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案几上放了三个茶盏。
宗正晟推给兔兔一个茶盏道:“先试试这个。”
兔兔抬眼,表示很困惑,这玩意的效果难不成还能叠加吗?
而且,而且她是想要等出宫了再变成人形的……
在皇宫内大变活人,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宗正晟金屋藏娇呢……
“唔……”那茶盏刚靠近兔兔,她便闻到了一股铁锈味,白荼心中就更加抗拒了起来。
“怎么又不乐意了?”宗正晟摸摸兔耳朵,不知道兔子又怎么不满意了。
兔兔叹口气,只能道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谁让这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呢?
那就喝呗!
兔兔给自己做了半天思想准备,最后狰狞着表情‘吨吨吨’喝完了一杯‘血腥玛丽’。
然,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兔兔伸伸爪子,发现自己仍是只兔子。
“呜呜呜……”兔兔眼巴巴看向宗正晟,心里委屈。
怎么这喝了也没有变成人形呢?
难不成‘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还非得她不经意的时候才能变成人吗?
宗正晟神色不变,甚至目光微动,松了口气。
他将第二杯推向兔兔:“再试试这个。”
兔兔蔫唧唧,有几分不情愿。
这又不是奶茶,她一点也不想续杯的好不?
“你不是想出去玩吗?作为兔子,哪有作为人玩的痛快呢?”宗正晟开始给兔子画大饼。
白荼耷拉着的兔耳朵勉强动了动,而后磨磨唧唧喝了第二杯。
这次,兔兔再度失望。
宗正晟却深吸了口气,目光反而亮了几分。
“最后一次,乖。”宗正晟觉得答案呼之欲出,此刻依然有些许紧张。
成败在此一举,先前的两杯,都不是他的血液,只有眼前这杯是他的血液混合了灵泉水的。
兔兔此刻已经趴在案几上就差撒泼打滚了。
呜呜呜不喝了不喝了!言生好歹还知道三杯分三天给她喝呢!这人怎么还不信邪一样非得她一天喝三杯呢!
还是说,这玩意就是得续满三杯才有效应?
宗正晟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你……哎,喝了这杯,朕绝不再逼你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兔子打滚,往日里他都是严词教训,可今日是他瞒着兔子做试验,宗正晟顿时觉得底气弱了几分。
白荼翘了翘后腿,狐疑的看着宗正晟,不明白平日里硬气的帝王怎么变成了不知道怎么哄孩子的不靠谱‘家长’。
秉承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白荼终于还是凑近了最后一杯血腥玛丽。
然,这次刚一靠近,兔兔就整只兔愣住,她居然有点想喝?
“吸溜……”
兔兔凑近抿了一口,果然发现,这口感也有些许不同。
这么一对比,之前喝过的都成了低配版血腥玛丽,只有眼前的像是正宗的。
这口感,一半是灵泉水的清甜,还有一半的味道……让白荼想起之前自己不小心偷亲到宗正晟那次。
时间过了许久,她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那种感觉,可液体入口,却瞬间唤醒了味蕾中的记忆。
“咚、咚……”
宗正晟轻扣指节,以此纾解自己内心的紧张。
遇刺时他也不曾这般上心,如今不过是看兔子喝个东西,竟让他精神紧绷了起来。
这也不知是福是祸。
就在他的目光从期待到犹疑到最后阖上双眼不敢再看时,白荼却发现自己果然出现了变化。
“啊!”少女惊喜的声音刚一冒头,就被白荼自己捂住了双唇。
她本已不抱什么期望,没料到竟有意外之喜。
她下意识搂住宗正晟道:“我成功了!我真得变成人了!”
宗正晟刚听到动静睁眼,就看到迎面扑来身姿轻盈的少女,紧接着,自己被抱了个满怀。
她轻快的声音沿着耳畔,一点点蔓延到整个脑海,最后轰然炸开。
他分不清自己的反应是因为她的话语还是动作,还是出于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只知道这一瞬间,一些雀跃的情绪攀上心头。
白荼后知后觉这举动未免有些亲密,她正准备撤开,却发现宗正晟一只手虚虚揽住了她的腰。
“嗯,成功了。”宗正晟声音一贯的低沉,目光却软化了几分。
只有他的血液,对她才是特殊的。
白荼的指尖微微挪动,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动作了。
暴君怎么好像,温柔了许多?
“你……”白荼闭了下眼,懊恼自己怎么变成人后反而不会说话了,“陛下?”
他别这样,这神情属实像极了要拐卖小孩的老大爷!
宗正晟也在反应过来后惊觉二人的亲密处境,于是轻咳一声:“咳。”
她是兔子时,是他的宗正小白,可变成人后,他就没有办法再将她当做是兔子了。
最终还是白荼红着小脸从宗正晟怀中离开,然后纳闷道:“难不成往后我要变成人,都得喝三杯血腥玛丽吗?”
“嗯?”宗正晟咦声抬眸,“什么丽?”
白荼窘迫半晌,不知道如何解释:“就是,那个能让我变成人的东西,我……给它起了个代号。”
谈起代号,这可有的聊了。
宗正晟想起自己险些已经忘记的旧账,掀眸问:“那,你给我的代号,是什么呢?”
在众臣面前端正庄严的帝王,此刻漫不经心地看向她,竟有几分挑逗的意味。
……啊这!怎么突然发现,暴君还挺会撩的呢?
无形中撩人最为致命!
可问题是,她给宗正晟的代号,都是些‘暴君、狗暴君、臭暴君’之流,这要她如何说得出口!
白荼弱弱开口,目光中隐有心虚:“陛下乃一国之君,小女子怎么敢随意取代号呢?”
这矫揉做作的声音,白荼自己听了都得抖抖自己的鸡皮疙瘩。
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还是梗着脖子说出了口。
“是吗?”宗正晟若是没听见,许是就信了她的鬼话。
可奈何,上次她在睡梦中早将自己暴露了个彻底。
此刻,宗正晟叹口气,故作不解:“若真是如此,为何民间叫起‘暴君’来,从不口软呢?”
这话一出,白荼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暴露了。
但转念一想,秋猎回程时还有小孩公然叫出口呢,他又怎可能不知道民间的那些谣传?
思及此,白荼倏然心口揪紧,涌上几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