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泽熬好粥,与白老爷子说要去趟族地。
“现在还不知道情况,老祖不让任何人见。”白渊被带回来以后一开始一直不受控制,甚至在一瞬间魔化过。这样的白渊是不容于世的,白虎只能带到族地深处的秘地秘密治疗。而除了白承西是白虎特指一起帮忙的,只有宋绮罗是被允许跟随的,毕竟按当时宋绮罗的状况,大家都不忍心拒绝她的恳求,而且大家也也希望宋绮罗的存在对于白渊的康复是件有利的事。
白承泽有点失望,但是想要去见见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白老爷子沉吟了一下,他也有些担心,但自己作为公公,也不好直接找儿媳妇,既然白承泽只是在秘地外面,应该影响不大。
白承泽将粥托付给红姨后,就跟着白老爷子一路往秘地走去。
“你啊,从小身体就不好,这来来去去秘地好多次~”白老爷子一边领着白承泽往秘地走,一边回忆着过往。
“太久了,我都不大记得了……”白承泽顺着白老爷子的话说。
“人老了,忍住不就开始回忆以前,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白老爷子因为白渊的回来,这几天都处于亢奋的状态。走在前面的他脸上都有些涨红,他已经都做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儿子回来了,他半辈子的骄傲回来了!即使现在这种样子,但还活着,而且后来听小泽说,儿子是用自己的意识保护了小泽才受了伤。
白承泽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是爷爷的骄傲,虽然后来有大哥后军突起,但在爷爷的心目中肯定是既欣慰又遗憾,欣慰于自己孙子没有堕了儿子的英明,又遗憾孙子的培养少了儿子的身影。
“二哥回来过吗?”白承泽想起好像自回来就没见到二哥白承明。
“我让他去善后了。”说到这里,白老爷子的声音沉了下来。白家旁支,不,‘吞天’害得他们差点家破人亡,既然上头也发话不用顾忌,这二十年的仇也该报以报了。而这件事情交给白承明刚刚好,他们家这个二孙子不像他们白家人,反而有着七窍玲珑心,这件事情交给他刚好,承明肯定能做到不动声色报了仇,还让上头觉得白家明事理。
白承泽了然,的确,这种事情没有比交给二哥最合适了。他们家都太正了,而这种正并不是说没有心机,只是行事没有二哥来的巧妙。
“说起来,这次白家还是欠了周家一个大人情啊……”白老爷子知道先不说周昭,虽然周乾这次也是有着自己要办的事情跟着一起行动,但,白渊确是没有他们就不一定能回的来,更不用说后面魔祖的借躯复活。没有周乾最后的牺牲,他可能失去的不仅是儿子还有两个孙子。世界会不会灭亡不知道,但他们白家,没了继承人的白家,绝对自此一蹶不振。
“爷爷,我知道。”白承泽有想起之前的惊心动魄,想到了周昭,心里还有阵阵后怕。
白老爷子也没多说,他知道自家孙子是个有成算的人。
“还有……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站在秘地前,白老爷子忽然站定问道。
白承泽愣了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自家爷爷说的是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爷爷,他、这个人不是个坏人,而且这次的事情他也有功……”白承泽知道他爷爷已经知道莫肖这个人。其实那天周乾牺牲以后,巨狐消失,魔祖从新回到了那个黑洞,但如果没有莫肖抛出那个枫树木牌,他们可能还要受到依旧活跃的黑雾的影响。而抛出木牌的莫肖当时也说了,他已经不适合正常人的生活,所以他就不跟着他们走了。说完就重新收起木牌与他们背道而驰。只是最后嘱咐道:“好好照顾徐莹,她是个好姑娘……”
而白承泽到现在也没有机会见到小堂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白老爷子心中有些隐忧,虽然他也知道莫肖的身世,但是在‘吞天’那么多年,一路到高层,还隐藏得那么好的人真的能放心吗?但现阶段的确也拿着个事情没有办法,所以也没有多说。
“说道这个,你堂妹我已经让你二哥特意留意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自己二儿子也是坎坷,虽然终于得偿所愿结了婚,但二儿媳妇根本不是真心的。白洋(徐洋在徐珍珍跟白瀚领了结婚证以后就改了名、入了族谱。)虽然已经基本能有人的思维,但距离完全恢复还有条很长的路要走。而白莹(徐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些要说报应,怎么就不报在始作俑者白瀚身上,却让无辜的两个孩子承受。
白承泽听到白老爷子提白二叔的事情,没有说话,毕竟长辈,而且二婶当年也是受害者。
白老爷子说这些也不是要白承泽什么反应,他叹了口气:“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说着背着手往一边走了走。
白承泽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说是秘地,但当年因为白承泽需要长时间在这里,所以改造了一番。但因为秘地是白家族地最机密的地方,能进来的也没几人,所以虽然有改造,但跟外面的装潢还是不能比。
白承泽踏进里面,一下就看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的宋绮罗。
“妈……”白承泽轻轻地唤道。
宋绮罗正在发呆,听到叫唤,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白承泽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妈!”白承泽看到宋绮罗有些迷茫的表情有些心疼,他轻轻地将自己的母亲拥进怀里。
宋绮罗闭了闭眼,然后拍了拍白承泽的背:“没事……妈没事!妈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宋绮罗说的是真心话,这二十年来,自己一直行尸走肉一般,如果不是还有渺茫的希望支撑,她可能就在儿子们长大成人时就随着白渊去了。幸好她撑住了、等到了。虽然他现在还是不省人事、满身充满着魔气,但他却是活着,活在自己目之所及的地方,她便很满足了。她会一直等下去,等他醒来,他们就卸下一切,她将陪着他一起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不论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宋绮罗又拍了拍白承泽的背,然后拉着他坐下。
“昭昭怎么样了?”宋绮罗虽然在这里,但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她也有些担心这个间接救了自己丈夫的女孩子,更不用说这个女孩子板上钉钉成为她的儿媳。
“好点了,今天终于哭出来了。哭累了现在去睡了。”
“嗯嗯。”这么一听,宋绮罗有些安心,“你爸这里有我和你大哥,而且老祖也不让人来打搅,你不要太过于担心。不用经常过来。”
白承泽点点头:“那老祖有说什么吗?”在家人面前白承泽还是懂规矩的,没有叫白虎,而是叫老祖。
说到这个宋绮罗脸上还是露出了担心:“老祖这几天没有出来,你哥昨天倒是来过我这里。可能是担心我,所以专门出来开导我。只是说魔气入体太久,要拔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宋绮罗没有说,其实白渊身上的伤也是加剧白渊魔气侵入的原因之一,她知道如果这么说,白承泽将会陷入自责,毕竟这个伤也是因为白渊想要保护白承泽。但宋绮罗同时也明白,这是白渊心甘情愿的,换做是她,她也会干同样的事情。
但白承泽如此心性,怎么会想不到这些,但父母之爱便是如浩瀚长空,包容、远大。他不想辜负他们对他的爱,只要自己深深印在心中。
而不知是不是里面能感知外面的事情,正在白承泽打算离开的时候,白承西走了出来。
“哥!”白承泽和宋绮罗都迎了上去。
白承西先叫了声妈,然后转头看向弟弟:“别担心,父亲现在的情况还在能控制的范围内。老祖也说按照父亲在黑潭这么多年,体内的魔气却并没有到不可控的地步,”
“应该是莫肖……”白承泽了然。如果没有莫肖在后来的十年动了手脚,父亲可能真的等不到他们去救他的那一天。
“有机会一定要谢谢他!”宋绮罗道。虽然白渊被抓的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拿当年的小莫肖做人质,但那时候没有他也会有别的人,按照白渊的个性他必然会为了人质束手就擒。但不是所有被救的人都会一直记得报恩,并且为了报恩致自己的安全到度外。莫肖遇见白渊可以算是意外,但是白渊遇到莫肖却又是一种幸运。
“我知道。我也跟爷爷说了,莫肖的行踪就先不上报了。”白承泽虽然跟莫肖没有相处多久,但是莫肖是怎么一个人他还是能看明白的。白承泽相信即使莫肖身处黑暗,但他的品格也是光明的。只是那么多年,他应该也不适应活在光明中了……
白承西听后,若有所思,最后朝着白承泽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以后关于他的信息我也会好好过滤。”说着,白承西又重新严肃,“但是如果有一天他做了对国家不利的事,我也不会放过!”
“这当然!大哥,我只是相信现在的他,但不能保证以后的他会不会变,我们只要无愧于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