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瑞芗和夫人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两口子坐在月英宫丰华楼的大客厅里商议如何利用飞翎才能从附近部落拿到更多的金银宝藏。
“坐上大头领的宝座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好好处理,比如收编弥蕗留下的手下人、安抚蒙亢部落的人,也不能忘了赏赐立下汗马功劳的家丁们。当然了,和飞翎合作拿到周围部落的金银财宝也非常重要,一来可以削弱附近部落的力量,二来可以用掠夺来的财宝赏赐手下家丁们,只有让家丁们拿金银珠宝拿到手软,这些人才能誓死追随咱们,为咱们效力!”夫人刚刚从城郊藏身的寺庙里回来,见到瑞芗以后马上嘱咐他。
“嗯,你的话很有道理,反过来说,只要我们手里有大量的真金白银赏赐下人,弥蕗死后留下的散兵游勇就会见钱眼开,抢着来投奔咱们。这不,我正在考虑首先攻打哪个部落才合适。”瑞芗斜倚在矮榻上嘀咕着。
“依我看,南部大大小小三十几个部落,顶数诺邦最富有,那就发动家丁们一鼓作气攻下诺邦。”夫人毫不迟疑的说。
“可是问题在于,攻下来以后咱们不能掌管诺邦,名不正言不顺,不合时宜,否则会被其他部落嗤之以鼻,势必得让飞翎坐诺邦女王,可她不见得能够听人咱们摆布啊!”瑞芗有些担心的说。
“呵呵,如果她死活不听话,诺邦还有别人嘛,谁听话就让谁做诺邦王呗!飞翎不坐紫阳宫的宝座,难道就没有人敢做那个宝座了吗?”夫人不屑的笑着反问。
“要不要提前从诺帮人当中物色一个人选,用来制约飞翎?”瑞芗马上问。
“我看啊,没有比飞翎更合适做诺邦王的人了。至于不听话嘛,这个好办,小孩子经常不听话,狠狠的打一顿就老实了,要是你三天两头就打她一顿,肯定看见你就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你放心的带着家丁们去打,我保证能把飞翎调教好的。”夫人底气十足的说。
“那就这样定下来,我去找霍达,让他迅速召集家丁们到蒙亢城内准备攻打诺邦。你平时夺取华彩园多走走,好好敲打敲打飞翎,让她知道离开咱们寸步难行。”瑞芗大声大气的说完抬脚就要去找霍达。
“哎,回来、给我回来。”夫人见状没好气的连声大喊。
“怎么了?”瑞芗急转身,满脸诧异的问。
“你现在已经是蒙亢部落的瑞芗大头领了,不要动不动就跑出去找人,应该端坐大殿里召见手底下的人。”夫人低声教训他。
“对,对,这话在理儿。来、来人啊,把霍达给我喊来,让他去大殿见我,快点儿。”瑞芗挠着头皮冲着门外的家丁大声喊着,可是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大头领那种威严的感觉,听起来不伦不类的。
“呵呵,你去大殿见霍达,我也该去华彩园里找飞翎聊聊,跟她推心置腹的谈谈今后的事儿。”夫人说罢站起来慢悠悠的往外走,两位婢女紧随其后,这位新任大头领夫人看起来比瑞芗更像那么回事儿。
正在华彩园二楼上倚着窗户考虑大事儿的飞翎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抬头张望,见夫人驾临,连忙蹬上鞋子急急火火下楼迎接。
“恭喜夫人入主月英宫,现在您已经成为蒙亢部落里最了不起的女人喽!”飞翎一边微微弯腰行礼一边笑盈盈的恭维她。
“我顶多算是夫荣妻贵,你将来入主紫阳宫坐在高高的女王宝座上,那才是真正的风光无限呢。”夫人笑话说完,还亲切的拉住了飞翎的手。
“我流落到蒙亢部落,幸亏您收留才幸免衣食无着,夫人这样说话是故意奚落我吧。”飞翎挽着夫人的胳膊往小楼里走去,还故作可怜的念叨着。
“如今瑞芗一举成功,顺顺当当的坐上月英宫的大头领宝座,可见我们瑞家家丁的实力非同寻常,绝非花拳绣腿之辈所能比。倘若有朝一日举数千家丁之力抢占诺邦紫阳宫,那肯定也是马到成功。”夫人用炫耀的语气说着,瞅了瞅飞翎的脸色。
“真要是那样子,恐怕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坐上紫阳宫的宝座了。”飞翎亲手为夫人沏上香茶,谦逊恭敬的端到她面前,嘴里这句话却暗含多种含义,让夫人暗暗吃惊。
“瞧你这话怎么说的,难道我们还会抢你的女王宝座嘛?”夫人佯装生气的模样儿,快言快语的嚷嚷着反问她。
“瑞家家丁们拼死拼活打下来的诺邦,难道会拱手送给我,白白让我做诺邦女王吗?”如果说刚才两人的对话里含着开玩笑的意味儿,那么飞翎这句话问的足够犀利,犹如利剑直指夫人的软肋。
“俗话说得好,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当然了,午餐做的再好,必须有人吃才能体现它的价值。我们现在为你做一份丰盛的午餐,当然了,这份午餐也不是免费的。呵呵,明白人不必细说,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夫人也不是寻常之辈,一个比喻把事情说得无比透彻、淋漓尽致。但是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毫无盛气凌人的气势,反而柔声细语,让人感觉颇具亲和力。
“夫人,我飞翎不是白吃白拿的那种人,但是也不能接受高价午餐,该付的钱一定给,想掏空我的口袋可不行啊。”飞翎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是语气和脸色带着实话实说、走来走去的意味儿,让人听起来并不反感。
“以前我们自称瑞家,现在完全可以自称蒙亢部落的主人,以五千骁勇无比的家丁和强大的部落做你的后盾,帮你重返女王之位,仅仅想得到诺邦的矿石、宝马、木材和粮食生意,难道算得上漫天要价吗?呵呵,我看不是我们要价太高,而是你太小气喽!”夫人笑盈盈的慢声细语。
“您想要的这些几乎就是诺邦的全部家当,一旦给了你们,将来我坐在紫阳宫宝座上手无寸金,只是头上顶着个女王的帽子,拿什么养活看家护院的西营数万兵勇?拿什么赏赐有功之人?拿什么收买人心?”飞翎毕竟年轻气盛,渐渐地有些沉不住气了,语气和措辞也渐渐犀利起来。
“言之有理,手无寸金的确坐不稳女王宝座,可是难道不想想,诺邦南部还有方圆百里的森林高山大江,那里有数不尽的名贵木材、罕见药材,地下有取之不尽的矿藏,拿到北方都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这些我们分毫不取,都会留给你的!”夫人依旧不动气,而是娓娓道来,希望飞翎能仔细掂量、权衡利弊。
“名贵木材、罕见药材和矿藏毕竟有限,并非取之不尽,那是南部的家底儿,轻易不能拿去换钱。”飞翎立刻脆生生的说。
“哈哈哈,好一个飞翎,我看你就是想吃免费的午餐!”夫人依旧不动气,一边说一边大声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倘若您和大头领能适当让步,用最低价拿走诺邦一半的粮食、宝马、木材和矿石,我立刻答应,将来照办不误,绝非想吃免费午餐。”飞翎开始和她讨价还价。
“好了,咱们不争这些事情,也没必要争来争去的。你们诺邦人多,不乏有能耐、有魄力的人,将来我们一旦得手,完全可以另请高明。呵呵,依我看,到时候自然有人愿意接受这些条件。”夫人依旧笑意盈盈、柔声细语,但是说出来的这几句话无疑是向飞翎摊牌,换句话说就是,你不答应就继续流落四方,我们照样可以找到不惜血本做诺邦上王的人。
这几句话对飞翎来说犹如当头一棒,刚才还据理力争的她瞬间呆呆怔怔、不知所措。
“我们瑞家世世代代做生意,现在我用生意人的眼光劝你一句,不要计较一时蝇头小利,放长眼光栽下摇钱树,为自己铺下好路子,就可以坐在家里等着日进斗金。换成你也是一样的道理,花点儿代价坐上了紫阳宫女王的宝座,诺邦一切都是你的,将来养一批虎狼之士荡平南部,整个南部大地就是你的,这个浅显的道理你应该很清楚啊!”夫人刚才给了飞翎当头一棒以后,见她久久不说话,于是耐着性子继续开导她。
飞翎不得不承认夫人的话有道理,但是让自己舍下血本、抽取根基换回紫阳宫的宝座,依旧还是不甘心。
“夫人来自生意世家,看问题果然透彻,飞翎受教了。只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请留些时间容我细细合计,等拿定主意之后即刻拜见夫人给您回话。”飞翎也不想陷入僵局,于是努力平复情绪轻声细语的说着,也算是给彼此留下了继续商议的机会。
“对,大事情要细细合计,没问题,我等着你考虑清楚后再谈。”夫人当然也不愿意不欢而散,那样子无论对飞翎来说,还是对瑞家而言都没有好处。
“好了,今儿到此为止,今天夫人难得清闲来看我,不如吩咐婢女送些美酒佳肴,咱们也喝几杯,权当祝贺您入主月英宫、成为蒙亢部落的女主人。”飞翎恢复笑脸,说完不等夫人答复就摆手示意婢女快去准备。
夫人并不拒绝,还笑眯眯的拉起飞翎的手,俩人换了话题低声细语聊起蒙亢部落的奇闻趣事,看上去就像亲姐妹一样融洽和睦。
此刻,瑞芗大头领在蒙亢城往北十公里的盘湖山大峡谷里,用严峻的眼神看着千余名家丁苦练功夫,洪亮的喊杀声回荡在河谷上空,气氛与月英宫华彩园里迥然不同。
“大头领,咱们……”霍达站在瑞芗大头领身边,刚刚开口说话却发现瑞芗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急忙闭口。
“大头领这个称呼是别人喊的,你我一路冲杀抢占月英宫,如同手足兄弟,今后还是照原先那样子喊我大哥就行了。”瑞芗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说。
“好、好的,既然您不把我当外人,我以后就喊您大哥,把您当做自己的家人兄弟。”霍达看上去异常感动,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了瑞芗的手。
“嗯,这样最好了,过些日子我安排人在月英宫附近为你建一栋楼房,娶妻成家生孩子。将来你我共同带着这些兄弟们开拓蒙亢部落领地,为蒙亢人的后代建造一个既安全又华美的内城,此生也算是建功立业、成就大事了。”瑞芗看着苦练功夫的家丁们,对霍达说完又大发感慨。
“我霍达一定誓死追随您,助您一臂之力。”霍达大声回答。
“好,真是好兄弟。哎,你刚才想说什么呢?”瑞芗笑着问他。
“您吩咐兄弟们从今以后每天苦练,有什么打算?是不是要去别的部落大干一场啊?”霍达慢吞吞的问。
“是的、是的。蒙亢部落的领地太小,物产不丰饶,所以我刚才说咱们要开拓领地,把蒙亢部落变成领地最大、土地肥沃、物产丰饶的大部落,也算是为后代人留下一份家业。”瑞芗大声大气的回答说。
“咱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哪儿?”霍达压低嗓门儿追问。
“诺邦,离我们最近,领地辽阔,有森林、有草原、有山河、有良田,有数不清的粮食、矿石、木材和金银财富,一旦大功告成将这些据为己有,我们的实力大增,就有能力攻打更远的部落,占据更多的领地,哈哈哈!”瑞芗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可是兄弟听说诺邦西营有好几万兵勇,实力不可小觑啊!”一向豪气万丈的霍达此刻有些小心翼翼的嘀咕着。
“应该说诺邦西营有好几万废物,没一个中用的人,我们虽然只有五千家丁,但是你瞧瞧个个都是魁梧彪悍、身手不凡,刀戈相见不怕死,击溃西营几万人完全不成问题。”瑞芗底气十足的说着。
“嗯,等我们拿下诺邦手里有了大批钱粮,再扩充人手,一个个占据南部几十个部落。”霍达随声附和,瑞芗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