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客厅内,夏家父母和杜尚霖讨论着,如何才能让夏寻真尽快接受李教授的治疗。原来李教授有个习惯,从不接手半路转院到他手边的病人。为此,杜尚霖已经连续两天去见李教授,却都是碰壁而归。今天晚饭时,夏寻真的反应,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道是化疗的原因,情况不容乐观,不能再拖下去了。
“尚霖,李教授那边还是不愿意接受真真吗?”夏父也是愁眉不展,手里烟已经燃完,烟头险些烫到了手,急忙甩开手,而烟头却被甩在了地毯上。杜尚霖反应迅速,快速的踩灭了烟头。
“你这个老头子,真真都···你还在这里抽烟。”夏母捶打着夏父,其实没什么力气,但是夏父却觉得锥心的疼,疼的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何思凯和杜尚霖,赶忙上去将两位老人家拉开,其实主要是将夏母从夏父身上拉出来。扶着两位老人在沙发上坐下后,何思凯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你有什么主意?”杜尚霖语气急切,说话语速不自觉的快了许多。
何思凯倒也没有端着架子不肯说,而是将自己这几日的调查告诉了杜尚霖和夏家父母。原来自从接到杜尚霖的电话以来,何思凯除了按照杜尚霖的要求,安排几个人居住需要的公寓和一应物品外,还着手调查了李教授的情况。
李教授的家族在本地很有名望,他们家族大部分的人成为医生、教授、工程师外,还有许多出色的商人。而李教授本人更是两边兼顾,不仅是一位医学专家,还是当地一家医疗器械生产商。讲到这里,何思凯看看杜尚霖说道:“他是医生,也是个商人。既然他不肯以医生的身份来治病救人,那么,那我们就以商人的身份去会会他。”
夏父说道:“虽然近几年,公司的生意整体是下滑的,但是周转资金这块,还是很充足。”
夏父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他不在乎花多少钱,只要能换回夏寻真的命,他什么都愿意。何思凯没有说话,专心的玩着手里的硬币。杜尚霖眼神狠厉,冷言说道:“那要看他有没有胃口吃下这块肉了。”
何思凯听到杜尚霖的话,呵呵的笑着,随手将手里的硬币抛到了空中,而后迅速接着,并将手伸到杜尚霖的面前:“你猜猜,是正还是反?”
“哎呀,你们怎么又来啦,李教授不会接手这个病例的。”实验室外李教授的助手,在办公桌上嚼着口香糖,只是抬头瞄了一下,见又是杜尚霖他们,于是便语气不善,且有些傲慢的说道。这时电话响起,是李教授打来询问,今天约好谈生意的客户到了没
电话挂断后,助理赶忙拨通了客户的电话,并催促道杜尚霖快些离开。谁知下一秒何思凯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hello,我想我就是那个你需要留意的客户。”何思凯挂断电话,然后将自己的名片扔到了助理面前。助理尴尬的捡起名片看了看,开门引荐他们进了李教授的办公室。也不知3人在里面谈了些什么,总之是夏寻真的事情得到解决,而李教授也欣然要求二人前去明日自家开的晚宴。
夏家父母听到这个消息后,特别高兴。只是夏父高兴之余还保持了一定是的理性,偷偷的将二人拉到一边后,才低声问道:“李教授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夏父等了好久,杜尚霖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显然是不想让夏父知道。于是夏父又问道何思凯:“小何,你和他一起去的,你说说,你们和李教授谈的条件是什么?”
何思凯转着手里的硬币,看了看杜尚霖,又瞄一眼夏父。装作有些不满的说道:“夏叔叔,别提了。杜尚霖他自己进去的,根本没让我进去,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好了,夏叔。这件事不提了。只要真真能好起来就行。”杜尚霖不愿意将事情告诉夏父。毕竟当年自家为难的时候,杜尚霖央求了好多人,一个个都避他如同瘟神一样。只有夏家父母,慷慨解囊。使得杜家可以从中斡旋,走出低谷。这份恩情,杜尚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况且夏寻真从小跟在自己身边长大,他不能,也不会看着夏寻真在自己面前死去。
“真真,睡了吗?”夏母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夏寻真这个好消息。夏寻真听见是母亲的声音,却是动也不动。这次不是自己在和夏母生气耍脾气,她身上说不出什么地方,隐隐作痛。已经一天了,出的冷汗浸湿了床单好多次。夏寻真有些害怕,不敢讲出来,只能自己在这张湿掉的床单上,翻来覆去,寻找干净的地方。
夏母看女儿没有回答,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夏寻真的额头。也许每个做母亲的人,对于这种关心子女的方式早已深入人心,变成习惯,忘不了了,以至于日后不管孩子生了多大的病,长成多大的人,做家长的总要摸摸孩子的额头才放心。
手温感知出夏寻真并没有发烧,夏母觉得心安了不少。只是又觉得手有些湿湿黏黏的,打开床头灯后才看到夏寻真额头上的头发已被汗水浸湿,紧紧的贴在额头上。夏母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就要喷涌而出,她急忙转身,用手擦干了眼泪。再转回身时,夏寻真只见母亲眼眶红红。
“妈,我没事,你别哭。”其实对于李教授是否能医治自己,她没有太多的担心。或许是在知道自己生病的那一刻自己已经没有了什么求生的欲望。人生于天地之间,何其渺小,你以为得到的,于天地而言不过是天神上帝闲聊时随手洒下人间的一点甘露而已。所以夏寻真逃跑了,逃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生活的小岛,在那里遇见了蓝天。那个在夹缝中,风雨飘摇生存着的小草。夏寻真想,这就是另一个我吧,我们活着,也许什么也不为,只为那一束撒在自己身上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