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城我答应的事儿和说过的话肯定算数,别着急。”与火急火燎的中汉恰恰相反,曾醉墨不温不火,甚至有点儿冷冷淡淡的说着,轻柔的挣脱他以后坐在了沙发上。
“这里只有咱们俩,还等什么呢?”正在兴头上的中汉紧走了两步,挨着她急火火的坐下来。说着话,那只不老实的大手搭在了曾醉墨的腿上。
“你说的没错,这里有床,你我两个人做那事儿再合适不过了。但是来的路上我仔仔细细考虑了一下,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先说清楚。”依然身穿低领口上衣和短裙的曾醉墨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老练一下,故意装出不在乎的口气这样说,还轻佻的翘着二郎腿,白皙的脚尖挑着高跟鞋摇来晃去,看上去气定神闲的模样儿。
“究竟啥事儿,快说啊!”中汉火急火燎的催促着。
“今年夏天我在英国福克森市住了几个月,那段时间非常无聊,整天游荡在酒吧里喝的醉醺醺的,和好几个当地人熟悉之后顺理成章的发生了那种事儿。最近回国之后感觉身体有些异样,到佗城疾控中心检查了一下,发现居然感染了最可怕的病。当然了,你可能认为我说假话!那没关系,只要你有胆量我就来吧,怎么玩都行。”曾醉墨用故伎重演,慢吞吞声调重复着几天前在佗城香园对连飞讲过的故事,希望能够帮自己摆脱困境。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瞅着中汉的表情变化。
中汉刚刚听完时惊讶,继而满脸狐疑,瞬间又惋惜的看着魅力无限的曾醉墨。
“这这,这究竟是真的假的啊?”他结结巴巴的问。
“我不想解释是真是假!你现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当然包括痛痛快快的做那事儿,过段时间到疾控中心检查,等检测结果出来,自然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假话!”曾醉墨声音不高,轻轻淡淡的说着,还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惶恐不已的中汉。
中汉当然不会完全相信她刚才这番话,可是也不敢认定曾醉墨就是在撒谎。既然如此,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还是躲远点儿好。其实刚才他就不由自主的挪动身子,躲到了沙发的边沿上。
曾醉墨瞅了一眼这家伙,心里暗暗好笑,却又故作姿态的叹了口气轻声念叨着“其实我也算个有良心的女人,不然就闭口不提已经感染可怕的病了,等你发现了自己染上病的时候恐怕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我、我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被你传染呢!”中汉哭丧脸嘀咕着,忽然站起来后退几步,像躲避瘟神一样躲开曾醉墨,刚才还让他浮想联翩、摩拳擦掌的美女这会儿已经避之不及。
“嗨,甭说拉拉手、说说话了,就算是咱俩一起吃饭喝酒闲聊,只要不做那种事儿,就绝对不会传染你的。”曾醉墨用十分认真的语气回答他。
“不,不行,跟你在一起太危险。算了,快点儿给我钱,咱们各奔东西,绝对不能在一起了。”中汉说着冲进卫生间里立马脱衣服,片刻之后换来哗哗啦啦的流水声。
看着中汉狼狈不堪的模样,想到和几天前在佗城香园夜莺客栈里连飞的表现如出一辙,曾醉墨暗暗得意,又觉得这些该死的男人真好笑。
眼下看来,摆脱这家伙的控制肯定不成问题,但是给他多少钱呢?转念一想,她决定分文不出还要好好收拾一顿这个可恶的中汉。
想到这里,曾醉墨站起来走到卫生间前敲了敲门,大声大气的嚷嚷着“哎,打开门啊!”
“我在洗澡呢,你想干啥?”中汉连忙问,声音里还带着慌乱和怯意。
“没看见我刚才在机场的便利店里买卫生巾吗?刚刚来了,得换一下,你快点儿开门啊!”曾醉墨故意急火火的催促他。
“不行,不行,身体分泌物最容易传染那种病了,你还是出去找公用卫生间吧。”中汉说着,不仅没开门反而光着身子倚在门上,防止这个病魔忽然闯进来。
曾醉墨装出气恼的样子“砰砰”拍了几下门,然后像个泼妇似的吼着“好,你不开门我就在外面处理了,换下来的全都丢在垃圾桶里了,你洗完澡赶紧给我扔出去,不然满屋子都是血腥味儿。”
听完这句话,中汉感觉一秒钟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甭管曾醉墨有传染病这事儿是真是假,总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儿做赌注,还是躲的远远的为好。
想到这里,他手忙脚乱的冲掉身上的沐浴露,拿澡巾胡乱抹了几下之后穿上裤子,胆战心惊的走了出来。
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曾醉墨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中汉东瞅瞅西看看,忽然间背后传来曾醉墨的喊声“你找啥呢?”紧接着两条胳膊从背后揽住他的腰。
中汉惨叫一声,浑身乱颤,用力挣扎开之后连连后退躲在墙角里,扯着嗓子说:“你别这样啊,万一传染了我怎么办啊?求求你,行行好,别吓唬我行不行啊!”
“嗨,这样解除绝对都没事儿,怕什么!”曾醉墨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大声说着,抬脚向他这边走过来。
惊慌失措的中汉猛的转身开门,可是慌乱中被门口的鞋柜绊了一下,高大的身体连连趔趄摔倒在地上,又赶紧挣扎着爬起来,一边摆手示意曾醉墨不要靠近自己、一边急火火的说:“你快给我点儿钱,咱们马上分开,你想去啥地方都行!”
“哎呀,钱少不了的。可咱们飞了好几千里刚刚来到蒙城,说什么也得好好走走看看。再说了,我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走了之后我一个女人怎么办啊。”曾醉墨站在了离他两三米远的茶几旁边大大咧咧的说着。
“你有病,我可不敢再跟你在一起了,快点儿给钱,我拿了钱马上就走。”中汉站在门外,还火急火燎的说着。
“现在外面黑漆漆的,我到什么银行给你取钱啊?再说了,口口声声要钱,我给你多少?一百还是一万呢?”曾醉墨站在门里面嘻嘻哈哈的连连反问。
“天亮之后银行里上了班,你马上给我一百万,这事儿就算了结。”中汉毫不迟疑的开口要价。
“什么?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啊!我告诉你,姑奶奶现在浑身上下没几万块钱,还得应付咱两个人吃喝住行。”曾醉墨摆出泼妇的架势,毫不示弱的嚷嚷着。
“从洛城来之前说的好好的,给我一大笔钱,你现在却说身上没几万块钱,这不是耍无赖吗!”中汉恼怒不堪的质问,却怎么也不敢靠近曾醉墨,生怕被传染了可怕的病菌。
“我有钱,只是来蒙城之前身上只带了一张银行卡。等咱们确定了双方都能接受的数目以后,自然会按照咱们定的数给你钱的。哎,别站在门口吵吵嚷嚷的,进来谈。”曾醉墨说着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还摆手示意这家伙快进来。
“少跟我来这一套,马上给钱!咱们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中汉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为了拿到那笔钱还是硬着头皮进了房间,进门之后远远的躲开曾醉墨坐了下来,还是不死心的念叨着。
“实话跟你说了,我现在就是没钱。要不然你把我送回佗城,交给我那个老巫婆姑姑吧。”曾醉墨半真半假,嬉嬉笑笑的说着,看上去满不在乎的样子。
“想想从洛城来的时候你怎么说的,变得也太快了吧!”气急败坏的中汉感觉自己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耍了,腾的一下子站起来。
“干嘛?想打人啊!”曾醉墨毫不示弱的挺身站在他跟前,故意大声嚷嚷着,嘴里的吐沫星子乱飞。
可怕的病毒携带者成了曾醉墨的护身符,这下子把中汉吓的连连后退,屁滚尿流的跑到了门口。
“哎,跑什么,咱们今儿一定得把这件事儿说清楚,要不以后更扯不清。”曾醉墨一看这个办法奏效,变本加厉的嚷嚷着追上去。
慌乱的中汉伸手拉开门一下子蹿了出去,为了防止曾醉墨穷追不舍,还飞快的拉上了房门。诺大的豪华套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门里面环顾室内,曾醉墨忍不住得意的呵呵笑了起了。
总算是摆脱了这次劫难,曾醉墨松了口气倚在沙发上才感觉到疲惫不堪,仔细想来一整夜几乎没合上眼睡觉了。此时天色经亮了起来,清晨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白色窗帘映照在客厅里,她打着哈欠走进卧室,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倒头就睡。
跑出2208房间的中汉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一大笔钱,这家伙当然也不会走远,而是坐在电梯口的木椅上皱着眉头绞尽脑汁考虑怎么办。
北方佗城,因为中汉带着曾醉墨出逃乱成了一锅粥!
独行侠元田算盘打的噼啪响,原打算控制曾醉墨向她姑姑曾晓娜讹钱,不料却被中汉甩开,落的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曾晓娜直到现在也不清楚究竟是中汉和曾醉墨双双出逃,还是曾醉墨的人成功营救,一块儿押走了中汉。于是连夜请来私家侦探满城找人,分析查找他们俩的去向。可是这拨人忙了半夜,直到此刻天色大亮还是一头雾水。
上半夜听到中汉报告已经成功的将曾醉墨关在了金悦别墅28号楼701室,她大喜过望、志得意满,原本准备天亮就联系西部卡瓦城的青帮头子,把曾醉墨送往他那儿看管。
岂料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煮熟的鸭子又飞了,这让曾晓娜大为恼火。此刻坐在曾氏公司十楼的办公室里脸色阴沉、沮丧不已,看着围坐在茶几旁边分析情况的几个私家侦探。
“各位,你们有多大把握找到我的侄女啊?”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争辩起来没完没了,曾晓娜实在沉不住气了,站起来问。
“曾女士,情况实在是太复杂,我们必须梳理现场的情况之后进行综合研判,然后推测他们的去向,再进行追踪。”侦探公司的陆经理抬起头来慢声细语的回答。
“有多大把握找到她?”曾晓娜再次重复刚才的问题。
“这很难说,因为目前还不知道他们俩的去向。”陆经理抱歉的笑了笑,然后回答说。
“这么说就是没有多大的把握了,对吗?”曾晓娜急匆匆的追问。
“对,可以这样说。”陆经理迟疑片刻后,一边点头一边如实承认。
曾晓娜失望的坐在柔软的椅子上,盯着窗外远眺,很快又烦躁不安的站起来向外走,径直进了位于走廊尽头的休息室,坐在沙发上点燃烟卷苦苦思考!
烟气在室内飘荡,萦绕在脑子里的难题依然毫无化解的良策。她疲惫的伸了个懒腰甩开高跟鞋,按老习惯脚丫蹬在茶几上,慢慢揉.搓着又酸又涨的腿,以此缓解酸胀肿痛的滋味。
“曾总、曾女士……”门外忽然响起飞快的脚步声和男人的喊叫声,冥思苦想的曾晓娜还没回过神来,侦探公司的陆经理就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尴尬的一怔,立刻掩上门往后退。
“急慌慌的什么事啊?进来吧!”曾晓娜收起腿脚,蹬上高跟鞋后匆忙站起来大声说。
“刚才实在太冒失了,抱歉啊。”陆经理再次推门进来,不好意思的说着。
“究竟什么事儿?”曾晓娜急于知道他想干什么。
“刚才派出去的人打来电话说,中汉和曾醉墨乘坐午夜0点30分的航班,从洛城机场飞往南部的蒙城了,现在应该早就到蒙城下飞机了。”陆经理恢复兴奋的表情,急急火火的向她报告最新消息。
“是吗?能确定吗?”曾晓娜虽然用不相信的口气询问,可是脸色惊讶、两眼放光,看上去比陆经理还兴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