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瘦的侍应生一看曾醉墨的身份证,旋即请她坐下奉上香茗,谦卑的说:“曾女士您稍等,我去办一下会员手续!”
“嗯,去吧,快点儿!”曾醉墨装模作样,淡淡的说。
侍应生风风火火的跑到三楼,没顾得上敲门就闯进了经理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的刚刚张开嘴还没说出话来,就被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
“你屁股上着火了,还是脑袋进土了啊……”
“经理,刚才有个年轻女人来找骆海峰先生,被保安拦下了。她一气之下甩出来身份证和银行卡要办会员消费,我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是曾汉夫的女儿曾醉墨……”侍应生没说三句话,就把责任推给保安、功劳留给自己。还佯装火急火燎的说着,可是话没说完又被叫骂声打断了。
“王八蛋保安眼瞎,你们这些人也瞎了狗眼啊!能来咱们这种地方找人的,会是街上的叫花子吗?她人呢?”经理看着身份证破口大骂。
“她、她人还在楼下大厅等着呢!”
“你他妈的给我记住,得罪了这样的富婆就是砸自己的饭碗子。走,跟我下去给人家赔礼道歉!”经理一声吆喝,拽着侍应生就走。
俩人脚不沾地的走到楼下,一看曾醉墨还气哼哼的坐在那儿呢。
“曾女士您好,刚才这些侍应生和保安不懂事儿,您别生气。一会儿我再好好教训这些小东西!请、请您里边坐。我去喊骆海峰先生。”经理满脸堆笑的走上前去先,赔不是。
曾醉墨淡淡一笑,轻声说:“好吧,麻烦你喊一下骆先生!”
“快去啊!”经理瞪着眼吩咐侍应生,然后又转过头来笑眯眯的请曾醉墨上楼进了一间雅致的小包间里。
不一会儿,有位胖墩墩的男人从三楼上急急火火的走下来,他看上去不到五十岁,眉宇间透着一股霸气。轻轻敲门后进来,立马笑呵呵的看着曾醉墨喊了声“是小主人了……”
“骆叔,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这样称呼我。直接叫喊醉墨就可以啦!”
“是的、好的!您坐下喝茶!”骆先生点头答应着又连忙为她续茶,然后略微弓腰站在了曾醉墨跟前。
“骆叔,咱们很长时间没见了,您也坐吧。”
“的确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我听说曾先生出事以后一直打听你的下落,可是别人都说你被关押在了英国。嗨,干着急也没啥好办法!真没想到今儿在这里见到你了。最近怎么样啊?”骆先生语速飞快的说着,谦卑的坐在了她对面。
“我、我最近很不好!所以才来找你……”曾醉墨期期艾艾的回答他,然后又无可奈何的摇着头,看上去极其难为情的样子。
“曾先生的恩情山高水长,现在他去世了。你有困难的时候就像吩咐下人一样告诉我,我骆海峰一定尽力办事儿,绝不推诿。”
“谢谢骆叔!我前段时间的确在英国被拘禁了,两天前刚刚回佗城找我姑姑曾晓娜要回曾氏公司的控制权,没想到却被她送进了精神病医院,还好,有位好心的医生帮我逃了出来。今天来,就是想请你派几个人保护我!”曾醉墨慢吞吞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派几个手下兄弟保护你完全没问题、很简单!可你还是无法掌控曾氏公司啊!”骆海峰对曾家的恩怨很清楚,没用曾醉墨多说就明白其间的来龙去脉,所以一句话直接说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的安全得到保证以后,马上请律师起诉曾晓娜和她的心腹杜菲雅、吴倩姿。等她们被警察控制以后立马,我再以法定代表人的身份宣布撤销曾晓娜这个副总。”曾醉墨急火火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骆海峰双眼盯着窗外枝繁叶茂的大树若有所思,好久没吭声。
“骆叔叔,这样办可以吗?”曾醉墨一脸焦急的催问。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是豪门闺秀、金枝玉叶,将来还要执掌曾氏公司的大权,不适合抛头露面办这些闲杂事情。如果信得过我,就让我去办!这样一来,也可以了却我多年来报答曾先生大恩的心愿。”骆海峰脸色凝重的说完,看着曾醉墨等待她回答。
曾醉墨禁不住喜出望外,刚才还忧郁的脸上顿时笑盈盈的。她连连点头,因为太高兴以至于说不住话来了。
“那好!跟我去北苑别墅,马上就办。”骆海峰说着站了起来拉开门,恭敬谦逊的请曾醉墨先出门。
五十分钟后俩人赶到了洛城北郊齐银山脚下,巍巍青山下巨树成荫、遮天蔽日。青瓦白墙、雕栏画栋的北苑别墅掩映在枝繁叶茂的树林中。曾醉墨从小到大跟着爸爸来这里做客无数次,因此并不陌生
“骆叔,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曾醉墨有些纳闷的问。
“嗨嗨,先给曾晓娜敲敲警钟!”骆海峰豪爽的笑着回答,说的很清楚,可就是不讲具体怎么办。
“敲警钟?怎么个敲法?”
骆海峰没有回答,一脚迈进宽敞的客厅就立刻吩咐门口的年轻人说:“通知马场的齐老三,马上派三五十个兄弟过来!”
“您叫那么对人来干嘛!”曾醉墨惊讶的追问。
“我骆海峰办事干脆利索!既然帮你,不仅要把事情办妥、还得办的漂亮。一会儿咱们去曾氏公司,敲山震虎,让那些人见识一下你的背景和派头,这样对你以后掌控曾氏公司有好处。”
“会不会惊动曾晓娜,引起她的警觉啊?”曾醉墨担心的问。
“哈哈、哈!你骆叔我不怕她警觉,不怕她准备。”骆海峰笑的声振屋瓦、酣畅淋漓。
曾醉墨虽然不知道带那么多人去曾氏公司究竟做些什么,可感觉没必要再问了。
三十分钟后,北苑别墅门前十几辆越野车蜂拥而至,静静的停在了门口,除了叫罗浮的高个子中年人匆匆忙忙的踏着台阶走进别墅以外,其他人都坐在车里安安静静的等着。
“骆先生,兄弟们都来了,在门外等着呢!”罗浮站在门口谦恭的说着。
“好,咱们走。去曾氏公司给曾晓娜点脸色看看。”骆海峰笑嘻嘻的对曾醉墨说。
“到那里之后我该怎么办呢?”曾醉墨紧跟着骆海峰往外走,有些紧张的问了一句。
“您像个女王似的端起架子,一句话都不用跟他们讲。不好听的话由我来说就行了!”
十几辆车排成一行,沿着北郊的团林大道浩浩荡荡一路南去。
车队疾驰一个多小时赶到了佗城,又辗转来到曾氏公司停车坪上以后,四五十位年轻人立马下车,簇拥着骆海峰和曾醉墨朝正门走去。
几个来回闲逛的保安不认识曾醉墨,一看这架势,匆匆忙忙跑过来看了看气势汹汹的大队人马,有些怯生生的问走在最前面的曾醉墨“有啥事?找谁!”
她目空一切的瞥了一眼保安,闭口不言,骆海峰漫不经心的停下了脚步!
“哎,几位什么事儿。您找谁我提前通知一下。”保安看着来势汹汹的这群人,底气不足的追问了一句。
罗浮慢腾腾走过去皮笑肉不笑的说:“麻烦您了!我们找曾晓娜,你通知她下来、还是我们去办公室啊?”
“各位稍等,我马上给曾总打电话!”保安慌慌张张的答应着,立马跑进值班室。
“曾总、曾总,楼下来了几十位客人找您。请她们上楼还是您下来啊!”保安声音慌乱、语速极快。
坐在办公室里沙发上无聊的保养指甲的曾晓娜听着十分纳闷,没等保安说完就撂下电话,蹬上高跟鞋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了看,顿时大吃一惊。
她站的太高,看不清来的是什么人。可是大白天的四五十个身着白衬衣、黑西裤的人蜂拥而至堵在办公楼门前,肯定来者不善啊!
她考虑片刻,急火火的打电话吩咐杜菲雅“楼下来了一拨人找我,不知道干什么的,你马上去看看。最好把他们拦在门外,不要放进来。”
搁下手机后,她又急急火火的伏在窗台上向下看。
杜菲雅走进电梯仔细一想,才觉得感觉事情不妙!可又没法推辞曾总的吩咐,只好硬着头皮去楼下看看。
她脚上那双高跟鞋快速敲击着门厅的大理石地面,清脆的声音传到门外,门口几十个人的目光一起聚焦在了这个衣着光鲜、风姿绰约的女人的身上。
当她走出门看见一脸严肃的曾醉墨以后,心里顿时一惊,再抬眼看看黑压压的人群,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没法退回去,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还勉强抬头佯装笑脸。
“是醉墨啊!来,站在门口干嘛?快进来,呵呵,这么多人陪着你来的。”杜菲雅看起来笑的阳光灿烂,语气也无比轻松,可是心里慌张的怦怦乱跳。
曾醉墨昂着头瞟了她一眼,轻声对骆海峰和罗浮说:“这是财务部主管杜菲雅。”
罗浮立马走上前去冷冰冰的说:“杜女士,请你马上带我们去曾晓娜的办公室!”
杜菲雅听到这个不容置疑的声音,确定来者不善。眼珠子滴溜一圈继续乐呵呵的说:“实在对不起,曾总到外地考察去了,不在办公室。各位请跟我带接待室喝茶……”
没有人搭理她,随着骆海峰轻轻摆手,身后的近五十位年轻人立刻抬脚拥簇着曾醉墨走进大堂向几个电梯口涌去。
满脸带笑的杜菲雅瞬间僵在那里,回过神来后看着这群人的背影,呆呆怔怔的拿出手机告诉曾晓娜“不好了,曾醉墨带着四五十个来历不明的人去您的办公室了!”
“你傻吗?就说我不在啊!”曾晓娜听到这句话顿时惊慌失措,连声责怪她。
“说了,不管用!”
曾晓娜没工夫再和杜菲雅瞎叨叨,慌忙中撂下手机猛跑到门口打开门,迟疑一下又飞快的关门反锁。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可她那里坐的住呢,瞧那样子分明是坐立不安。
四五十个人站满了九楼的走廊,罗浮穿过人群敲了敲门,大声喊着“曾总您好啊,我们陪着醉墨来拜访您,请开门啊!”
话音落地好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坐在办公室里的曾晓娜惶惶如丧家犬,她小心翼翼的脱下高跟鞋,如同跳芭蕾舞似的踮起脚尖走到门跟前从猫眼里往外一看,门外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吓的差点儿尖叫起来。
捂着嘴、踮着脚尖儿走回沙发跟前轻手轻脚的坐下,再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一阵高跟鞋踏地的动静响过以后,传来了杜菲雅慌慌张张的声音,她说:“实在抱歉,我们曾总确实不在。各位有什么事跟我讲吧,可以吗?”
“呵呵,杜主管,咱们打个赌怎么样!你打开这扇门,如果曾晓娜真的不在办公室,我罗浮马上跳楼。可万一她就在办公室里,你就从这里跳下去,怎么样啊?”罗浮嘻嘻哈哈的说着,引的一群弟兄们哄堂大笑。
骆海峰眼皮一翻厉声训斥他“咱们有事儿来找曾总。你不光不好好说话,还像个街头痞子似的跟杜女士打赌,真不像话!”
“是、是,骆先生教训的对!”罗浮赶紧俯首帖耳的答应着。
室内忐忑不安的曾晓娜听到“骆先生”这几个字,眼神瞬间惊恐万分,犹如雕塑一样僵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她没见过骆海峰,可听说过他的鼎鼎大名。
这位大佬不仅在洛城和佗城人人皆知,在全国也是口口相传的传奇人物!年轻时在战场上打光子弹后一口气捅死七个围攻他的敌人,刺刀卷刃后还搬起石头砸死了三个,是声名赫赫的战斗英雄。
退伍后为了帮战友报夺妻之仇,他赤手空拳把洛城称霸一方的黑帮头子当街打死,然后慷慨入狱服刑十年。
如此一来,骆海峰义薄云天的威名远扬,大批侠肝义胆的人物纷纷聚拢在他手下。
这些人看似乌合之众,其实无比团结。他们从小本生意开始渐渐做大,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居然控制了许多别人无法染指的暴利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