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心想跟我合作,就早点儿说。不想跟我合作也得痛痛快快的告诉我,那样我明天就给杜菲娅打电话,约个时间详细谈谈。”杨瑞峰闭着眼睛慢吞吞的回答,说完之后翻过身去继续睡。
“我想、我打算……”曾晓娜坐在床上迟疑了足足半分钟,终于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开口,但是嘴里蹦出几个字之后又悄然无声了。
杨瑞峰看似酣然入睡,其实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她说出的每一个字,但是丝毫不动,看上去根本没点儿反应。
“你的计划其实很难实现!”曾晓娜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杨瑞峰感到惊讶。
“为什么?”杨瑞峰转身睁开眼看着她问。
“我是说,如果你和杜菲娅联手合作,很难实现你的愿望。”曾晓娜不想让杨瑞峰抓到把柄,打算迂回隐晦的表达跟他合作的心意,于是进一步解释。
“继续说下去!”杨瑞峰急火火的催促她。
“第一,杜菲娅在曾氏公司名声太差,把她放在台面上跟曾醉墨叫板,名不正言不顺,难以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更难取得老员工的信任。第二,杜菲娅只是曾氏公司的前任副总兼财务主管,能耐虽然不大、但是贪心过大,她只是想利用你赶走曾醉墨,就算是你们侥幸成功,她也绝不会让你从中得到便宜。”曾晓娜字斟句酌的分析解释说。
“你的意思是,我只有跟你合作,才能达到目的?”杨瑞峰马上发问,想把曾晓娜套进来。
曾晓娜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笑而不语看着他!
“我看咱们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如果你还有夺回曾氏公司的想法,就马上点头答应跟我合作,以你的身份和我的谋略,保准能够一举成功。咱们结了婚,就是一家人,共同掌管曾氏公司,不分彼此。如果确实不想再跟曾醉墨争夺曾氏公司,就当我啥都没说。以后我再跟杜菲娅谈合作的事情。”杨瑞峰窥透曾晓娜不打算直截了当的表明态度,于是干脆让她来个二选一。
无数次试探之后,杨瑞峰已经敞开天窗说亮话,并且语气和表情里透着不耐烦的意味,曾晓娜不得不明确表态。迟疑了一会儿,她看着杨瑞峰慢慢的点了点头。
“呵呵,点头是啥意思?”杨瑞峰笑着问。
“我、我们联手、联手做这件事。”曾晓娜吞吞吐吐的说着。
“你答应和我联手赶走曾醉墨,控制她的曾氏公司,是吗?”杨瑞峰再次追问。
“对,是的。”曾晓娜生怕错失良机,连忙点头答应。
话音刚落,杨瑞峰哈哈大笑。曾晓娜从他肆意而夸张的笑声里感觉到些许异样,一时间胆战心惊、不知所措的看着杨瑞峰。
“有道是贼心不死!”杨瑞峰忽然间大声喊出了这几个字,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狞笑。
曾晓娜如坠深渊,马上明白自己上当了!她本能的挪动身子向后退却退到了床头,只好怯生生的看着凶神恶煞的杨瑞峰,嘴角抖动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杨瑞峰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同时抓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话。
“你、你怎么了?”曾晓娜哆嗦着问。
“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念念不忘霸占曾氏公司。呵呵,不可饶恕!”杨瑞峰慢吞吞的说完,飞快的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曾晓娜以为杨瑞峰要把她拉到山里处死,顿时魂飞魄散,她扑上去抓住杨瑞峰的手腕不让他打电话,还絮絮叨叨的说着“饶我一回,放过我吧!”
杨瑞峰听到电话里传来志安的声音,用力甩开她的手之后冲着电话大喝一声“马上带着兄弟们到二楼卧室来。”
“好好,我马上过去。”安得大声答应着,立刻挂断电话招呼二皮和卢沙去别墅二楼。
卧室里气氛凝重而压抑,杨瑞峰冷峻而凶狠的眼神盯着曾晓娜,似乎随时都可能扑上去掐死她。曾晓娜则栖栖遑遑,不知所措,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求饶。
两分钟后,志安带着卢沙和二皮没有敲门就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没等他们开口,杨瑞峰就大喝一声“把她绑起来,带走!”
卢沙和二皮立马动手,把曾晓娜的手腕脚腕捆的结结实实。此时此刻,曾晓娜以为杨瑞峰会把她带到深山里处死,顿时如丧考妣,浑身颤抖着问“你、你们能不能绕我一次啊?”
杨瑞峰不予理会,大手一挥嚷嚷着“关起来,不能让她跑了!”
这句话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足以让曾晓娜暗暗高兴。因为关起来就意味着不会死,至少眼下不会魂归西天。
“好、好的,谢谢你宽宏大量,多谢了……”曾晓娜留着眼泪嘀咕着,话没说完就被二皮推出了卧室。
曾晓娜本以为他们会把自己关进小黑屋或者狗笼子里,其实不然。杨瑞峰走出来打开了卧室对面的房门,冷眼看着她摆了摆手,志安会意,伸手把她推了进去。
“曾晓娜,你就在这里安度余生吧,别再想三想四了。”志安大声呵斥着打开了灯,接着砰地一声关闭房门。
曾晓娜惊慌不安的环顾室内,大约十平米的小屋子里除了头顶那盏灯之外,只有一张窄小的单人床和一个床头柜,除此再无他物。再仔细瞅瞅,这件房里连窗户也没有,想出去,只有打开那扇无比沉重的防盗门。
锁门声过后,曾晓娜听到杨瑞峰在走廊里大声大气的吩咐“从明天开始按时给她送水送饭,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走出这间屋子半步!”
“明白,您放心,跑不了。”志安马上答应着。
曾晓娜脚腕被绑的结结实实,无法正常走路,只能双手扶着墙慢慢挪动到单人床上,在看看空空如也的屋子,禁不住长叹一声。心如死灰的她蜷曲身子倚在床头,慢慢伸开双腿,欲哭无泪,只好暗暗的咒骂该死的杨瑞峰。
外面寂静无声,所有人似乎都走了。曾晓娜骂够了、累了,又忍不住琢磨着自己该怎么办!可是思来想去、看了又看,甭说获得自由了,想走出这间屋子就是个难于上青天的事儿。
就在她绝望无助的闭上眼的时候,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曾晓娜没在意,不料很快房门打开了。
“水、面包,渴了就喝、饿了就吃。”杨瑞峰进来看了看她,把一个手提袋撂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说着。
“杨瑞峰,你们把我关在这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小屋子里,好几个人看着,还要把我手腕脚腕都绑上,难道我有三头六臂能插上翅膀跑了啊?”曾晓娜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摆脱困境上,见有机可乘,立刻装出气愤的样子质问杨瑞峰。
“呵呵,不就是想让我给你松绑嘛,可以,没问题!”不料杨瑞峰不急躁、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说着。
“那就解开绳子,让我好好的吃点儿东西、喝口水。”曾晓娜的脸扭向旁边,气呼呼的嚷嚷着。
“嗯,行,我给你解开。”杨瑞峰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跟前,三下两下解开绳子,接着矿泉水和面包、火腿肠拿到了她跟前的床头柜上。
曾晓娜拿起矿泉水瓶子刚刚放到嘴边,忽然又放下了,而且还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杨瑞峰,但是没说话。
“怎么不喝啊?是不是这水不行?”杨瑞峰和颜悦色的问她,与不久前凶神恶煞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是不是想毒死我?”曾晓娜反问。
杨瑞峰二话不说,拿起矿泉水瓶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然后笑眯眯的放在她面前。
“这还差不多!”曾晓娜嘀咕了一句,这才放心的喝了几口水,然后倚在床头闭上眼睛。
“你好好休息,夜里有事儿就按床头的铃,志安他们会马上过来,我走了。”杨瑞峰轻声说完,不等曾晓娜吭声就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这间小屋子。
闭目养神的曾晓娜听到他走出房门的脚步声,立刻睁开眼翻身下床,一边活动腿脚一边急火火的打开杨瑞峰刚才送来的那个手提袋,可是细细查看后发现除了矿泉水、面包和火腿肠之后再无他物。
她呆呆怔怔的站在那儿,疑惑不解的心想,这家伙进来这一趟,难道就是为了送这些吃喝的东西吗?胡思乱想一会儿,终究没有个准确的答案。于是甩下高跟鞋光着脚丫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耳朵贴在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可是传入耳朵的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动静,无论室内还是外面的走廊里悄无声息,没有脚步声、没有人说话,仿佛身处无声世界。
“该死的杨瑞峰!”曾晓娜屏主呼吸听了半分钟毫无发现,一边气呼呼的诅咒着一边抬手关掉屋子里那盏灯,室内顿时一片漆黑。但是,就在转身的刹那间,曾晓娜惊喜的发现门缝里透进来些许亮光,她急忙打开灯仔细查看,原来杨瑞峰刚才走的时候居然忘记关门,也就是说自己打开门就能走出这间牢笼,倘若无人阻拦,就可以离开这个牢狱。
瞬息之间,曾晓娜沮丧懊恼、愤恨的情绪一扫而光,满面惊喜的她捂住嘴不敢笑出声,甚至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动静。迟疑片刻后蹲下身闭上一只眼,用另一只眼睛透过小小的缝隙往外看,但是很遗憾,她什么都看不到!
尽管如此她依旧狂喜不已,蹲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门,没错,能打开,这扇门的确没有锁上。
狂喜的曾晓娜干脆坐在地上,急切的考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当然了,在没有确定外面有没有人之前,她不敢贸然开门溜出去。也就是说,眼下最紧要的问题是如何确定杨瑞峰、志安、卢汉、二皮有没有躲在某个地方盯着。
狂喜的情绪渐渐消退,曾晓娜变的急躁不安,犹如热锅里的蚂蚁,她光着脚丫不停的走来走去,却一筹莫展。
苦思冥想的大半个小时之后还是毫无办法,但是曾晓娜却想清楚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机不可失!
错过了能打开这扇门的机会,自己很可能永久被关在这里,看不见天地间的阳光雨露、看不见外面的大山河流,更不可能自由自在的逛街喝酒,每天面对的仅仅是四面白墙和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刺眼的灯光。
她抿着嘴低头心想,不冒险怎么会有意外惊喜?甭管后果如何,现在必须试一下。
拿定主意以后她关闭那盏灯,在漆黑的屋子里慢慢挪动光脚丫,拎着自己的皮包和高跟鞋,慢慢的来到门口强迫自己冷静镇定下来,然后轻轻的、一点一点的开门,随着木门一点点打开,走廊里的灯光扩散开来,让原本漆黑的屋子里多了一丝亮光。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门外依旧无声无息,仿佛时间凝固、万物休眠一样。
门已经敞开了大约三十厘米,足够曾晓娜走出去。她犹豫了十几秒后终于迈出了第一步,脚丫踩在走廊里的大理石地板上顿时凉意袭来,让她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已经身在门外,她急忙转头瞅了瞅长长的走廊!还好,没有一个人影。于是急匆匆的迈出第二步、第三步,很快就来到了通往一楼的楼梯拐角处,她赶快收住脚步,在墙角车身向楼下看去。
一楼宽敞的大客厅里没有开灯,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曾晓娜并没有收回脚步,而是执意冒险一试。于是惦着脚尖快步走下楼梯来到了大客厅里。
谢天谢地,这里也没人!
逃离此地的心情越急迫,曾晓娜也就越大胆。东张西望一番以后拎着高跟鞋和皮包飞快的出门,在月光下犹如一道影子似的飞闪而过,迅速跑到了别墅对面的盘山公路上。
即便如此,她依然不敢停歇,而是以更快的速度沿着山路狂奔数百米,这才转了个弯躲进了山坡上的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