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典当行那位胖嘟嘟的刘老板亲自带着鉴定师、估价师和财务人员等一大群专业人员赶到这里,寒暄过后开始鉴定那些值钱的东西。罗浮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边喝酒边看,等了很久之后刘老板递过来一张清单,满脸堆笑的说:“这是财物清单和估价,请您过目!”
“你打算给多少钱?”罗浮接过报价单看也不看就撂在了茶几上,只是冷冷的问了一句。
“既然是骆海峰先生的东西,我给高价,总共一千二百六十万。您看可以吗?”刘老板坐下来点了支烟,慢悠悠的问。
“加一倍,给两千五百二十万。行,你就给钱运走东西,不行的话,咱们各忙各的。”罗浮淡淡的说着,拿起酒瓶给自己倒酒。
“哎,罗先生您看一眼清单和估价,我已经给的很高了。既然您说了,咱适当加点儿行不行?”刘老板点头哈腰的说着。
“我就要两千五百二十万元,少一点儿也不卖。您要么付钱收东西,不然别耽误我再找买家。”罗浮哼哼唧唧,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刘老板一看这架势,知道这笔买卖的大部分油水没了。转过身来还想说几句,可罗浮立刻摆手示意他走人。
“好吧,这笔买卖赔钱我也做了。一共付您两千万行不行?”刘老板佯装心一横、咬牙切齿的样子说着。
罗浮不说话,半躺在沙发上打手势示意他赶快走。
“两千一百万,这总可以了吧!”
“刘老板,我再说最后一遍,您慢走,不送了!”罗浮不仅寸步不让,还不耐烦的皱眉头瞪眼睛。
刘老板不死心的原地转了两圈,看看那堆价值至少三千万的东西,又不舍得一走了之,只要咬牙答应下来。就在他向财务人员下达了付款的命令以后没几分钟,罗浮的账户上收到了这笔巨款。
这家伙眯着醉眼看了看手机上收到的到账短信,挥手示意可以装车了。
“罗老弟,咱哥俩商量点事儿!”典当行里收货的人开始忙碌的装车了,刘老板又笑眯眯的挨到了罗浮跟前说。
“刘老板有话请讲!”
“我这人朋友多、消息也就稍微灵通点儿。今儿一早听别人说骆先生出了点儿变故,今儿来收这批东西的时候就琢磨着,既然骆先生以后不在这里住了,您能不能把北苑别墅卖给我啊?”
“我一个破管家,凭什么把骆先生的北苑别墅卖给你呢?”罗浮慢悠悠的问。
“嗨,骆先生出事儿的消息全城都知道了,人肯定是回不来了。您是管家您说了算,别墅卖了值很多钱,你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好好享受生活。我翻修改造以后还可以赚一笔,咱们何乐而不为呢?”
罗浮听了这话,借着酒劲儿“腾”一下子做起来拍着刘老板的肩膀嚷嚷着“老刘,今儿算你瞎眼了!”
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骂人的话,让刘老板既生气又尴尬,可是这在巨大的利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依然笑呵呵的问“罗老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罗浮卖这些东西想把钱揣进自己腰包里,是不是?实话告诉你,我这是为了筹钱招募人手救骆先生,他人不死、这栋房子就得原封不动的放在这里。”罗浮气急败坏的解释着,骂不绝口。
“好好,好,算我瞎了眼。您继续喝酒,我先走!”刚才这几句让刘老板彻底死心了,他站起来带着怨气吆喝两声抬腿就走。
罗浮看着这家伙灰溜溜的背影,不解气的大喝一声“滚,快滚,滚远点儿!”
没多久,停在北苑别墅门前的大货车装的满满当当,发动起来咆哮着开走了。罗浮关门闭户落锁之后从书房里拿来椅子坐下,沐浴在夕阳中考虑今后该怎么办。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惨遭重创的身陷囹圄、孤独落寞,为今后的出路绞尽脑汁,作为胜利者的格安则喜滋滋的享受着意外的收获!
下午四点,跋涉八十公里后一辆越野车闯进了佗城东南方向蓝落湖景区的豪安酒店。杜菲娅一路上缜密考虑,已经拟定了自己的逃脱方案。既然如此,她心里放宽了许多。
“嗨,到了,下车吧!”格安急火火的说着,车未停稳就打开了车门。
杜菲娅来时的惶恐和焦灼一扫而光,根本不像个被别人控制的人。她步态轻盈的跟着格安往酒店大堂而去,还主动拿出证件开房,办妥之后拿了房卡挽着格安的胳膊兴冲冲的进电梯,看不出任何不情愿的情绪,俩人看上去俨然就是一对亲密恋人。
打开1107房间后她坐在沙发上甩掉高跟鞋,笑盈盈的看着格安匆匆忙忙的解开衬衣纽扣。
“那么着急干嘛?我被你控制着,生死由你!”杜菲娅故意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说着,但是眼神却不老实的环顾这个不大的房间,脑子里还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办对自己有利。
心急如火的格安扭转身体把杜菲娅推到沙发上,刚要伸手还没碰到她呢,不料杜菲娅一反常态的坚决阻拦,还用挑衅的语气问“咱们来之前,曾晓娜让你怎么收拾我?”
“这还用问吗?”格安急火火的回答。
“哼哼,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的手段呢,看来也不过如此啊。这样也好,我既来之则安之!”说完之后她又变换模样,倚在沙发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羁的眼神瞅了瞅格安。
格安仰面朝天躺在那里眯着眼一动不动,心满意足的杜菲娅伸腿蹬着他的胸膛,声音呢喃的继续追问刚才那个问题“我们来也算是有缘分的人了,说一下吧,曾晓娜究竟让你怎么处置我吗?”
格安转身搂着她轻声说:“一杯毒酒之后丢进洛江里喂鱼!”
杜菲娅浑身惊悚,却在瞬间镇定下来,佯装轻松的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执行她的命令呢?”
“呵呵,你这么漂亮,留在身边解闷儿多好啊,我可舍不得丢进江里喂鱼。”格安笑着回答。
“依我看,你不敢违抗曾晓娜这个女人的命令!”杜菲娅声音清淡,但是这句话却是她刺激和试探格安的开头。
“她能夺回曾氏公司的大权,还不是依仗着我和我的兄弟们啊!我怕她什么呢?惹急了老子,一样把她送到昆嵛山的霍侃部落当生孩子的机器!”格安口气很硬、眼神严峻,看样子不像是随便说说。
这两句话让杜菲娅心花怒放,看来曾晓娜的这群乌合之众也不是铁板一块。曾醉墨尚且东躲西藏过日子,格安就已经居功自傲了,如此一来恰好合了杜菲娅的心意。
兴头上的她本想说“男子汉敢想敢做,干脆你把曾晓娜弄到霍侃部落去,咱们俩独霸曾氏公司!”可是话到嘴边的那一刻,觉得操之过急,只好不情愿的闭上了嘴。
“嗯,这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呢!”杜菲娅笑盈盈的说了句奉承话,还痛痛快快的冲这个家伙伸出了大拇指。
美女相伴、还口口声声的说着奉承话,哪个男人能不陶醉其中呢?格安的心里掠过满足感和成就感,得意的笑了笑,杜菲娅则细细琢磨下一步干怎么办。
“你是个有胆有识、能做大事的人,怎么就心甘情愿的寄人篱下呢?”杜菲娅的手指轻轻掠过他的肩膀,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我是西部边塞俞伦山里的霍侃人,刚刚来到佗城,一没靠山二没朋友,不寄人篱下还能怎么样?”格安无奈的回答。
“有胆有识,还有一批勇猛无比的兄弟,这就是你最大的本钱。怕什么?想成就一番大事业就必须敢想敢干,只有这样才能过上一言九鼎、美女环绕的日子啊?何况以你的实力,根本没什么冒险可言!”这几句话声音清淡,可是句句敲打着格安的心。
看着他皱起眉头苦思冥想的样子,杜菲娅趁热打铁的说:“曾氏公司的资产庞大,一旦拥有即便是坐吃山空也足够你风风光光的挥霍一辈子。只要有了钱,豪宅名车挥手即来、娇艳美女趋之若鹜!你堂堂男子汉难道一点儿都不动心吗?”
格安不言不语、在烟灰缸里捻灭烟蒂又接着点燃了一支,房间里顿时腾起一团烟雾笼罩着愁眉紧锁的他。
“再仔细想想,现在曾晓娜需要你、倚仗你,所以才给你点儿甜头。等到抓回曾醉墨的那一天,也许你就会变成今天的我!”杜菲娅不失时机的说出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格安的痛点。
“我本来是昆嵛山里的猎人,后来在卢卡城做过小生意、开过出租车。即便是如你所说,能够顺利得手,可我拿什么管理曾氏公司啊?”格安吞吞吐吐的问。
房间里顿时响起杜菲娅清脆的笑声,她面若挑花笑的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回答说:“按你的逻辑,历朝历代做皇帝的必须得是万事通!其实不然,只要你掌握大权以后舍得花钱请专业人才,有的是人替你打理繁杂事务。再说了,我在曾氏公司工作十几年,做过财务主管、后勤主管和人力资源部经理,难道帮不上你吗?”
一番交谈,格安有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感觉!而这场东风并不需要老天爷赐给自己,而是召之即来。
他不动声色的摆弄着手机,给秋鹿发去了一条短信息“你带着兄弟们日夜兼程,把骆海峰送到咱们部落以后立刻带着兄弟们返回佗城,咱们一起做件大事儿!”
看着手机上“发送成功”几个字,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我对曾氏公司了如指掌,能听的出这个庞然大物每一根脉搏的跳动。放心吧,只要你有胆有谋,我一定不离不弃的追随你。”杜菲娅并不知道他已经给兄弟们发出了信息,以为格安还在犹豫呢,所以直白的表态。
“事情重大,给我留两天时间仔细考虑!”格安瓮声瓮气的说着,伸出胳膊把杜菲娅紧紧的搂在怀里。
仔细考虑就是暂时没拿定主意,还在犹豫嘛!犹豫不就说明这家伙多多少少有这种想法吗?既然如此,自己翻身的机会不就摆在眼前吗?杜菲娅的脑子里立刻得出这样的推论。
“对、对,这是大事儿。不能鲁莽行事,必须得仔仔细细的斟酌考虑。哎,啥时候决定动手了,千万不要忘记告诉我。我可是对曾氏公司、曾晓娜了如指掌的!”杜菲娅柔声细语的说完,还用鼓励的眼神盯着他
发出不久的短信穿越上千里路来到了秋鹿的手机上,看完之后这家伙并没有过多揣测格安大哥究竟要做什么大事儿,因为多少年来他们已经习惯听命与他,从来不问为什么?
十几个人停在山脚下吃完饭,秋鹿看看落日夕阳又看了看那几辆越野车,扯着嗓子大喊“哎,今天夜里不能休息,必须连夜轮流开车回咱们的部落。兄弟们快点儿喝,填饱肚子立刻上路。”
“鹿哥,干嘛那么着急啊?是不是想媳妇了?”有个兄弟开玩笑问。
“废话连篇!格安大哥刚才发来消息,让我们把骆先生送到部落里以后立马返回佗城,有件大事儿等着办。”秋鹿大声大气的回答。
这句话让骆海峰的心里泛起波澜,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正在吃东西的林倩,低声嘀咕着“就说去方便一下,逃走!”
“我不逃走,一定陪着你去霍侃部落。”林倩小声回答,然后埋头吃饭,不再搭理他。
他知道秋鹿对自己严防死守,根本不可能逃走,可林倩如此不离不弃,岂不是跟着往火坑里跳吗!骆海峰长长的叹了口气,咽下嘴里的烤肉之后扭过头去,两行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走出大山就是蜿蜒的大路,傍晚时分一群人吃饱喝足之后立刻驱车赶路,在暮色沉沉的黄昏中昼夜兼程赶往他们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