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呼呼的刮着,发出吓人的呜咽生,伴着这黑夜里的小声的抽泣生,吓人的很。
朝初言静静的坐在床边,一个劲儿的哭,泪糊了她一脸,她也不管,只是手死死地牵住朝初景的,死活也不放开。
害怕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了。
“好了,你乖啊”朝初景无奈只能摇头苦笑着,一边捏捏她的手,一边抬起自己的左手又替她擦泪。
“这么大的姑娘了,不要哭了,在哭就不好看了。”
朝初景开玩笑说,他转头看看穿在,眼底带着一丝落寞的情绪,只不过被他不动声色的掩去了。
“哥哥要走了。”
停了好大一会儿,朝初景松开朝初言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的说,“哥哥要走了。”
朝初言低头抿着嘴巴不说话。
“你,你要经常,经常回来,回来,回来看我,一定要回来看我。”
“好。”朝初景一脸宠溺的看着她,露出笑意,随后他伸出小拇指,“拉勾。”
“拉勾。”朝初言破涕为笑,手指勾上他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朝初景道,“小言,世子殿下是个很好的人,值得托付一生,有他在,哥哥也算安心。”
“不早了,哥哥真的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还有人在等着哥哥呢。”
朝初景从地上站起来,低头注视着床榻上的人,“小言,哥哥永远爱你。”
随后,不能朝初景就转身走了,一步又一步,朝初言想让过去,可却浑身不能动,她疯狂的挣扎着,却无能无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人渐渐的离开自己,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目光里,消失在黑衣。
“哥哥——”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哥哥,哥哥,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你带我一起走吧。”
朝初言睡的不安稳,不停的胡言乱语,最后猛的睁开眼睛。
入目一抹白晢的光。
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
她魂不守舍的扭头,就看见萧沉凉正站在不远处,背对着她而立,他看着远方,背影孤寂又落寞。
“萧…沉凉。”
朝初言开口叫他。
萧沉凉闻声扭头,脸上有些惊喜,可能是朝初言没有赶他走的缘故吧。
“好点了吗?”
萧沉凉跑过去,跪在床边,问。
朝初言流着泪点头。
这个人啊。
萧沉凉憔悴的很,没了初遇时的肆意潇洒,没了自由的江湖气息,也没了满身的桀骜不驯。
如今的他,就像被束缚住的人,挣脱不开,也推托不掉。
“我……错了。”朝初言狠狠地吸了吸爱意,有些谦意的瞧着他。
“错的不是你。”萧沉凉道,起身坐在床边把她抱紧自己的怀里。
朝初言搂着他,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里默默的哭泣。
她哭了一会儿,像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抬头。
语气里是焦急万分。
“魏……魏姐姐,还有魏姐姐。”
“魏姐姐还在南魏,魏玄不会放过她的。”
“我们要去救她。”
“不能让她在哪里。”
“我哥哥,我哥哥……”
最喜欢的就是魏姐姐了,如今他不在了,魏姐姐也要好好的快乐的走下去,她不能抛下魏语歌。
朝初言有些急切,说的断断续续,语言不清,可萧沉凉却听出了她的意思。
只是脸色更不好了。
朝初言看见他脸色骤变,心顿时像沉入了湖底,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涌了出来。
她哆哆嗦嗦,颤抖着声音开口,眼里满是惊恐,:“魏,姐姐,她,怎么了?”
萧沉凉只是皱着眉,抿着嘴,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朝初言,无声的告诉她,这一切。
朝初言懂了,可有不敢相信,目光有些呆呆地,她愣在那里,过了好大一会儿,萧沉凉以为她不会再开口说话了的时候。
朝初言却颤动着嗓音,“魏,姐姐,是,走了吗?”
“是被魏玄害的?”
“她说过,魏玄不会伤害她的,她说过,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们去救她。”
“她怎么……”
“怎么……”
朝初言低着头,无声的抽泣着,无能无力,“她怎么和哥哥一样,都是的大骗子。”
“哥哥走了,他最喜欢的就是魏姐姐,如今呢?我连魏姐姐也保护不了,我太没用了。”
朝初言哭着说,她拼命的,用力的,捶打着床榻上的被褥,发出沉闷闷的响声。
“我好恨,我好恨啊”
朝初言一下子躺在前面,眼睛空洞无神的盯着床顶,无力的捶打着,嘴巴里也是念念有词:“我朝初言长那么大从来没有恨一个人,从来没有,只有魏玄,只有他。”
“我恨死他了。”
“我恨不得把他吊在城楼上,一刀一刀的,一刀一刀的,折磨他,倒吊者把他的血放干,扔进乱葬岗。”
“魏玄,他怎么能那样对待魏姐姐。”
如今,朝初言终于明白了朝初景走之前对她所说的,有人在等他,那个人是魏语歌。
“怎么,怎么死的?”朝初言已经麻木了,感觉周遭冷的不行。
“你哥哥走那天,她从城楼上一跃而下,魏玄,魏玄没有抓住她。”萧沉凉道,声音低低的。
朝初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绝望又认命般的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萧沉凉,无声的哭泣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打湿了枕头。
魏姐姐应该是失望及了吧,应该是对这个世间没有什么眷恋了,朝初言知道,从一开始,魏语歌就在赌,赌魏玄会放过他们,可没想到啊
她所爱的,伤自己最深,所爱她的,死在她的面前,她愧疚,她自责,她后悔,她心死了,心死了,活着也就没有意思了,魏语歌死了,可能对于她来讲就是一种解脱,对于魏玄呢?
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天神的责罚降临了。
朝初言就这样哭着哭着沉沉的睡去了,萧沉凉陪在她身边,看她睡着后,好好的替她盖好被子,亲了亲她的发顶。
“一切都会过去的。”
北梁的春天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