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拿着,利索点儿。”安洛马上应声。
飞翎看见闪着寒光的刀,顿时浑身颤抖,接着声嘶力竭的高喊“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去紫阳宫还不行吗!”
“好、很好,哥这就带着你去紫阳宫,说不定上王会奉若上宾、盛情款待你呢。”安洛嚷嚷着抓着飞翎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旁边的佐鸣搭了把手,把她扶上马后自己一跃而上,挥着鞭子继续往北。
兄弟们看着佐鸣和飞翎同乘一匹马向北走,一个个沉浸在喜悦中,尤其是安洛笑逐颜开,美滋滋的对芦田子说:“大哥,大功告成,你也功成名就了!”
“兄弟们在一起办事儿,怎么能说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呢。”芦田子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不是你坚持留在蒙亢部落,冒险潜入月英宫抓回飞翎,咱们就得无功而返,白忙活一场。呵呵,等中午到了紫阳宫,是我看见咱们把飞翎带回去了,肯定重重赏赐,估计这辈子往后就衣食无忧喽!”安洛喜滋滋的嚷嚷着。
“烟雨山金云峡谷藏着飞翎的金银宝物这事儿,要不要告诉上王?”芦田子忽然问了一句,几个*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安洛看看大家的脸色也没说话,只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
“安洛,咱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没必要犹犹豫豫、遮遮掩掩的。”芦田子看着他说。
“大哥,金云峡谷藏着飞翎的宝贝这事儿,按理说与上王、与西营都毫无关系。一来金云峡谷不是诺邦的领地,二来藏宝地的秘密是咱们意外得知的。依我的想法,就不要告诉上王了,以后咱兄弟几个有时间了去挖出来,留着自己享用吧。”安洛低声嘀咕着,语气和表情里依旧带着犹犹豫豫的样子。
“我们暂且不论这些金银宝物的来历,也不说与上王、与西营有没有关系。单说现在咱们只是听飞翎这么说,金云峡谷里究竟有没有宝物?你我都说不清、不知道!就算是有,究竟有多少?是不是像飞翎说的能拉几百马车?也说不准!如果禀报上王,他一定会派西营兵勇去挖,万一兵勇们啥也找不到,两手空空的回来,上王就会怪我们胡说八道!所以说,还是不说为好,至于以后兄弟们是不是去挖去找,等以后再说吧,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把飞翎顺顺当当的送到紫阳宫交到上王手里。但是请各位兄弟记住,将来如果去金云峡谷寻宝,还是咱们几个,有财大家一起发,谁也不能落下。”芦田子絮絮叨叨的说了好长一段话,末了眨着眼冲兄弟们嘿嘿一笑。
他这一番话,总之就是金云峡谷藏宝这事儿对谁都不说,以后在场的人平分,兄弟们心领神会,个个心满意足的笑着。
“加把劲,跑快点儿,早点儿到了紫阳宫早领赏,兄弟们好去诺邦大街上痛痛快快的喝酒。”芦田子高高举起鞭子挥舞着,打马狂奔。
百里行程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到了尾声,在草地丘陵上疾驰小半天之后,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耸立在诺邦城南的吉休塔。芦田子渐渐放缓速度,大家也随着他的步调慢了下来。
“大哥,马上就要进内城了,为啥不走了?”跑在最前头的安洛折返回来火急火燎的问。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咱们奉申桉大哥的吩咐去蒙亢部落搜寻飞翎的下落,昨夜抓到飞翎以后本应该立刻告诉他,然后按照他的意思把飞翎送到紫阳宫、或者送到西营里。结果一整夜只顾着高兴,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你看现在已经回来了,怎么办才好呢?”芦田子坐在马背上看着高高的吉休塔,忧心忡忡的念叨着。
安洛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申桉大哥让我们去蒙亢部落找飞翎,但是谁都不敢说一定能找到她、更不敢说一定把她抓回来,结果是你不顾生死独身潜入月英宫把她抓了回来,功劳是你的,与申桉大哥没啥关系!兄弟们带着飞翎连夜逃出蒙亢部落,能把她顺顺当当的送回诺邦已经实属不易,哪里还有工夫向申桉大哥禀报啊!别想那么多,带着飞翎快点儿进城,兄弟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好好痛快痛快。”
“咱们已经到这里了,再跑几百里向申桉大哥禀报也来不及了,走吧。”和飞翎同乘一匹马的佐鸣大声大气的嚷嚷着。
“既然这样,那就进城!”芦田子想了想,大喝一声纵马向北疾驰,但是飞翎却急匆匆的喊着停下。
“你怎么了?”芦田子知道她此刻的心事,没好气的问。
“我已经把金云峡谷藏宝的确切地点告诉你们了,再说了,我与你们无怨无仇,难道就不能放我一次,何必置人于死地啊!”飞翎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芦田子轻声说着,想抓住最后的机会,为自己争取活路。
“我们是西营的人,就得听从西营首领的吩咐,与个人恩怨毫无关系。现在只是把你送到紫阳宫里交给上王,至于上王怎么处置,是把你关进大牢、还是美酒佳肴款待你,都与我们兄弟几个无关。”芦田子大声说完这两句话,向佐鸣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往北走。
“你们把我送到紫阳宫里,只能从莫小五手里拿到一笔赏钱,花光了就啥都没有。如果放了我,将来有一天我再登上女王宝座,能给你们几辈人都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能让你们和你们的后代都活的风风光光、满身荣耀。”飞翎大声喊着。
“现在不把你送到紫阳宫里,让上王处置你。将来万一你重登女王宝座,我们兄弟几个肯定家破人亡、暴尸荒野。”坐在马背上的佐鸣揪住飞翎的长发,扯着嗓子嚷嚷着。
跑了一夜的几匹马仿佛也知道很快就到目的地了,这会儿马蹄疾驰跑的飞快,像一阵风似的从吉休塔旁边掠过,转眼间就到了内城的南门口,守门的兵勇见一群人狂奔而来,立刻扯起绳索准备拦下。
“兄弟们,我是西营的芦田子,这几个人都是我的手下兄弟,我们奉申桉大哥的吩咐从蒙亢部落抓回来这个人,送到紫阳宫交给上王处置,请开城门让我们进去。”距离还有百米,芦田子放缓速度,同时大声告诉守门兵勇。
几位兄弟聚拢到佐鸣和飞翎坐的那匹马周围,把他们俩为了起来,以防不测。
“有没有凭证啊?”城门口有个胖乎乎的兵勇马上问。
“十几天前西营申桉大哥在草原上吩咐我们去蒙亢部落抓人,给写了一张通关凭据,但是在蒙亢部落这些天九死一生,早就找不到了。对了,你瞅瞅我马上的缰绳,唯独西营用这一种。”芦田子坐在马上转来转去,着急的回答。
“没有凭据不能进城!”胖乎乎的兵勇马上吼着,丝毫不肯通融。
“我一个人进去到紫阳宫要一张凭据,拿回来交给你,然后再让其他人进城,可以吗?”芦田子耐着性子问他。
“刚才说过了,没有凭据谁也不能进城,别再多说废话了。”胖乎乎的兵勇不耐烦的回答。
“老子在蒙亢部落提着脑袋出生入手十几天,好不容易抓住上王要的人,一夜数百里赶回来,却在自己部落门口进不去,妈的,兄弟们跟我闯进去!”芦田子气愤不已,大喝一声冲向城门口,安洛和几个*护着佐鸣和飞翎乘坐的那匹马紧随其后。
刹那间,城门上数十名弓箭手一起瞄准他们,接着有个洪亮的声音高喊“兄弟,无论谁擅闯城内都难逃一死,你如果西营的人,应该知道这个规矩,何必自寻死路呢!”
“我拼死拼活办好了上王和西营首领交给的差事,回来却进不去城门,不闯城门,你让我怎么办?难道在门外瞪着眼饿死、渴死吗?”芦田子勒马停下了大吼大叫,看上去怒气冲天。
“你下马、放下手里的所有刀剑,进来,我带着你去紫阳宫,拿了凭据再回来。”城门上的人大声说。
“哈哈,好啊!我早就说这样办,你的兵勇不同意!”刚才还怒火冲天的芦田子听完哈哈大笑,一边嚷嚷着一边跳下马丢下刀剑,大步流星向城门走去。
安洛、佐鸣和几个兄弟只好下马,把飞翎围在中间耐心等候。芦田子走进城门后不见城门上的人下来,却看见刚才说话十分硬气的胖兵勇笑嘻嘻的走过来。
“你们的头儿呢,他不是说带着我去紫阳宫拿凭据吗?”芦田子大声问。
“哥,别着急嘛,区区小事儿,没必要劳烦我们头儿跟你跑一趟,给几个赏钱兄弟们去喝酒,咱就不用跑这一趟了。”胖兵勇笑着说完伸出了手。
芦田子怒火中烧,一把抓住这家伙的手腕用力一拧,拖着他就往城门外面走。城门上的人见状又搭上弓箭,芦田子却毫不在意的吼着“你们敢开弓,老子就和他死在一块儿!”
安洛和佐鸣几个人立刻翻身上马,带着飞翎一溜烟似的闯进了城门,兵勇们和他们的头目想开弓却又没那个胆量,只得吆三喝四让芦田子松手放了胖兵勇。
“老子为诺邦、为上王办事儿,九死一生,回来想进城却要被你们这群无赖小人刁难,今儿老子就把他带到紫阳宫里去,让上王看看你们做的好事儿。”芦田子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绳子套住胖兵勇的脖子,翻身上马拖着他扬长而去。
守城门的头儿惊慌失措,快马追来连声赔不是,还抓出一大把银币嚷嚷着“兄弟有眼无珠,冒犯各位,给大家道歉,这点小钱拿去喝酒,请放了我的手下人!”
安洛二话不说,挥舞马鞭狠狠的抽了过去,这头儿惨叫一声跌落在地上,捂着带血痕的左脸跪在地上连连恳求,芦田子等人毫不理会,只顾向紫阳宫方向赶去。
从昨夜到今天中午,从蒙亢部落的驿舍到巍峨耸立的紫阳宫,芦田子和兄弟们总算是走完了数百里路程,把上王兴师动众追寻大半年的飞翎带了回来。
此时此刻,曾经是紫阳宫主人的飞翎看到这座宫殿,心中五味杂陈,同时又惊惧惶恐,流露出沮丧、懊悔和无可奈何的模样儿。离开紫阳宫奔波流落各地大半年之后再回来,意味着她的一切梦想就此终结,再也难以实现重新登上女王宝座的夙愿。
“请吧!”芦田子毫不客气的吼了一声,拉扯着飞翎向宫门走去。
“等等!”飞翎止步不前,其实说出这俩字。
“还有什么好等的,难道有人来救你吗?”安洛用讥讽调侃的语气嚷嚷着。
“我曾经是南部女王,紫阳宫曾经是我的宫殿,痛失宝座以后流离失所,如今一切都灰飞烟灭,这次走进去也许永远不会再出来了,你们能不能解开绳索,让我体面的进去?”飞翎呆呆怔怔的看着深红色的宫门,一句一顿的说着。
“无论怎么走进去,结果都是一样的!呵呵,要不要帮你换件衣裳、梳洗打扮之后再进去啊?”佐鸣刻薄的嘀咕着,飞翎听了面无表情,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佐鸣,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依她吧,解开绳子。”走在最前面的芦田子转过身来一边说着一边亲手解开了绳子。
“谢谢!”飞翎低声说完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梳理长发,然后抬起头来步态优雅的向三百米外的紫阳宫大门走去,芦田子、安洛、佐鸣和几个兄弟一声不吭,紧随其后。
守在宫门口的护卫兵看着几个人不快不慢的走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昔日的女王,马上喊来了自己的头儿。
“快去问问怎么回事儿?”头儿看见飞翎,立刻冲手下的护卫兵嚷嚷,但是没等护卫兵们跑过去,他已经朝飞翎这边狂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