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旺仔2022-01-03 12:564,168

  荒凉的夜色中,听到雨水落下的声音,昏黄的路灯将泥泞不堪的路上的水坑照的熠熠生辉。“啪”的一声传来,一只白皙脚掌上布满了伤痕,没穿鞋子的脚踩进了水坑中,溅起了一地水花。

  在大雨磅礴中,隐隐约约传来急促的呼吸声。顺着昏暗的路灯望去,被大雨笼罩的夜色中有一道穿着白蓝相间的运动服,一头乌黑长发的穆雪十分狼狈的在大雨中奔跑着。穆雪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破烂不堪,露出来的锁骨间还能看到伤痕和吻痕,脸上有着明显的巴掌印,嘴角带着被咬烂的伤口。穆雪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脸上的表情夹杂着害怕和绝望,一边跑着一边朝着身后望去。穆雪的身后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紧紧的追随着,穆雪害怕的看着身后的人影,跑到了镇上的桥上。

  穆雪一跃而上站在了桥梁上,看着脚下翻滚着的河水,脸上突然露出了一道笑容。此时,一道闪电闪过,照亮了穆雪的面容。站在桥梁上的女孩脸上即使带着伤痕和脏污,也能模糊看出姣好的面容。穆雪回头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黑影,害怕的不住颤抖着。

  穆雪:“你别过来。”

  黑影却并没有听从穆雪的话,而是小心的一步步朝着穆雪走去。穆雪看了看眼前的林朗,再低头看了看脚下。突然双眼一闭,从桥梁上一跃而下。林朗在看到穆雪跳下去后,立马狂奔上去想要拉住穆雪。

  林朗:“不要——”

  林朗却差了那么一点,只能看着穆雪瞬间消失在河流中,失去了身影。林朗绝望的看着桥下翻涌的河水,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落了下去。林朗保持着趴在桥梁上,伸出一只手,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直到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看守所内,林朗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脸上的汗水夹杂泪水滑落。身旁的室友被林朗吵醒,不耐烦的翻身继续睡了过去,不一会儿又传来了呼噜声。林朗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重新躺回了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眠。直到狱警过来,将林朗带走。

  狱警:“林朗,出来。”

  林朗回头看了眼狱警,老老实实的走到狱警面前,伸出了双手。狱警看了眼林朗,将手铐戴在了林朗手上,带着林朗走出了看守所,送到了警车上。林朗在上车时,听到了身后的狱警小声嘀咕:看起来是个好学生,怎么就干出了这种事,这一辈子怕是都要毁了。

  林朗听到后一愣,却被身后不耐烦的狱警推了一把。

  狱警:“赶紧进去。”

  林朗被推了一个踉跄,赶紧上了警车。警车门关上后,便朝着法院开去。警车在法院门口停下,林朗刚一下车就被等在门口的记者围攻。记者们将镜头怼在林朗面前,拼命的想要将林朗的面容记录在相机之中,林朗被刺目的闪过灯照的睁不开眼睛。

  记者1:“听说你从小没有父亲,是被母亲一手拉扯大的。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想过你母亲吗?”

  记者2:“你是因为受害人拒绝了你的求爱而怀恨在心才将她杀害的吗?”

  林朗被人群围在中间推挤着无法前进,警察围在林朗周围,为林朗开路。

  警察:“请让一让,不要耽误我们的开庭时间。等结束后,我们会统一公布结果,谢谢配合。”

  在警察的帮助下,林朗终于突出重围,进入了法庭中。一走进法庭,林朗便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林朗傻傻的回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泪水,狠狠的瞪着自己的中年女子。

  穆母:“你还我女儿命,你个杀人犯。我女儿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我可怜的女儿,就这么没了——”

  警察连忙将穆母拉开,带着林朗坐在了被告席上。法官走进来坐在中间,敲了敲旁边的木槌。

  法官:“肃静。”

  现场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法官翻了翻手中的案卷,抬眼看向了林朗,林朗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的低下头。

  法官:“被告人律师,对于本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被告人律师:“法官大人,我方对于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法官:“被告人,你认罪吗?”

  法官看着林朗,林朗却一眼不发。法官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律师看到后推了推林朗,林朗才反应过来,茫然的看了眼律师。

  法官:“咳咳,被告人,你对于检方的指控,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朗听到法官的话后,才反应过来。林朗看向了听审席,穆雪的母亲哭的紧紧靠在了丈夫怀中。林朗扫视了一圈听审席后,失望的低下了头。

  林朗:“我承认,都是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穆雪不会死,都是我的错。”

  法官听到林朗的话,皱紧了眉头,看着资料上林朗的年龄和成绩,没忍住叹了口气。

  法官:“鉴于被告未满18周岁,且认罪态度良好,现判被告人有期徒刑六年。”

  法官说完之后,穆母听到判决不服立马在法庭上吼了起来。

  穆母:“我女儿一条命,就判他六年,我不服,我要他为我女儿偿命。”

  法官:“原告如有异议,可继续上诉。”

  法官看了一眼穆母后,起身离开。律师看了眼林朗,拍了拍林朗的肩膀也离开了。警察起来带着林朗离开,林朗在离开法庭前回头看向了法庭的大门,直到再也看不到为止。

  十年后,俄罗斯莫斯科大剧院。

  舞台上,夏寻真穿着白天鹅的服饰,在舞台上翩翩起舞。随着音乐的结束,夏寻真结束了舞蹈,站在台上,冲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台下瞬间掌声如雷。夏寻真走下舞台,开心的奔到母亲怀中,夏母紧紧的抱着夏寻真。

  夏母:“真真,你跳的太棒了。妈妈相信,这次的冠军非你莫属。”

  夏寻真:“那当然,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就是这里的NO。1。”

  夏母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揉了揉女儿的头。舞台上,主持人走上了舞台,宣布了评委们的投票结果。不出所望,夏寻真获得了这次比赛的冠军。夏寻真扬起下巴,冲着母亲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后,朝着舞台上走去,夏母看着夏寻真的眼睛里尽是骄傲。

  夏寻真站在舞台上,接过了属于冠军的奖杯,轻轻的亲吻了一口时,却尝到了一丝腥味。紧接着夏寻真就感到眼前天旋地转,下一秒夏寻真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夏寻真失去意识前,看到母亲紧张的跑向了自己,紧接着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夏母:“真真——”

  深夜,月明星稀的玫瑰小镇里,人们已经都迈上了回家的道路。古朴的小巷子中,留着长发蓄着胡须的蓝天骑着一辆电动车穿梭在小巷子中。就算有红绿灯,蓝天也十分有耐心的等待着,而不像其他外卖骑手一般呼啸而过。蓝天骑着电动车来到了一家杂货店门口,蓝天将车停好,提着外卖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我国青年芭蕾舞演员夏寻真近日在俄罗斯举办的芭蕾舞比赛中以《白天鹅》拿下了此次国际赛事的冠军。

  蓝天走进杂货店,店主正专心的玩着游戏,一旁的电视上放着新闻。

  店主:“打野你在干嘛?辅助快来跟我,该保谁不知道吗?”

  蓝天看了一眼电视上的画面,是夏寻真《白天鹅》的片段。蓝天默默的将外卖放在了柜台上。

  蓝天(小声):“您——您的外卖到了。”

  蓝天说完不等店主回应,便匆匆离开了杂货店,骑上电动车离开。蓝天骑着电动车朝着七叔的店里驶去,渐渐地蓝天远离了镇上的喧嚣。蓝天在回去的路上经过了玫瑰小镇的海滩,海面上传来了咸湿的味道,微风吹乱了蓝天的头发。蓝天将车子停到了岸边,看着黑暗中的大海。在月光的照耀下,海面上波光粼粼。而蓝天看到不远处的沙滩上,有名女子正在翩翩起舞,蓝天不自觉的被夏寻真的舞姿所吸引。蓝天从夏寻真的舞蹈中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充满了想要撕裂一切,冲出牢笼的感觉。看着夏寻真舞蹈的蓝天,久违的感受到了胸腔里心脏强烈的跳动,蓝天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渐渐地,夏寻真的舞蹈步入了尾声。夏寻真跳完之后,脱力的倒在了沙滩上。蓝天看到后,刚想要上前,却又想到了什么,黯然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骑车离开了沙滩。沙滩上,夏寻真满头大汗的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片寂静。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夏寻真坐起从包里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杜尚霖”的名字。夏寻真愣愣的看着电话挂断,屏幕上显示着“爸爸”、“妈妈”“杜尚霖”等人的电话。就在夏寻真准备将手机关机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夏寻真毫不留情的将手机关机,将手机丢进包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提着包离开了沙滩。

  而此时的医院病房内,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夏妈妈有些着急的看着杜尚霖。

  夏妈妈:“怎么样?真真接电话了吗?”

  杜尚霖:“没,伯母您别担心,我再打一个看看。”

  杜尚霖再次拨通夏寻真的电话,却听到那边传来了关机的声音。夏妈妈听到后颓然的倒在了沙发上。

  夏妈妈:“真真这孩子到底去哪儿了?这身体还没恢复,就这么跑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这马上就要和俄罗斯舞团签约了,这个时候离开我怎么和人家交代啊。”

  夏爸爸一脸生气的看着夏妈妈:还不都是你,整天就惯着她。现在好了,惯出事了吧。

  夏妈妈:“你就知道怪我,这么多年来,你对这个家付出过什么?要不是我,真真能年纪轻轻就成为全球第一的芭蕾舞者吗?”

  夏爸爸:“要不是我出去赚钱,你哪来的钱让真真学习这个。但凡你对真真多关心一点,而不是每天除了盯着她跳舞,什么也不管,真真也不会跑出去都不和你这个亲妈打声招呼。”

  夏妈妈:“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你倒是对真真关心,那现在真真跑出去,怎么也没和你打声招呼。”

  杜尚霖眼看夏爸爸和夏妈妈越吵越激动,连忙阻止了二人继续争执下去。

  杜尚霖:“伯父伯母,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找到真真。”

  夏爸爸和夏妈妈听到杜尚霖的话后,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夏妈妈赶紧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一脸抱歉的看着杜尚霖。

  夏妈妈:“小杜,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和你夏伯伯也是太担心真真了,这真真从小就没从我们身边离开过。”

  夏爸爸:“是啊,真真这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除了芭蕾对其他的都一无所知。小杜啊,还得麻烦你帮我们一起找找,这要是真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伯母这日子可怎么过。”

  杜尚霖:“伯父伯母,你们放心。真真对我来说也一样重要,我肯定会帮忙找真真的。你们好好想想,真真离开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夏母想了想:“没有,真真离开前和平时一样,还笑着跟我说要赶紧好起来签约。”

  杜尚霖:“那真真离开前有带走什么东西吗?”

  夏妈妈:“我给她买的单反不见了,她前两天说想看看在舞台上的照片,我就给她拿过来了,现在也不见了。”

  杜尚霖:“如果是这样,有没有可能真真是去散心了。”

  夏爸爸:“这孩子去散心也可以和我们说,我们可以陪她一起,这自己跑出去像什么话。”

  杜尚霖:“伯父伯母,以后真真可是要自己去俄罗斯舞团打拼的。她可能是想体验一下独立的生活吧。”

  夏妈妈:“谁说她是自己去舞团了,到时候肯定是我陪她去的。这孩子,担心这个干嘛。”

  杜尚霖听到夏妈妈的话,感到有些尴尬。

  杜尚霖:“伯父伯母,你们先别担心。先回家看看,说不定真真已经回家去了。我现在去车站看看,能不能查到真真去哪儿了。”

  夏妈妈:“好好,那就麻烦你了。”

  杜尚霖说完走出了病房,却在离开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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