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见了漂亮女人想好事儿很正常的嘛!再说了,你他妈妈的比得上人家那两位女人有钱吗?比得上人家漂亮吗?老子调戏几句解解闷儿,也就是快活快活嘴罢了。哼,敢在凶巴巴的教训老子,立刻把你送回丈母娘那里回炉修炼。”男贩子也不示弱,一口一个老子骂骂咧咧,然后抱着钞票躲进了车里,惹得本来气哼哼的老婆和那一群帮手们哄堂大笑。
“哼,这两口子,我看没个好东西。”杜菲娅轻蔑的说着,转过头来拉着曾晓娜大步往西走去。
俩人向前走几百米,连续拐了几道弯之后确定已经甩开了夫妻两个贩子,这才从胆怯和紧张情绪中缓过劲儿,随即放慢脚步商量着今晚去哪儿过夜。
“杨瑞峰这个老狐狸,表面上看起来忠厚老实,其实满肚子坏肠子。他处心积虑的把咱们来骗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赚四万块钱,还不如直接跟咱们要几万块钱呢!奶奶的,但愿这个老东西不得好死!”杜菲娅这才想起来诅咒杨瑞峰。
“行了,侥幸逃生,算是咱们幸运,少说没用的废话吧。”曾晓娜倒是想的开,立刻哼哼唧唧的劝她。
“走,咱们马上回酒店,看看老东西还在吗。要是能见到他,非得把那张老脸给撕烂了出口恶气!”杜菲娅还气哼哼的嚷嚷着。
“菲娅,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两个女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倘若日后夺回曾氏公司的大权,想捏碎他的狗脑壳易如反掌,所以说办大事要紧!”曾晓娜再次劝告。
“你说的也对、的确有道理。可是、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留在这里还是回北方?”杜菲娅脑子里一片混乱,除了诅咒杨瑞峰之外还没法理清思路考虑正经大事儿。
曾晓娜沉默片刻,收敛长裙的裙摆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摆摆手示意杜菲娅也坐下听自己说话。
“今儿咱们在槐花路上分别寻找目标,我很幸运的物色到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他是距离佗城一百多公里的九安市炙手可热的当权派。这家伙致命的把柄攥在我手里,就像个面团似的,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事到如今咱们就套牢他,必须让这家伙帮忙赶走曾醉墨,夺回大权。”曾晓娜三言两语、简明扼要的说着。
“太好了,你真是既有眼力、又有手段!咱们有这样的大人物做靠山,甭说赶走曾醉墨,就是今后也能用得上。”杜菲娅一改几天来对她热嘲冷讽的口气,立马兴冲冲的恭维着,但是旋即想到今儿自己惊险的遭遇,禁不住有些失落。低头看看傍晚从菊花山别墅区付三那里偷来的现金首饰珠宝还在,多多少少也算是有点儿安慰。
“咱们找个酒店住下来,好好休息,等天亮了你一定仔细打扮,漂漂亮亮的去见这个男人,到时候主动献身,争取一次搞定、抓到更多更有用的把柄,这样方便今后更好的控制他、利用他。”曾晓娜没有搭理她的恭维,而是不容置疑的吩咐着。
“没问题,这事儿我在行!管他什么达官贵人、大腕巨富,在我杜菲娅的面前统统都叫好色男人!”杜菲娅听到曾晓娜把这个好机会让给自己,立马兴冲冲的打包票。
“关键是要长期的、牢牢的吸引住这个背景强大、黑白两道都熟悉的男人,让他为我们所用,这才是我们的目的。”曾晓娜立马纠正她的话。
“明白!”杜菲娅不以为然的回答。
“你知道这个就好,不多说了,咱们找个地方住一夜吧。明儿收拾收拾去找这个男人,将来他就是咱们的靠山。”曾晓娜说着站起来往前走。
杜菲娅紧追几步赶上去哼哼唧唧的说着自己勾搭男人的经验和技巧,曾晓娜则不住的纠正或者补充几句,也算是取长补短、互相借鉴了。
昔日的老板和下属,曾经的仇人,如今因为共同的利益又再次走在了一起,变成了亲亲密密的战友。只是万事变幻莫测,不知道在金云飞面前能不能如愿以偿!
此刻的蒙城笼罩在凌晨的夜幕下,两个女人快步走路时高跟鞋有节奏的敲击柏油路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街道上传出去很远。
由此向南一千多里路的诺邦内城同样万籁俱寂,这里不像蒙城一夜路灯彻夜长明,夜幕下一片漆黑。唯独城南神秘的吉休塔第十九层的小屋子里还亮着一盏灯,远远望去犹如大海上指引航向的灯塔!
诺邦前任大巫师、最睿智的夏丹先生独坐在第十九层的小屋子里,面前的金丝楠木几案上摆着香茶酒盏,一小坛子米酒已经喝掉了大半,而平时并不善饮的他依然炯炯有神、精神焕发。
对夏丹先生来说,二十几年来没有任何一天像今日如此畅快!
当年诺邦王洛佳图杀死慈母、贤妻和爱子的深仇大恨铭记在心,经过无数个日日夜夜忍气吞声、卧薪尝胆、筹措谋划,今日总算是快意复仇,不仅将她的女儿从王位上赶了下来,还结束了洛佳图家族统治诺邦五百年的历史。
而且仇人洛佳图的女儿就在自己手上,想要让她死,只是挥手之间的小事儿。自从午夜打发走了怒威将军和数十位文官之后,夏丹先生整整大半夜都在苦苦思考怎么处置被废黜了王位的飞翎才解恨,但是依然没想到让自己满意的办法。
杀死她很容易,可是一死了之,对于丢掉了王位的飞翎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决不能这样子便宜了她!
究竟该怎么处置飞翎,成了萦绕在他心里的大事儿。又一杯米酒喝下去之后,夏丹先生决定去吉休塔的地牢里跟飞翎聊聊,也许能从她的话里面找到灵感。
夜空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飘起蒙蒙小雨,已经屹立于诺邦之南五百年的吉休塔沐浴在清风细雨中。夏丹先生醉意阑珊,一步步慢腾腾的踩着石阶向下走去。
吉休塔的石阶走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过,但是他预感自己即将离开这里!
因为复仇的路还很长,自己不能躲在这里遮风避雨。而是要到真正的战场上像勇士一样作战,让这片广袤富饶的土地山川永远牢牢的掌握在汉人的手里。
当然了,掌握在汉人手里的诺邦土地山川决不能容许哈利莫集团之类的祸害存在,打败他们,飞翎或许还有点儿用处。
伴随着打开铁锁链稀里哗啦的动静,夏丹先生慢腾腾的来到了吉休塔的地牢。这里并非诺邦的大牢,而是关押忤逆上神旨意之人的地方,但是历任大巫师秉承宽怀大度的风格,所以五百年来未曾关押过一个人,因此这个地牢早已成为了象征性的存在。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已经卸任的大巫师夏丹先生却破例一回,把飞翎关押于此。
昏黄灯光下,飞翎斜躺在宽大木椅上眼神迷茫、满脸绝望!听到打开铁锁链的动静之后,她急慌慌的站起来,看到慢步走来的是夏丹先生,又颓然跌坐在木椅上。
“你在这里还好吧?”夏丹先生慢悠悠的问她,然后坐在对面笑脸相对。
“你说我在这里能好吗?”飞翎凄然一笑,轻声反问。
“处于你目前的境地,心情当然不好。但是总不至于绝望,乃至于放弃争取翻身的机会吧!”夏丹先生说着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几样小菜和一滴酒也没倒的杯子,拿起酒坛倒满酒之后递给了昔日的女王一杯,自己也抿了一小口,看上去似乎要和她屈膝长谈。
“已经被你打入地牢,还有翻身的可能吗?从诺邦王的紫阳宫里出来入住吉休塔地牢,我飞翎成了五百年来第一人,全都是拜您所赐,也算是荣幸至极!”飞翎淡淡的念叨着,句句反问,满口都是怨气和讥讽。
“你沦落到如此窘境,却完全归咎于我。为什么不想想庙堂之上的大将军和数十位文官为什么都要置你于死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你说话呢?难道这也是拜我所赐啊!”夏丹先生笑眯眯的说。
“把我关进地牢之前你说过,正是因为我父亲杀死了你的母亲妻子和孩子,你要报仇,才怂恿怒威将军把我赶出了紫阳宫。这些话刚刚讲完,不会这么快就忘掉的。”飞翎一字一顿的回答,语气和表情里都带着恨意。
“我要报仇,但是的确是你自己点燃了导火索!你应该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夏丹先生不急不缓的辩解。
话说到这里,飞翎禁不住长叹一声,然后哀哀怨怨的嘀咕着“我操之过急,不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解除怒威将军的兵权,正是由此引发了他的反抗心。从这一点上来看,你说的也有道理。”
“恰如被关进地牢之前你所说的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我没必要让你替你父亲偿还血债。但是事到如今说实话,因为你是仇人的女儿,我当然不想伸手搭救你。何况从怒威大将军到几十位文官都打算置你于死地,我更没必要违背众人之意出手搭救。”夏丹先生一开口就是你你我我,极力想说明自己的立场,其实是在为利用飞翎消灭那些侵蚀南部大地的犯罪团伙,譬如臭名昭著、声名狼藉的哈利莫集团!
“听这话的意思,你改变了先前的立场,打算袖手旁观。”飞翎听出了他刚才这段话的意思,为了确定而进一步追问。
“大概如此吧!”夏丹先生示意飞翎喝酒,然后慢吞吞的说着点了点头..........
“既然打算保持中立,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飞翎嚷嚷着。
“呵呵,我看你真是慌乱无智。倘若不把你关在吉休塔下的地牢里,而是让怒威将军把你带走,恐怕此时此刻你的头颅早已落地,魂飞魄散喽!”夏丹先生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揉搓着下巴,饶有兴致的念叨了一句............
飞翎听完这句话微微一怔,忽然间激动的站起来踉踉跄跄向前走了几步,双膝跪地眼巴巴的看着他大声说:“夏丹先生、叔叔,倘若您大发慈悲保住我的这条命,飞翎此生仍有您驱使!”
“把你灌进地牢之后的这大半夜,我反复的想,自己的老母妻子和孩子都被你父亲杀死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复仇之后又能怎么样呢?很快杀死我的亲人的是你父亲而不是你!还是算了吧,让往日仇恨烟消云散吧。”因为需要利用飞翎去消灭侵蚀南部地区的犯罪集团,交给莫小五这个汉人一个太平盛世的诺邦,夏丹先生装出不记前仇的模样。
“我带我的父亲深深忏悔,愿意余生用最大的善意赎回他的罪过!倘若给我一条生路,下半生将放弃自己的欲望和意志,按您的心意去做任何事。”飞翎依然双膝跪地,虔诚的伏在夏丹先生脚下一字一顿的许诺.............
“这个承诺是你为了活下去的权宜之计吗?”夏丹先生倚在宽大的木椅上,同样一字一顿的问她。
既然这样问了,飞翎决定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决心和诚意。她默默的看了一眼夏丹先生,然后按照诺邦的传统面向南方双膝跪地高举右手,用清脆的声音发誓“上神在上,我,洛佳图.飞翎,今日此刻面对上神发誓,余生将放弃自己的思想、自由与意志,唯夏丹先生之命是从,绝不违逆!倘若背弃今日之誓言,愿意接受上神和夏丹先生给予我的任何惩处,至死而无怨..........!”
夏丹先生站在她背后肃立,声音缓慢而洪亮的大声说:“既然你敢于面对上神发誓,说明真心诚意。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