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檩佗距离崖壁边沿还有五六十米,一旦安土俩人把他推下去,瞬间就会摔死在数百米的深渊里,看样子檩佗已经没有挣扎回旋的余地了。
“我已经把藏宝地告诉你们了,可你们还要害我,为什么?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以后我变成厉鬼也要回来找你们算账的!”檩佗眼看着求生无望,恼羞成怒之下厉声诅咒。
“等一下,我来告诉这家伙为什么必须去死!”背后忽然传来白羽洪亮的喊声,推搡拉扯檩佗的安土和那个*一时间愣住了,三个人几乎同时扭头转身看着衣衫飘飘的白羽。
白羽笑眯眯的缓步走过来,看了看怒不可遏的檩佗,大声大气的说:“你在湖鱼馆里撒野咒骂店伙计,这分明就是骂我白羽,该死!你做瑞家家丁头目,侵占主人家的钱财,该死!你挟持主人,还妄图霸占瑞夫人和她的财产,该死!”
“白羽先生,我是在你的湖鱼馆里骂店伙计了,我赔礼道歉、赔偿银币总可以了吧,这不至于死吧!你说我侵占了瑞家的钱财、要挟主人、妄图霸占夫人,证据在哪里?”檩佗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于是吵吵嚷嚷的质问白羽。
“呵呵,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的问我证据何在,那好吧,你为什么和瑞夫人一起来诺邦?你埋在蒙亢部落北山里的金条银币和珠宝从何而来?”白羽脸色一变,大声反问他。
“这、这……”檩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今天必须让你明明白白的死。安土,你马上去湖畔孤楼请瑞夫人,让她到这里来和夫人当面对质,看看我说的是对是错。”檩佗马上吩咐安土去请夫人。
“算了、算了,别去了,我认了!可是就算我要挟夫人、想霸占夫人、霸占她的财产,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与你没什么关系啊!”檩佗继续辩解。
“算你倒霉,今儿遇上了我这个爱管闲事的人。”白羽说完冷冷的笑着。
“白羽先生,我必须死吗?”檩佗再次追问,希望抓住最后的机会自救。
“坏事做尽,不让你死留着做什么?难道让你继续害人吗?”白羽立刻反问。
“我、我以后做好事儿,我可以帮你做事儿,行不行?饶我这一次,下半辈子惟命是从,听你的话、按你的吩咐办事儿,行不行?”檩佗急急火火的嚷嚷着,同时暗暗祈求今夜的黑白无常与自己擦肩而过。
“你能做什么好事儿?你能帮我做什么?”白羽打量着魁梧壮实的檩佗,连连发问。
“我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檩佗面露喜色,连忙大声回答。
“行,可以免你一死!但是我现在要考验你刚才的话是真是假,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按我吩咐办事儿。”白羽话音未落,原本阴沉的脸忽然笑了起来,这让檩佗多多少少轻松了一些。
“哎,您尽管吩咐!只要您吩咐了,我檩佗就算死也一定照办。”刚才还绝望至极的檩佗此刻心花怒放,他干脆的答应着,还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白羽先生,等候他的吩咐。
“檩佗,向后转、往前走!”白羽先生点燃雪茄吸了一口,扯着嗓子大声吩咐他。
“好,好,不就是往前走嘛,这就走。”檩佗狂喜,立刻转身迈开步子一溜烟的往北走,但是走了几十米之后看到黑漆漆的悬崖时,这家伙恍然大悟。
他急忙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白羽,又扭头瞅了瞅黑洞洞的悬崖下。
“你是说听我的吩咐,即便去死也不怕嘛,哈哈哈,往前走啊!”白羽大笑着嚷嚷起来,那笑声和语气里充满了调侃和讥笑嘲讽的意味儿,站在旁边的安土和*也起哄似的放声狂笑。
“你、你……”从狂喜到极度失望就在一瞬间,檩佗恼羞成怒,他指着白羽先生连喊几声,忽然间伸手抓起地上的石头。
“去你妈的!”在檩佗捡起石头的刹那间安土眼疾手快,猛的冲上前去用力推了他一把,毫无防备的檩佗手拿石块尖叫着跌落悬崖。片刻之后,崖底传来隐隐约约的惨叫声,随即悄无声息。
“干的漂亮!”白羽冲着安土伸出大拇指,还笑嘻嘻的夸了他一句。
“小事一桩,走喽,回家喝酒去。”安土嚷嚷着跳上马车和白羽先生一起返回湖鱼馆。对他们而言,这只是一件小事儿。
檩佗这家伙挟持并且妄图霸占夫人、继而霸占她在蒙城的财产,但是万万没想到,才刚刚到诺邦就被爱管闲事的白羽先生送上了死路。
此刻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檩佗跌入百丈崖底粉身碎骨、魂归西天,但是和他一起来诺邦的夫人在几公里外的安湖孤楼上宽敞奢华的房间里安然入睡。
“大哥,和檩佗一起来湖鱼馆的那个有钱女人有来头,非富即贵,您有没有啥打算?”*扬鞭驾车,安土忽然问坐在车厢里的白羽先生。
“嗯,你说的没错,她美貌无双,有数不清的财产,恰好现在落难了,艰难跋涉数百里路来到诺邦避难。安土,你说这种情况下,咱们怎么办最好呢?”白羽先生听了安土提出来的问题淡淡一些,念叨几句,立刻把问题抛了回去。
“说实话,这么漂亮的人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到,这么有钱的主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天赐良机,老天把她送到了咱们嘴边上,不吃下去岂不辜负了老天的一片美意?依我看,您演一场大戏,收了这个富贵女人,顺便把她的财产据为己有,来个双丰收,多美的好事儿!”安土乐滋滋的说着。
“你的意思是耍点儿计谋,让这位夫人主动靠拢过来,再利用婚嫁这个办法谋得她的财产,对不对?”白羽笑着问安土。
“呵呵,就是这个意思!天赐良机,就得照单全收了,要不然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的。大哥您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安土快言快语的说完,还用奉承的表情看了看白羽。
“安土,你把车门打开。”白羽坐在车厢里翘起二郎腿,大声吩咐他。
“马车正在跑着,开车门做啥?”安土愣头愣脑的问。
“打开!打开了你就知道我要做啥!”白羽用威严的语气再次吩咐他。
“好嘞,这就打开,您是想透透气吧。”安土一边答应一边推开了车厢的那扇小门。
白羽先生一脚把安土踹了出去,摔倒在草丛中的安土立刻嚷嚷着“大哥,你这是为啥?我犯啥错了!”
“就凭你小子出的这个馊主意,应该把你扔到悬崖下边去!哈哈,自己跑路回去吧,这算是对你心术不正的惩罚。”白羽先生笑着说完,驾车扬长而去。
午后的山林里一片寂静,被赶下车的安土只好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可是他到现在也不明白白羽先生为什么说自己心术不正。
同样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诺邦西南数百里外的银莲山河谷地带走来一位举着火把的小伙子,他就是从罗安洞一路赶来见夏丹先生的诺力。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现在他终于来到了河谷地带山坡上那片宅院前,站在河谷里的诺力抬头看半山坡上,只见宅院里传来微弱的灯光。
“夏丹先生、夏丹先生,我是诺力,请您开门!”诺力使出全身力气跑上山坡,一边敲打着木门一边高声叫喊。
正在烛光下读书的夏丹先生听到喊声,立刻撂下书本去开门,看到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诺力,他一边热情的招呼他进门一边急切的问“怎么三更半夜的跑来了?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先生,罗安洞人返回诺邦定居那件事很不顺利!”诺力说完端起夏丹先生递过来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解解渴。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你不必着急,我们一起慢慢的想办法解决。好好坐着,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再喝碗酒解解乏。”夏丹先生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在意,他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一边走进厨房给诺力端来几盘小菜和一坛果酒。
“先生,您早就预料到了罗安洞的人不想回去吗?”诺力本以为夏丹先生听到这个消息会急躁不安,可没想到他如此淡然,于是诧异的问。
“天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何况那么多人返回诺邦,路途遥远、前景不明,罗安洞的人又顾虑,有些人不同意也是很正常的。”夏丹先生一边沏茶泡水洗茶具一边不紧不慢的回答他。
“现在该怎么办才能说服他们呢?”刚刚坐下的诺力急切的追问。
“想让这么多人回去,必须让他们看到前景、看到希望,感觉到回到诺邦定居有利可图,对自己有好处,而不能用故土难舍这个空头的幌子说事儿。”夏丹先生在他对面坐下来念叨着。
“先生,求您给指一条路,即便受苦受累我也愿意去做。”诺力喝下茶水缓了口气儿,盯着夏丹先生求他。
“我给诺邦上王写一封亲笔信,请他多多照顾从罗安洞回去的人。让愿意返回诺邦的人带着我的信去见上王,上王一定会竭尽所能的给罗安洞人划分山地、耕田,给他们建房屋、分种子,不久之后这些人在诺邦的良田沃土上安居乐业,衣食无忧,留在罗安洞的人们听到消息,一定会纷纷迁回诺邦故土的。”夏丹先生一边考虑一边慢吞吞的说着。
“对,有道理,有道理。”诺力连声嚷嚷着。
“此时不可心急,只能慢慢来。你在这河谷里安心住几天,再带着我的亲笔信会罗安洞,发动愿意回诺邦的人结伴同行、彼此照应。”夏丹先生笑呵呵的看着他说。
“好、好,我听您的安排!先生真是神人,三言两语就破解了这个大难题。”诺力听了这番话,原本急切焦虑的脸色渐渐放松下来。
“明天我就给上王写信,我在信里不光请他好好关照从罗安洞返回的人们,而且还会特地夸奖你带领罗安洞重返故土,为咱们诺邦增添人口这事儿,劳苦功高,让上王重重的赏赐你!”夏丹先生笑眯眯的许诺,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诺力回信泄气,这件大事情就很可能夭折,所以事先必须用重赏激发这家伙的动力。
“先生,我们罗安洞人返回故土本来就劳烦您操心了,我感激不尽,想不到您这样细心的为我着想,谢谢,多谢夏丹先生。”诺力诚恳的说着。
夏丹先生看了看这个朴实的小伙子,从心里很高兴,随即亲手给他倒了一杯酒,笑眯眯的说:“你走了一天一夜,肯定很累了,快喝杯酒解解乏,然后躺下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我让安匀他们兄弟俩带着你在河谷里走走看看。我在这里给上王写信,把该说的话都要说清楚,让上王明白你们罗安洞人的来龙去脉,让他知道你们罗安洞人返回故土对诺邦有极大的好处。放心吧,上王见到我的亲笔信以后肯定会照办,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
“可是、可是,我有两个疑问……”诺力听了这番话,忽然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嘀咕着。
“有话就说嘛!”夏丹先生看着他和颜悦色的说。
“我不明白,上王为什么会听您的话,好好善待从罗安洞回去的人。”诺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皮问他。
夏丹先生当然不会说出最真实、最直接的原因,只好佯装不在意的样子轻声敷衍他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和上王的交情,这事儿一言难尽,说来话太长,等你回到诺邦就明白了。”
“上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诺力并没有觉察夏丹先生敷衍他,接着又好奇的追问。
“上王是北方人,年纪不大,只是比你稍长几岁,他心地善良,喜欢喝酒但是酒后从来不误事儿,喜欢读书。总之一句话,倘若他摘下王冠走出紫阳宫,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等你们见了面以后也许能成为好朋友的。”夏丹先生笑嘻嘻的说着,随即举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