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初言见逍遥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也不问,她想,总归逍遥是不会害她的。
逍遥心里纠结的很,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闪过一丝懊悔,早知道从一开始就不瞒着她,逍遥想。
可他一扭头看见朝初言就像没事儿人似的一蹦一跳,手里拿着根细长细长的小木棍,在空中胡乱比划着,一会儿快速一划在面前转了一圈后用力扔出去,木棍在空中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啪嗒掉落在地上,朝初言小跑着过去弯腰把它捡起来。
逍遥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心里忍不住暗自发笑,练武可不是这样教练的,他叫住前面的人:“照你这样练下去是一点成效都不会有的。”
朝初言闻声转身,目光闪闪,“那怎么办?”
逍遥对她摆摆手,“过来,我教你。”
朝初言一听,脸上立马出现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连忙跑过去,把小木棍递给逍遥,道“教我。”
“不用这个”
朝初言还没反应过来,逍遥一把拉过朝初言的手,用力把她向自己怀里一带,逍遥后退两步,接着他带着她的胳膊往旁边一扭…
“疼疼疼,松手松手”朝初言脸一下子白了几分,她扯着嗓子喊道,眉头皱成一团。
逍遥松开她时又好心的揉揉朝初言的胳膊,道:“还学不学了?”
“不学了不学了”朝初言连连开口,她不高兴的撅着嘴,不满反抗“为什么不让我学?”
“女孩子学这些干什么?不怕疼?”逍遥看她,又摸了摸刚刚自己扭着她胳膊的地方,“还疼不疼了?”
“疼!”朝初言瞪瞪他,“疼死了,哼”
“知道疼就行”逍遥把她拉到自己身侧,“别总是想有的没的,你还不相信我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保护你。”
“所以你别害怕别担心,知道吗?”逍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扶着她的肩膀与她对视,缓慢且坚定的开口,“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你,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
你的父亲也不可以。
我的父亲更不可以。
朝初言愣神的盯着逍遥的眼睛,仿佛要看进他的眼底,看穿他的心思。
逍遥见人没反应,用手戳戳朝初言的额头,指腹揉了揉她的脸颊,又问了一遍:“知道不知道?”
“……”
良久,逍遥只觉得空气好像冻住了,周围静悄悄的,他能清楚的听见风出过的声音。
到了最后逍遥以为朝初言还在生气不想说话的时候,寂静的小路上响起一声低喃:“知道了。”
“嗯?”
“我说,我知道了。”朝初言突然笑了,可笑容不似从前,她的眼眸里亮晶晶的,是泪,朝初言猛然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白洁的云彩,掠过的飞鸟,声音有些不稳:“看,有小鸟欸”
逍遥知道她在转移视线,开玩笑的开口:“喜欢吗?我帮你把它打下来。”
“不要”朝初言拒绝道。
这一路有些压抑,气氛低沉沉闷,朝初言的话少了,她不再缠着逍遥给她讲故事,她一个人静静的走在最前面,看见好看的花就采上一朵两朵,可天以入秋,朝初言看了半天最后捧着一把掉落的树叶树枝,她跑到逍遥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没花了,只有这些了。”
逍遥眼皮跳了跳,扯了扯嘴角,“真,真好看啊”
“好看么?”朝初言问,“骗人,一把草有什么好看的?”
“所以?你这是干嘛?”
“我…”朝初言张张嘴,她本来是想送给逍遥一束花的,可是路边没有,神使鬼差的她竟然捡了一些这个。
“它衬你”朝初言睁着眼说瞎话。
“你在说我老?”逍遥脸色变了变,不悦的开口:“我也就比你年长个四五岁而已。”
看见逍遥误会,朝初言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没说你老”
逍遥哼哼两声,“这还差不多,小爷我正直青春年少的时候。”
“我从来没有说过你老啊,我就觉得你特别的好看,就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觉得你长的特别好看,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弄的看起来邋里邋遢的,衣服又破又烂,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还有胡渣,但是逍遥,你真的很好看。”
朝初言一段话重复说了三遍你长的好看,认真的模样让逍遥这个自诩的天一第一不要脸的人也有些羞涩。
逍遥掩面咳嗽一下,清了清自己的嗓音,“不敢当,不敢当。”
逍遥突然想起他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他可是最受欢迎的男子,那些宫娥侍女们最爱围着他转,那时老头总是骂他说他轻浮没有一个世子的样子,那个时候,他与萧沉眠一个天一个地,他永远是反面,不管做什么都是错,可幸好,他的哥哥对他极好。
一想起萧沉眠,逍遥的眼眶有些发酸,算一算,他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他的哥哥了。
萧沉眠不像逍遥,他的身体极差,一到冬天更甚,幸得有洛君书,要不然萧沉眠恐怕早就被病痛折磨致死。
对于萧沉眠,逍遥自觉有亏欠,从他离开北梁后,萧沉眠一直替父亲管理朝政,身子每况欲下,不如从前。可他从来不抱怨,也不会和父亲一样,他总是会对逍遥说,“沉凉,你一定不要像我一样,不要像父亲一样,不要像母亲一样,洒脱的在这个世间活下去,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他的哥哥总是把他放在第一位,而他呢,却为了逃避离开北梁,三年没有回去过,不闻不问。
逍遥叹了口气垂下眼眸,肩膀低了下来,他的真的身影透出一股忧郁,这个平常的他,天差地别。
朝初言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她不明,却不问,逍遥总是这样,表面看起来嘻嘻哈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朝初言比谁都清楚,逍遥心里藏了太多事,太多牵挂。
他只能让自己故作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