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的人走后,朝初言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浑身是血。
疼。
好疼。
萧沉凉,你到底在哪里?
你到底为什么会被判死刑,让你的父亲,亲自下旨。
不知什么时候,烟儿走了进来,她跑到过去替朝初言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你没事吧?”
朝初言累的不行,她抬眼,“你在京都几年了?”
“嗯?”
烟儿没听明白,可还是如实回答,“我从小在京都长大。”
“那你能告诉我北梁世子的事情吗?可以吗?”
朝初言乞求着,手指颤抖。
烟儿的直觉告诉自己,朝初言没有说谎。
她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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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萧沉凉出生的那一天,他的母后难产而死。
所以他的父亲极其不喜欢他。
看见他,就会想起他已经亡故的结发妻。
萧沉凉从小就顽劣不堪,是所有人的饭后闲谈的人,他们都说,萧沉凉根本就不配是北梁世子。
他不学习,爱捉弄人,被他的父亲打了一次又一次。没有改变。
他就是烂泥糊不上墙。
萧沉凉存在不存在,对于他们来说,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心里,只有北梁太子。
北梁世子,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哪一天,全城都在传萧沉凉害死了他的母亲,一时间,众人好似又更讨厌他了。
后来,他跟着萧卿尧去打仗,受尽了苦,也说的好不好,他真的挺适合打仗的,他战功赫赫,小小年纪,让敌军闻风丧胆。
人们才对他有点改观,他的父亲才舍得多看他几眼。
可谁知,他却因为轻敌受了埋伏,害死了萧卿尧,但却因祸得福,萧卿尧竟然是个叛徒。
萧沉凉不信,后来他一气之下,杀了人,烧了酒楼,被捉进监狱。
……
朝初言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听,她觉得浑身发冷。
指甲紧紧的搂紧手掌心里,印出一个个血印子。
萧沉凉原来,原来过的这么不好?他原来受了那么多委屈。
他的父亲不是不爱他,只是不敢面对他,只要一见到萧沉凉,他就会想起他已经死去的妻子。
萧沉凉从未感受到父爱,一时间,变得有些顽劣,他只是太想让人记得他了。
朝初言也不知道怎么做,他只知道,自己要永远保护萧沉凉。
//
萧沉凉和魏语歌紧赶慢赶,三日后,到了北梁,再次回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萧沉凉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他迈了迈脚步,却不动了。
他退缩了,不敢了。
可想起朝初言还在等自己,他就下定决心,走了过去。
还没到门口,就被侍卫拦着了。
这里守卫森严,萧沉凉心里一沉,京都,恐怕是出事了。
“太子有令,今日起封闭京都,不进不出。”
萧沉凉本想摸出自己的令牌,但突然想起来,令牌给了朝初言,也不知道这丫头看见没有。
正在僵持着,突然有个人跑了过来,看见他后,脸色震惊,不敢相信,他开口:“世子?”
“惊朝?”萧沉凉道。
萧沉凉和惊朝并排而走,他问:“京都怎么守卫这么森严?”
他本想问,朝初言。
“唉”惊朝叹了口气,低头,道:“世子有所不知,西月公主失踪了。”
“什么?”
萧沉凉急火攻心,剧烈咳嗽起来。
魏语歌连忙道:“小世子放心,公主会没事的。”
“世子你…”
萧沉凉突然激动起来,“她那脑子,那胆量,那脾气,你知不知道她……”
“咳咳,小言她胆小,性子又急,受不了苦。”
他继续,“你们都是怎么看人的,怎么连一个小姑娘都看不着。”
“我要立刻回宫。”
王宫。
萧沉眠见到萧沉凉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真真切切的摸到他的脸时才反应过来,他的弟弟,终于愿意回家了。
两个人还没说一句话,朝初景就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打了萧沉凉一顿。
一拳又一拳,拳拳直击要害。
萧沉凉吐了口血,不反击。
“你为什么要去找阿言?告诉我为什么?小时候你害她害的还不够吗?你是想让她死吗?你知道知道,阿言以为你死了,她带着病去找你。”
“而你呢,这个是谁?”
朝初景直直魏语歌,“我早就知道北梁世子顽劣不堪,三心二意,朝三暮四,可我真没想到,你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我妹妹,失踪了,为了找你,你呢?带着你喜欢的女人回家了,还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你既然不喜欢阿言,为什么找她,为什么一直在她身边。你到底有何目的?”
萧沉凉没有说话,一句反击都没有,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要打要杀,随你处置。”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惹毛了朝初景,要不是有人拦着,他真的会打死萧沉凉。
“退婚。”朝初景淡淡道,语气坚定,自从他知道逍遥就是萧沉凉后,就更加坚定了他要退婚的想法。
他怎么会让他的妹妹,嫁到这里,身受痛苦。
“不退。”
偌大的大殿里,回荡着这样一句话,坚定有力。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退婚。”
萧沉凉从未想过退婚,以前没有,如今更不可能有。他保护了那么久的的人儿,他不舍得交到别人手里。
“你敢?”
“有何不敢?”萧沉凉道,“你虽然是小言的哥哥,可是你要退婚也要问过她的意见,如果她退婚,我没有二话。”
“我妹妹找不到了!!!”
朝初景大吼。
“我一定可以找到她,她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那什么保证?”朝初景冷哼。
“拿我的性命。”
“?!”
萧沉眠拉了拉他,“沉凉……”萧沉凉眼神回他。
“我的命不值钱,但是如果朝初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独活。我保证。”
她会陪着他一起死,他也会陪着她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你配吗?”朝初景撂下这句话,就气冲冲的走了,头也不回。
我知道我不配,可我也知道,小言不会有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