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翎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吼叫,感觉并没有人怀疑自己刚才的话,随即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儿看了看大家,然后用惶恐的语气念叨着“在金云峡谷里挖草药的时候,你们大哥拿刀强迫我交出黄金,我当然不给,他一边撕扯我的衣服一边扬言要杀了我!情急之下,我抓了块石头砸在他脑门儿上,一时失手……”
悲悲戚戚的说到这里,飞翎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大家,没有继续讲下去。
“好、干的好,干的漂亮。今儿您算是为兄弟们除了一害,是他罪有应得。”罗利听到飞翎这几句话,居然眉飞色舞的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偷鸡不成蚀把米,咱们这个大哥也算是自寻死路!”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没有人指责飞翎,更没有站出来让她偿命。
“兄弟们,老土驴这个狗东西多年来动辄重罚兄弟,还压榨咱们的钱财。我看啊,他就是该死,死得好!咱们出来混就是为了赚大钱、过好日子,既然飞翎女王给金条,咱们就跟着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罗利心想既然老土驴已经死了,讨好飞翎才是明智之举,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喊着。
“对,谁给钱,谁让咱们过好日子就跟着谁!”这群人立刻随声附和。
“谢谢大家、谢谢各位,感谢兄弟们不追究我砸死你们大哥的罪过。既然这样,今后我飞翎一定跟各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是日后重回紫阳宫做女王,也不会忘了今日兄弟们的大恩。”飞翎短短几句话里有感激、有许诺,说的无比真诚。
“兄弟们被老土驴折腾了这么多年,您问问,哪个没受过他的鞭刑、哪个没被这个老东西打过!所以说,您今儿是为民除害,砸死他是正义之举。来,女王请坐,兄弟们要好好敬您一杯酒。”罗利吵吵嚷嚷的说着,搬来酒分给大家,一时间众人怒骂老土驴,推杯换盏恭维飞翎,烟雨山里热闹起来。
夜幕降临,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烟雨山,领到金砖的五十多个人围坐在篝火堆边大吃大喝,热闹非凡。飞翎悄没声的从帆布包里掏出那个金碗,擦去老土驴留下的血迹之后悄悄的塞给了罗利,还用感激的眼神瞅了瞅他!
罗利接过金碗塞进怀里,给飞翎倒了碗酒以后挪动身子靠近她,然后伏在耳边说:“您放心,这拨人今后谁敢对您说句不敬的话,我罗利马上宰了他!”
飞翎没有说话,而是用信任的眼神看了看他,微微点头,随即举起酒碗大声说:“今晚喝完酒好好休息,咱们天亮赶往诺邦,到那里之后我出钱请打击吃喝玩乐三天之后,再去做大事儿!”
“好,好,赶明儿快点儿走,到了诺邦好好享受几天。”对于这帮亡命徒来说钱财、黄金和享乐是最好的动力,也是激起他们斗志的唯一办法,既然飞翎深谙这个道理,日后应该能驾驭得了这群野马。
“飞翎女王,老土驴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呢?”飞翎正在低头考虑明天赶路的事情,忽然听到有人问,抬头一看是这群人当中年底稍长的雪银。
“雪银你这话是啥意思!难道你这个老东西还想把土驴的尸体带回来安葬啊?哈哈,我看让把他安葬到狼肚子里吧。”罗利没等飞翎开口,立刻吵吵嚷嚷的质问雪银。
“甭管老土驴是好是歹、做的事儿是对是错,咱们和他总归是几十年的兄弟。如今既然已经死了,万事如灯灭,总该埋到地下入土为安的好!”雪银微微一怔,慢吞吞的说着。
飞翎笑而不语,只是扭头看了看罗利,还使了个眼色。
“兄弟们,今晚谁愿意跟着雪银去百里之外的金云峡谷把老土驴的尸体背回来啊?报个名儿吧!”罗利一边吼叫着,一边用挑衅的眼神瞅着这群兄弟。
“老子要在这里吃肉喝酒、保护飞翎女王,谁他妈的闲的难受想去背尸体谁就去,老子不去!”有个年轻人猛灌了口酒,一边啃鸡腿一边吆喝着,还用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雪银。
“呵呵,雪银老哥你听见了吗?谁愿意去谁就去,你去吧!去啊!”罗利站起来吼着。
“罗利,雪银老哥是一番好意,就算是大家都不想去金云峡谷背老土驴的尸体,那也得有话好好说,你吼什么?坐下!”飞翎装模作样的厉声训斥罗利,还拿起酒瓶给雪银倒满了酒,雪银则感激的连声道谢。
罗利当然明白飞翎的用意,刚才凶神恶煞的他立马乖乖的坐下,嘴里嘀咕着说:“我跟着老土驴十年来受了四次鞭刑、三次吊打,每次都是皮开肉绽、遍体鳞伤。你们说说,谁没受过他的刑罚?今儿他死了,对咱们来说就是大喜事儿,要是老土驴的尸体摆在这里,老子马上尖刀剜肉烤着吃了他。兄弟们谁也别假仁假义假慈悲,今后再也不许提这个没有人味儿的老东西!”
刚才还推杯换盏的五十多个人鸦雀无声,围着火堆静静的听罗利说话。这家伙吼完之后大大咧咧的坐下,飞翎则举起酒碗大声说:“来,不谈这事儿了,咱们继续喝酒!”
五十多个兄弟们都明白,飞翎这是默认了罗利刚才那段话,随即纷纷围过来向她敬酒、表达自己的忠诚和感激。坐在火堆旁边的罗利看了看见风使舵的兄弟们,用尖刀剔下一块牛肉塞进嘴里,阴森森的笑了笑。
飞翎这拨人开着越野车昼夜兼程,用了六天时间就抵达烟雨山附近,从这里向西一百多公里就到达诺邦领地的边缘地带了。但是,几乎和她们同一个时间踏上南部大地的五全、斐文、水哥等人没有车,几乎全靠步行赶路,六天时间才走到大岭口,也就是说才走完了仅仅三分之一的行程。但是这队人马却毫无紧张气息,反而相处的非常融洽。
今夜大岭口圆月高悬、山风飒爽,莽莽群山上空点缀着璀璨星光,一个巨大的篝火堆边围坐着同行的六个人。看他们蔫头耷脑、无精打采的模样儿,像是刚刚停下来休息、准备吃饭。
“我的两条腿要累断了,咱们明天能不能在这里休息一天,养足精神再继续赶路啊!”斐文疲惫不堪,一边嚷嚷着一边留下手里的果酒瓶子,扑通一声躺在了草地上。
五全吸了口烟又缓缓的吐出来,停顿片刻后慢声细语的说:“我还是那句话,你受不了就原路返回,但是绝对不能停在这里!”
“五叔叔,没有人催着咱们马上到诺邦,玩到几天也不会顺势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呢?”斐文满心里想去诺邦,当然不会原路返回蒙城,所以带着怨气嘀咕了一句。
“既然你拿定主意走完千里之遥的路程,就必须有坚持不懈走下去的恒心。明天休息一天,再赶路的时候心里更加畏难,所以说不能停下,再累也要坚持往南走。再说了,咱们能停下来,可水哥、雪百灵、胡泉和小七他们要做生意,行程日期耽搁不得!”五全耐着性子向她解释。
一路上水哥对五全和斐文多加照顾,听到这话微微苦笑了一下,然后轻声轻气的对斐文说:“其实我们和你一样累,但是还得坚持下去。这样吧,明天翻过大岭口之后,晚上抵达贝镜湖咱们就歇一天,那儿湖水清澈,大家好好洗洗衣服冲个澡、歇歇脚,再抓几条鱼改善一下,养足精神继续赶路,你看怎么样?”
躺在草地上的斐文一个骨碌做起来,盯着水哥蹦出俩字儿“当真!”
“不骗你!”水哥马上回答。
“好好、好,谢谢水哥,呵呵,我给您倒酒,来,妹妹敬您一杯!”斐文看上去疲劳顿消,一边连声道谢一边殷勤的给水哥倒酒,还乐滋滋的举起酒杯向他敬酒,转而又扭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五全一眼。
五全无奈的摇头苦笑几声,慢悠悠的端起杯子抿了口酒,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小七、胡泉和雪白灵哈哈大笑起来,篝火堆边荡漾着欢快的气氛。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钟多,人困马乏的五全、水哥一行人酒饱饭足之后躺在帐篷里睡了,大岭口进山口恢复了寂静。然而三千里之外的北方蒙城灯火通明、霓虹闪烁、熙熙攘攘,此刻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十分钟前,陆良带着五平、紫韵、卢苗走出金碧辉煌的凯歌酒店,来到对面幽暗的银华酒吧里开了个单间。
“告诉信息公司叫宇华的那家伙,就说咱们已经在酒吧里等着他了,让他快点儿过了。”陆良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大模大样的吩咐五平。
电话打过去,三言两语说清楚之后五平殷勤的给他倒了杯酒,不料平时贪杯的陆良并没有端酒杯,而是忧心忡忡的问“这家信息公司声誉怎么样啊?”
“二哥,我跟信息公司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佗城飞镖信息公司是业内最有名的,他们的信息员神通广大,号称只要你付的钱足够,就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儿。”五平快言快语的回答。
“收费怎么样?合理吗?会不会狮子大开口呢!”陆良不放心的嘀咕着问他。
“他们收钱多一点儿,但是办事利索,不拖泥带水的!”五平回答说。
“其实只要做事儿靠谱,能帮咱们尽快搞清楚曾晓娜和曾醉墨的下落,多花点钱也无所谓的,不在乎那一星半点儿。”五平慢悠悠的说着,仰面朝天吐出一团烟气。
“二哥说的是,等回来了咱们在跟他好好谈谈,您如果满意就定下来,要是不满意,我就再联系别的信息公司。这事儿的主动掌握在咱们手里……”就在五平絮絮叨叨说着的时候,忽然有个身高几乎有一米九的大汉推门进来。
坐在沙发上的陆良和五平抬头一看,只见这个高大魁梧的人约莫三十出头,脸型棱角分明、表情冷峻、气质不凡,身穿黑色西装、脚蹬铮亮的黑皮鞋,看上去颇有风度。
“您是不是飞镖信息公司的宇华先生?”五平连忙站起来问。
“正是!我就是宇华,让几位久等了!”自称余华的人点头答应,面无表情,看上去极深沉。
“呵呵,这位是陆良先生,我们的大哥。”五平赶忙向他介绍翘着二郎腿的陆良。
“幸会!”宇华既没有露出笑脸打招呼,也不和陆良握手寒暄,而是淡淡的说了俩字径直坐下。
“我们是五头山的人,这次来佗城办点事儿,听说你们匪帮信息公司信誉不错,所以今天中午才联系……”五平殷勤的给他倒了杯酒,絮絮叨叨的说着,但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对你们从哪里来、想做什么完全没有兴趣,有事就直截了当的谈吧,我做我该做的、你付你们该付的钱!”宇华似乎听的不耐烦,打断五平之后淡淡的说着。
话到这里,陆良轻轻摆手示意五平别吱声,自己不紧不慢的说:“我们要委托贵公司办的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只是想弄清楚你们佗城两个大名人的下落而已。”
“你们找谁?”宇华惜字如金,立刻追问。
“曾氏公司曾醉墨、曾晓娜俩人的下落!”陆良回答。
“这两个人在佗城人人皆知,想找到她们易如反掌,难道还需要信息公司吗?”宇华慢悠悠的说着,似乎对这单生意并不感兴趣,眼神却来回扫视着对面的卢苗。
“我们也知道她俩是曾氏公司的人,但是不清楚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确切的说,就是委托你们的信息公司查找她俩具体住在哪里。”陆良解释说。
“明白你的意思!好,最迟后天下午给你们确切地址,请耐心等待。”宇华不紧不慢的说完,端起酒杯呷了口酒又慢腾腾的放下,看样子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