了一眼。
而素来对她宽仁的暴君却下意识按住了她的脑袋。
兔兔委屈。
不让看就不看了嘛,谁稀罕看啊!
而等白荼努力将暴君的手扒拉开来,殿内又只剩一人一兔了。
兔兔无聊地往旁边一趴。
好不容易见一个不熟悉的人影,她还没来及看看长得帅不帅呢,人怎么就走了?
“怎么来个人你就探头探脑的,待不住了?”宗正晟察觉到了兔子的情绪。
他轻笑一声,语音带了些寂寥:“宫中的日子素来如此,你既跟在我身边,便要耐得住寂寞。”
兔兔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还是?
这听着为何像是……
要怎么说呢,就像是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满怀愧疚来了一句‘贫贱夫妻百事难,跟着我你受苦了’。
白荼拍了拍自己的兔头。
天!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宗正晟见状戳了戳兔子:“这般不耐?”
他于是沉吟片刻道:“那朕今日带你出宫可好?”
这些日子,那些暗中觊觎的人无从下手,便安分了起来,他总要给他们制造些机会,才好抓住这些人的尾巴。
白荼虽本无此意,但能出去玩谁愿意待在深宫大院啊!
兔兔连忙竖起耳朵,目光期待地看向他。
宗正晟无奈地叹息。
这么不甘寂寞的小兔子,也不知自己要养多久才能养熟。
……
皇城,街道上熙来攘往,好不热闹。
“老板,来二两菱粉糕。”粗布麻衣的百姓咽了咽口水,仔细数着自己的铜板,咬咬牙买下糕点。
店铺的小二用油纸将糕点仔细包好:“来咯!您路上慢走!”
一旁的少女神色恍然,原来这个叫菱粉糕?
映雪目光一转,学着方才那人道:“老板!来二两菱粉糕!”
只不过,同样的话,少女说出口后,便多了些灵动鲜活,少了些忐忑犹豫。
“哎!姑娘,你还没给钱呢!”小二看她拿了就要走,忙拦住映雪。
映雪恍然,伸手摸向腰间的荷包,却突然摸了个空。
她脑中一闪而过刚刚一个小孩子撞到自己身上的画面,倏然皱眉:“抱、抱歉,我钱袋被偷了。”
小二将信将疑:“姑娘,你这借口我可见多了。”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时,一声刚劲有力的男音响起:“这位姑娘的钱,我来帮她付。”
映雪愣愣看向来人,想:这莫不是苍月国人引起女子兴趣的新手段?
眼看他付了钱,映雪正端起高傲神情,思索要如何回应,却听见来人一脸正色对她道:“看姑娘衣着并非穷苦之人,日后莫要贪这点小便宜了。”
“你!”映雪张着口,傻眼了。
她分明是清雅冷艳的灵域皇女,却在此人口中成了招摇撞骗之人?
映雪来不及解释,那人已然目不斜视地离开,她只得带着满肚子怨气,决心一定得抓住那个偷她荷包的小鬼!
若非被偷荷包,她何至于此?
小二本以为那位公子前来是英雄救美,此刻却不由喃喃:“这位公子可真是……不解风情。”
面对这般水灵的女子,若不是怕掌柜的怪罪下来,他方才说不准就松口放她走了呢。
而那位不解风情的公子,一炷香后出现在了宫门外。
魏州双手抱拳:“微臣魏州,见过陛下!”
宗正晟掀了下眼皮,微微蹙眉。
“素闻将军府大公子骁勇善战,是远近闻名的少年将军。”李公公含笑道,“今日陛下微服出行,这安危,便交由将军负责了。”
白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定睛看了两眼。
只见眼前的将军浓眉大眼,一脸少年老成的深沉古板,与他那个不靠谱的弟弟全然不同。
兔兔沉默。
这二人都是一脸被欠债八百万的模样,就算是微服出行,也看起来不同常人吧?
宗正晟显然也察觉问题所在,挥挥手道:“罢了,朕的身手无人可及,将军还是回去吧。”
“这……”魏州不知自己哪里惹得帝王不快,扑通一声就单膝跪地了,“陛下!可是臣哪里做得不好?”
眼看此人就要三跪九拜以表忠心,李公公忙道:“将军误会了。”
魏州于是又将目光投向宗正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