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多少钱?”宇华瞪着大眼问。
“开口就是五万,一分也不能少!”卢嘉站在他面前大声回答。
“嗨,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搁在我们这儿,找人这种事儿撑破天也就两万块。”宇华猛拍桌子吵吵嚷嚷,把卢嘉吓了一跳。
“我反复跟他们谈价格,但是深度信息公司的人说,边境城市人流复杂、管控太严,办事难度大,要五万块钱算是良心价了。”卢嘉后退一步,慢吞吞的向他解释着。
“你有没有问过扦陌城其他的信息公司的价格呢?”即便是花五万块钱,宇华依然不死心的追问。
“扦陌城不是大城市,而是只有几十万人的边境小城,网上查了一下,只有三家信息公司。我也问过其他两家,都是一口价要五万块。”卢嘉马上回答。
“那好吧!五万就五万,然后催着这家深度信息公司快点儿。”宇华没别的办法,只好这样对卢嘉说。
卢嘉答应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拿起电话,和扦陌城的深度信息公司进行沟通,并按照对方的要求预付了两万元。
“我们会按照约定的付清其余的款项,但是也请你们在约定时间内查清楚这个人的下落。”卢嘉在电话里再次叮嘱深度信息公司的人。
“信用是我们生存的根本,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请放心吧。”深度信息公司的人立刻底气十足的回答。
“好的,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卢嘉说完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扦陌城深度信息公司也不含糊,立刻派出几个人开始行动,他们利用一切手段查询曾晓娜来到扦陌城几天内可能留下踪迹的信息,并借此进一步查找她现在的住址。
就在一张大网已经撒开的时候,刚刚吃过午饭的杨瑞峰、曾晓娜、连山和方振四个人匆匆忙忙走进一个又一个售楼处,看沙盘、听介绍,问价格。
“这里房子看起来很好,面积适中、南北通透,但是最大的缺陷就是楼间距太小,影响采光、视野不开阔,给人以压抑感。”
“这家小区的房子设计的很合理,价格适中,但是整体位置处于工业区附近,空气质量不好,噪音污染等缺陷影响很大。”
“金墅小区的房子挺好的,你们看,价格、面积、通风、采光都很理想,但是在闹市区太嘈杂了,咱们再走几家多看看吧。”
连续到了三家售楼处,曾晓娜说的话如出一辙,每次都是先夸奖一番房子,再提出否定意见。连山和方振、杨瑞峰没有一个人能说服她。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歇歇脚、喝杯酒,聊聊房子的问题。”当中两个好朋友的面,杨瑞峰既不便发脾气,也不能直截了当的要求曾晓娜马上选定买哪套房子,只好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念叨着。
曾晓娜就是想拖延时间,既不买房子也不领结婚证这话,这句话恰好正合她的心意,于是笑眯眯的说:“对,连山和方振跟着跑了大半天了,实在太辛苦,是该找个地方歇歇脚了。”
几分钟后,四个人一起走进了步行街上的小酒吧,趁着连山和方振结伴去卫生间的时间,杨瑞峰压低嗓门儿对曾晓娜说:“离开佗城到扦陌城之前你的承诺是什么?还记得吗?”
“来这里领结婚证、安家落户!”曾晓娜知道他这样问的意图,但是佯装不明白,而是傻呵呵的笑着回答。
“记住,明天上午无论买不买房子,你都必须和我去领结婚证,否则我会通知曾醉墨派人来扦陌城把你带回去。好好考虑一下,究竟是在扦陌城安安生生过下去,还是回佗城关在地下室里……”杨瑞峰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但是话没说完连山和方振就回来了,他只好闭口不言。
尽管没说完,但是曾晓娜已经听明白了杨瑞峰的意思,她立刻装出怯生生的样子点点头,表示服从杨瑞峰的安排。
连山一边说笑话一边挥手招来侍应生,点酒又点了果盘,然后四个人围拢在宽厚的木桌前边喝边聊,看起来很有兴致,其实杨瑞峰和曾晓娜脑子里始终打着自己的算盘,考虑明天如何才能达到各自的目的。
倘若不出意外,明天杨瑞峰和曾晓娜围绕领结婚证的事而还要继续斗智斗勇。西部边境小城里的闹剧暂时结束了,但是南部广袤大地上依然不平静,满心想着夺回诺邦女王宝座的飞翎带领着五十多名手下人正在草原上疾驰。
暮色沉沉,一望无垠的草地变了墨绿色,向西望去远方的群山影影绰绰、连绵起伏,火红色的晚霞映照大地,看上去无比壮美。十几辆越野车疾驰向西奔来,但是就在即将抵达原始森林边上的时候,其中一辆渐渐熄火停了下来,其余的越野车只好随着停车看看究竟是啥情况。
“车没油了!”那辆车的司机推门下车,带着怨气吼了一声。
“哎呀,我的车里只剩下邮箱里的油,用光也没有了。”不远处的司机听到之后嘀咕着。
“离开蒙城之后咱们往南跑了一千多里路,这种颠簸的破路特别费油,油桶里、油箱里的油都快没了。”附近的司机停下来,吵吵嚷嚷的说着。
飞翎下车后往回走,想瞅瞅是怎么回事儿,可还没走到这辆车跟前就听到了司机们的议论声,心里猛的紧张了起来。毕竟从这里到诺邦边境还有一百多公里,穿过原始森林之后还要经过大片的沙滩、牧场,真的步行赶路,没有三天走不到诺邦边境。
“女王,车里没油了,怎么办啊?”有个兄弟看到飞翎向这边走过来,大声嚷嚷着问。
“我们从蒙城出发的时候带来的油本来足够,没想到从大岭口到烟雨山这几百里上坡路实在太费油。看看谁的油桶里还有,先凑合着用,能让车多跑点路……”飞翎一边大踏步的走过来一边大声回答。
“我的油桶里一点儿也没有!”
“我油箱里也不多了!”几个司机像约好了一样,争先恐后的回答飞翎,好像她能想出好办法似的。
其实不用大家说,飞翎心里也多少有数,眼下十辆越野车陷入油荒,看来只能撩开大步往前走了。稍稍迟疑后她故作轻松的说:“既然这样,没有油了只能弃车,人往有油的车上挤一下。”
司机们唉声叹气,刚才车里没油的司机不甘心的看了看崭新的越野车,有些不舍得但又无计可施,坐上同伴的车继续西去的时候,他一直扭过头去盯着自己丢下的那辆车,越走越远,直到实在看不见了才转回头来。
但是就在车队逐渐接近原始森林的这几十里路上,又有两辆车先后因为缺油不得不停弃车,其余七辆车里的人越来越挤,载着五十多个人缓缓靠近森林边缘,随着时间悄悄推移,天色越来越暗,夜幕来临。
“天黑了,不如在森林边上找个平坦地儿停下来,今晚就在这里搭帐篷休息。”飞翎看了看茫茫夜色,对同车的手下人说。
“好的,按您的吩咐办,咱们这就停车安营扎寨。”这辆车的司机有些累了,听到飞翎这句话立马刹车,还慢吞吞的说着。
飞翎下车伸了个懒腰,一边慢慢活动腿脚一边大声喊着“好了,今天就走到这里,大家下车喝酒吃饭,好好休息吧。”
“哎,你们快看啊,前面是什么?”忽然间有个打着手电的兄弟惊叫起来。
“怎么了,什么啊?”一群人顺着手电光线晃动的地方看去,可是夜幕下看啥都是影影绰绰、模模糊糊,于是各自拿出手电照向远处。
“我怎么看着有人呢,你瞅瞅哪儿,分明就是有人嘛!”有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拿着手电不停晃动,还惊讶的嚷嚷了起来,随即奔向前方看个究竟。
喊叫声惊动了坐在第二辆车里的飞翎,她向远处瞅了几眼,虽然月光皎洁,但是原始森林边缘光线实在太暗,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她也随着大家快步向前看个究竟。
“是死人,被杀死的,早就死了!”首先跑过去的几个兄弟先是闻到了腐臭的味道,打着手电仔细瞅瞅看清楚是伤痕累累的尸体,顿时惊叫起来。
随着人群快速聚拢过来,惊呼声此起彼伏,森林边缘狭长地带上到处都是尸体,地上还还有各式各样的长刀弓箭。飞翎一阵紧张之后不仅没有往后退,反而快步靠近这个可怕的地方,拿过身边人的手电照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当她看清楚之后表情瞬间惊讶错愕。
作为昔日诺邦女王,她凭着尸身上的衣服一眼就认出惨死的是诺邦兵勇!发生了什么事情?抵御外侵还是争夺领地?
但是仔细想想,诺邦领地的西部没有其他部落族群,数百里外烟雨山的哈利莫匪帮早已魂归西天,兵勇们跟谁交战、跟谁争夺领地?绝对不可能!
好奇驱散了惧怕,她捂着鼻子蹲下来仔细查看散发恶臭、伤痕累累的兵勇尸体,借着手电光仔仔细细查看集中要害的箭头,连续看了好几具尸体之后更加疑惑。
地上散落的长刀、弓箭和尸身上致命的箭头都是诺邦兵勇专用的,这么说,诺邦兵勇一定发生了惨烈的内讧,这些人死于几天前的自相残杀!
“天哪,实在太可怕了,短短时间内诺邦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啊?”飞翎缓缓站起来,轻声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女王,您瞅瞅,这些人穿的衣服一模一样,都是什么人啊?”旁边一群人围拢在她身边,其中有个年纪稍长的兄弟带着怯意低声问。
“死的人都是诺邦兵勇,而且是自相残杀。由此推测,这段时间诺邦一定有重大变故,只是咱们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大事儿。”飞翎缓了口气,一边往东走躲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儿一边大声回答他。
“他们都是诺邦兵勇,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有人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说。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些兵勇作乱,另一部分兵勇奉命绞杀,第二种可能就是有些兵勇行为不端,被诺邦王下令诛杀。现在我们无从猜测其中缘由,只有尽快到诺邦领地才能问清楚。但是无论怎样,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个有力的好消息。”飞翎大声大气的说着。
“嘿嘿,打得好、杀得好,要是这些人都死光了,咱们到了诺邦更省事儿。”这段时间一直没说话的罗利忽然怪笑了两声,然后幸灾乐祸的喊叫着。
飞翎转过脸去瞥了一眼叼着烟卷的罗利,大声说:“这话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必须尽快到诺邦,看看能否借助这个时机尽快的完成大事儿,早日进紫阳宫重新称王!”
“咱们明天早点儿赶路,争取尽快到诺邦,等办成了大事儿,有的是荣华富贵。兄弟们都听到了吗?”罗利扯着嗓子大声问。
森林边响起几十个兄弟洪亮的答应声,惊起夜宿大树枝头的鸟儿,它们扑腾翅膀盘旋两圈四散飞去。
接下里的半小时里,飞翎和罗利带着大家驱车向南几公里躲避随风飘散的恶臭味儿,然后几十人齐动手,搭帐篷、点篝火、烤牛肉,不一会儿香气四溢,大家端着碗大口喝酒、吵吵嚷嚷,森林边上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五十多个人当中唯独飞翎忧心忡忡,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夜空,手里端着酒碗好久才抿一口,脑子里不停的分析猜测诺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无论她猜测的是对是错,今夜都无法证实。
此刻虽然到了夜晚,但是据此二百多里路的诺邦紫阳宫门前的大广场上人声鼎沸、一片嘈杂,从城内外奔来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但是他们的眼睛都盯着巨大广场北边火光熊熊的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