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后听话吗?还敢不敢再跟我犟嘴啊?”婢女一边摆手示意两个家丁住手,一边趾高气扬的问。
“我不敢了、不敢了,今后我听您吩咐!”飞翎为了躲过眼前这一劫,马上连声答应着。
“呵呵,看起来你是个明白人!好吧,只要听话我就不会为难你的。好好躺着,等傍晚我会亲自把你送到落云山参加晚宴的。”婢女挥手让家丁出去,淡淡的说完这句话抬脚要走,飞翎赶紧喊住了他。
“有什么事?”婢女淡淡的问。
“你们夫人和瑞老板无非是要我答应那些苛刻条件,请转告他们,事情可以谈,但是这样做就没有合作的诚意了。”飞翎慢吞吞的说完这句话,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
“好,我帮你把话传到夫人那里。”婢女点头答应,说完转身出门去了。
小花房里恢复了安静,飞翎却只能无力的躺在干草堆上等待傍晚时分快点儿来临。但是她心里很清楚,那场晚宴绝非美酒佳肴、高朋满座的盛宴,而是一场刀光剑影的较量。
数百米之外瑞老板夫人奢华的房间里,婢女一改刚才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模样儿,她轻轻叩门,听到吩咐后才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
“夫人,按您的吩咐办妥了。”婢女微微弯腰看着正在梳妆的夫人,谦逊的轻声说着。
“她听话了?”夫人一边描摹眉线一边慢悠悠的问。
“一瓶软骨水喝下去,马上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婢女微微有些得意的回答。
“现在是不是还躺在那间昏暗的小屋子里呢?”夫人又问。
“为了防止她逃走,只好这样了。”婢女回答。
“飞翎说什么没有啊?”夫人嫣然一笑,继续轻声追问。
“她让我转告您,说您和瑞老板无非是想让她答应那些苛刻的条件,事情可以再商量,但是这样做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了。”婢女几乎一直不差的向夫人复述了飞翎刚才说过的话。
“哈哈哈!说我没诚意?早先我和瑞老板好好跟她谈,她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非得自讨苦吃。依我看,这就是自作自受、活该。”夫人刚开始不紧不慢的念叨着,忽然间语气一变,冷冰冰、恶狠狠的蹦出最后那句话。
“有我刚才一顿教训,在后花园的小屋子里关上大半天,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您放心,晚宴上她肯定不敢再耍花招了。”婢女绕着弯子显摆自己的功劳,用讨好的口气说完后看着夫人,等她夸奖赏赐自己。
“去把开岳喊来,我有事要吩咐他去办。”夫人没有夸奖她,而是漫不经心的让她去喊家丁的总管开岳。
婢女虽然心里有点儿不悦,但是绝对不敢抱怨,而且还得一溜小跑去府邸西边的房子里喊开岳。
不到十分钟,开岳飞快的跑到客厅门口突然急刹车,然后小心翼翼的叩门,听到夫人漫不经心的“嗯”的一声,这才谦恭的弯着腰推开了房门。
“今天晚上我要在落云山飞谷崖款待诺邦退位的女王飞翎,你先派人去打扫一下场子,等会儿傍晚时分再安排十几个家丁跟着去,明白该怎么办吗?”夫人倚在藤椅上慢悠悠的吩咐着。
“我明白,这就去办。”开岳干脆麻利的答应着,一句废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午后的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飞翎依旧不能动,只好眯着眼睛躺在后花园的小屋子里,困倦疲乏的她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醒来之后揉着眼睛,才发觉室内昏暗,循着狭小的窗户向外看去,只见天色沉暮、晚霞如血。
她想试试能不能动,但是双腿、双臂和脑袋根本不受自己指挥,目前能做到的就是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除此之外,听力正常,头脑算是比较清醒。
看着窗外朦胧暮色,想到自己的处境,孤独无助的情绪漫天盖地的袭来,但是只能默默忍受,丝毫无力改变。
“来,喝口水吧。”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飞快的脚步声,片刻后木门的锁链被打开,婢女闯进来嚷嚷着把水瓶口放在了她嘴边。
“什么水?”飞翎下意识的问。
“让你喝就马上喝下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啊!”婢女声色俱厉的呵斥她。
“让你们夫人来一趟,否则我一口也不喝。”飞翎想试探一下,于是语气坚决的说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睛。
“我的耐心很有限,倘若不喝,只能让门口的家丁进来收拾你。”婢女大吼一声。
飞翎既没有睁开眼睛看她,也不吭声。狭小的屋子里一片沉默,但是很快就会爆发。
“来人,你们来进来。”婢女等了片刻见飞翎还是不听话,于是冲着门口大声喊家丁进来。飞翎心里顿时惶恐不安,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仍然不打算做出任何反应。
木门哐当一声打开了,两个身穿青布衣衫的家丁走进来谦逊的看着婢女,等待她吩咐。
“夫人和瑞老板还等着她去落云山呢,哎,你们俩快点儿,让把这瓶水喝下去!”婢女冲着两个家丁气呼呼的嚷嚷着,飞翎听了顿时明白瓶子里的水是解药。
有个家丁从背后推着飞翎让她坐在草堆上,另一个拿着瓶子准备灌水。这时候,飞翎却睁开眼睛瞅着婢女,故意用勇气无力的声音说:“尽干些神秘兮兮的事儿,早说是解药,我早就喝光了!”说罢张开嘴一口气喝光了小瓶子里的水。
“几分钟后你就会恢复体力,和正常人一模一样,我会把你送到落云山参加晚宴。不过去之前我要告诉你,老老实实的听话,不许乱说乱动。”婢女站在飞翎跟前一句一顿的说着,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儿。
“如果我不听从你的安排呢?”飞翎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但是装模作样的瞥了她一眼后淡淡的问。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晚宴结束,如果你听从我的安排,或者热夫人和瑞老板生气,后果十分严重。”婢女盯着她恶狠狠的说。
“大不了一死了之嘛!”飞翎用不屑的语气嘀咕着,意在试探她究竟怎么对付自己。
“相对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说,一死了之是非常痛快的事情。可是你还有用,我们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了,那样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夫人和瑞老板的一番苦心。”婢女低声说完这两句话,转身走出小花房。
飞翎躺在昏暗的屋子里默默的品味着她刚才的话,感觉脊背袭来寒彻骨髓的凉意,同时也明白今晚该怎么办了。于是大声问“哎,啥时候去落云山啊?”
“你试着活动一下手脚,看看能不能动。”婢女站在门外面冷冰冰的说。
飞翎急忙向往常一样伸手抬脚,不料几分钟前还一动不能动的手脚现在已经灵活自如,随即慢慢的试探着坐起来瞅了瞅站在门口的婢女,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计划。
“呵呵,好了,我能动了!多谢、多谢,谢谢你啊!”飞翎总算是恢复了常态,此刻恨不得扑上去一把掐死这个婢女,但是为了实现刚刚冒出来的大胆计划,她只好佯装万分惊喜的模样儿连声向她道谢。
“无论中午让你不能动,还是现在让你恢复行动能力,都是为了实现瑞老板和夫人的愿望才这样做的,所以说不必道谢,更不用多说废话,快起来,跟我走吧。”婢女站在刚刚降临的夜幕下快言快语的说着,随即又示意两个家丁把马车牵过来。
“跟你去什么地方?”飞翎明知故问。
“我必须在夫人确定的时间内把你送到落云山,否则这个月的月俸就会被扣掉,少说废话,快点儿走吧。”婢女不耐烦的嘀咕着,抬脚跨过门槛后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哎呦,还扣你的月俸!瑞老板一个月能给你多少?”飞翎装出健谈的样子,大惊小怪的追问她。
“苦命人赚钱养家,从天亮忙到半夜里,每个月给一块硬币,二两重,只够吃吃喝喝的,所以你要体谅我,老老实实的去落云山,少给我添麻烦。”婢女一边带着怨气回答,一边把飞翎拉到马车上,自己坐下来驾车慢慢的向外走。
“才给你那么点儿银子,买件像样的衣服都不够,天底下有那么多赚钱的事情,为什么还在这里起早贪黑的拼命干呢?”飞翎坐在她后面,用不屑的口气嘀咕着。
“你生在诺邦王族,金币银币在你们眼里就像树叶子一样,刮一阵大风就飘来了。可我们这些深山里长大的婢女从很小就得帮家里放羊、割猪草,稍稍长大一点儿就得出来赚钱补贴家用,一辈子就得这样忙忙碌碌的,不然吃什么喝什么?”婢女无奈的念叨起来,已经架着马车驶出瑞老板的府上,随即调转车头向西南方向奔去。
“在我们诺邦也有很多向你一样辛苦的人,你刚才讲的这些我都知道。哎,你有没有想过改变这种既劳累又窘迫的日子,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有钱人的生活,比如像你们夫人和瑞老板那样子,每天山珍海味、发号施令就行了。”一番交谈之后,飞翎自认为摸清了婢女心里真实的想法,所以不动声色的进一步试探她。
“每一个穷人都会经常做发财梦,幻想豪宅锦袍、山珍海味、琼浆玉液,但是想归想,做完发财梦该干嘛还得去干嘛!”婢女挥舞鞭子驱赶马匹,还不忘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飞翎唠叨。
夜幕降临天黑下来,山路崎岖,婢女不得不减缓车速,坐在马车车厢里的飞翎瞅了瞅她的背影,暗暗得意的笑了笑。
“听说在蒙城买下一座带花园的豪宅、置办家具车马,雇佣仆人,再加上一家人几十年吃吃喝喝的花费只需要二十块金币,假如这样的好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动心呢?”飞翎清了清嗓子,一句一顿的问她。
如果说刚才一番交谈是为了打探婢女的底细、试探她的态度,那么刚才飞翎说的这句话几乎相当于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婢女只要不是个傻瓜,就应该能听明白这两句话里的弦外之音。
“哈哈,放着住豪宅、吃佳肴、英美就的好日子不过,非得一天天忙碌不堪的赚小钱儿养家,那不是缺心眼儿的傻瓜吗?”婢女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着嚷嚷出这样一句话,算是直截了当的回应飞翎的问题。
“我可以给你三四个金币,只够你下半辈子舒舒服服过好日子!”飞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但是闭口不提自己有什么条件。
马车戛然而止,停在蜿蜒起伏的山路上,婢女回过头来借着月光看了看飞翎笑盈盈的脸颊,一字一顿的问“你不会白白施舍我这么多金币的,说说条件,要我为你做什么?”
“架着这辆马车一路向北,把我送到蒙城,三十个金币一丁点儿也不少给你。”飞翎盯着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收买我?”婢女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
“你需要赚钱养家,我需要逃离蒙亢部落,恰好你能帮我离开这里,而我可以拿出三十个金币作为酬谢,彼此各取所需而已。”四目相对,飞翎表面上故作平淡的回答她,其实生怕她拒绝,心里砰砰跳的慌乱。
“现在给还是到了蒙城再给我?”婢女迟疑片刻,低声追问,但是手里赶马的鞭子已经垂了下来。
“现在给,三十个金币一点儿不少,倘若顺利抵达蒙城,我还会再给你一些赏钱的。”飞翎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仅干脆的答应马上就给,还斩钉截铁的许诺到了蒙城再给赏钱。
“一言为定,给我金币!”婢女略微考虑片刻后一边说着一边撂下鞭子伸出手要金币。
“你很痛快,我也不会食言的,呵呵,亲稍等!”飞翎听到这句话顿时心花怒放,笑着说完立马解下肩头的背包给她拿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