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边界的兵勇一般情况下不会让不明身份的人进入诺邦领地,但是如果有伤者或病人,他们也许会网开一面的,可以试试。”飞翎边想边说,声音吞吞吐吐,看起来对这个办法并没有多大把握。
巨岩一脚刹车,越野车停在了距离诺邦边界四五里路远的草地上,跟在他身后的金陀螺、安五和千号也连忙停车,然后推开门下来。
“我们马上就到诺邦领地了,刚才飞翎守护边界的兵勇不会轻易放人进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有急需救治的病人或者伤员,那样他们也许会放行,兄弟几个看看,谁最适合扮演这个角色啊?”巨岩走下车,拿着烟分给三个手下兄弟,接着问他们。
“不就是装病吗?瞧我的!”金陀螺说完,扑通一下子倒在草地上,翻着白眼全身抽搐,面部表情极其痛苦,嘴角还流出了黏糊糊的液体,看上去就像中毒昏迷的样子。
这一下子把巨岩、千号和安五逗的哈哈大笑,就连一直假装矜持的飞翎也笑的合不拢嘴。
“好了,别在这里装猫变狗,还是待会儿表演给那些兵勇看吧!”巨岩笑着伸手拉倒在草地上的金陀螺,不料这家伙一个鲤鱼打挺,干脆麻利的站来起来,又引来大家一阵哄笑,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乐颠颠的笑了起来。
“装病装的惟妙惟肖,但是光这样还不行,咱们得编个故事,说清楚从什么地方来、做什么、为啥从这里经过,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飞翎笑盈盈的指了指金陀螺,然后转过头来对巨岩说。
“就说咱们是北部蒙城人,到大岭口打猎迷路了,这个兄弟突然犯病想去诺邦找医生救治,可以吗?”巨眼也不含糊,略微考虑之后干脆麻利的说完,笑呵呵的看着飞翎问。
“应该可以吧!万一不行,咱们就继续往西走,再走三百多里路到达余河口,那里守护领地的岗楼稀少、兵勇也很少,更容易进入诺邦领地。”飞翎马上回答。
“好,那就这样,咱们走。”巨岩嚷嚷着大手一挥,准备向边界上的岗楼那边去。
“哎,等等,拿麻袋把我装起来藏在车位的后备箱里,否则被兵勇发现了我,所有人都得进大牢。”飞翎急急火火的说着,打开车门拿出麻袋丢在地上,自己则双臂抱膝坐在了草地上。
金陀螺和安五立刻把她装进宽大的麻袋里,还用绳子结结实实的捆住了袋口,抬进后备箱里之后巨岩有些担心的嘱咐说:“无论出现啥情况你都别吭声,忍着点儿!如果一切顺利,最多半小时就能放你出来。”
“为了办成大事儿,这点委屈算什么,放心吧。”被装在麻袋里的飞翎嘀咕一声,蜷曲着不吱声了。
四辆越野车在宽广的草地上一路疾驰,不到十分钟就抵达距离岗楼二三百米的地方,随即减缓车速慢慢向前走。与此同时,岗楼上六七个兵勇发现逐渐靠近的越野车之后,立刻拉开弓箭还大声吆喝着“什么人?马上停车,再往前走就射箭了!”
巨岩一脚刹车停下来,后面的车也随之停住。几个人一起下来看了看十米高的岗楼山的兵勇,巨岩马上扯着嗓子大喊“各位兄弟,车上有个重病的人,麻烦你们放我们去诺邦内城找个医生看一下。”说罢,他从兜里拿出几根金条之后高高举起双手。
金条在阳光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小岗楼上的兵勇嘀嘀咕咕一阵子,然后三个人手持砍刀飞快的跑了下来。
“兄弟,真的有病人,要不您瞧瞧!”巨岩一边说着一边把金条塞进兵勇的口袋里,还连忙拉开车门让他们看。
金陀螺侧躺在越野车后排的座位上,脸色发紫、眼睛放出白眼珠,浑身抽搐颤抖,黏黏糊糊的唾液从发黑的嘴角溜出来,牙齿还咬的咯嘣响个不停。
兵勇围过来看了看,然后大声问巨岩“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四个都是蒙城人,前几天一时兴起去大岭口打猎,接过夜里迷路了,今天天亮才发现走错了方向。刚才这位兄弟突然犯病,看上去很危险。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到诺邦内城去找医生看一下,您看行不行啊?”巨岩低声下气、急急火火的哀求他们,安五又从车里又从车里拿出几瓶好酒和雪茄烟递了过去。
两个兵勇喜滋滋的接过烟和酒,另一位看上去是个小头目,一边从包里拿出通行令牌递给巨岩一边说:“从这里往北走七八十里路就是内存,进城门的时候交出这个通行令牌就行了。”
“哎,好的、好的,谢谢几位,谢谢你们。”巨岩和安五忙不得的连声道谢,然后飞快的跑回车上疾驰向北而去。几辆越野车犹如脱缰的野马在草地上狂奔,知道向北跑出去二十里路之后确定安全了,这才松了口气。
巨岩把车停在一片巨树林里,赶紧跳下来掀起后备箱的盖子,伸手扯开捆扎麻袋的绳子,还急匆匆的嚷嚷着问“怎么样?没憋着吧!”
“还好,没憋死我!”飞翎长发凌乱、浑身是汗,一边有气无力的说着一边赶快爬出来,然后跌坐在大树底下大口喘气儿。
“好好休息一会儿,到了诺邦内城还得把你装在麻袋里呢。”巨岩关切的说着,拿起一瓶水放在了她的嘴边。
飞翎咕咚咕咚的喝下了几大口水,这才气喘吁吁的说:“不用了,我们不用进内城,直接去内城以南二十里的吉休塔找夏丹先生,到了他那儿才算是真正安全了。”
“好啊,那就快走!”巨岩手腕把她搀扶上车,按照飞翎指的方向开车狂奔,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来到了那座高高耸立的吉休塔下。
可是塔门紧闭,上上下下连个人影也没有。
“巨岩,不知道吉休塔里有什么人,我不能冒险下去喊门。你去把,有人出来就说是烟雨山里来的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夏丹先生。”
“这样说行吗?”巨岩有些犹豫,手握方向盘犹犹豫豫的问。
“绝对没问题,夏丹先生能明白什么人来了,你放心去吧。”飞翎急切的催促他。
就在停车说话的这会儿,站在吉休塔第十九层上的小徒弟快步跑进夏丹先生的小屋里急火火的说:“先生,下面来了几辆车,停在塔门口那儿,但是没人下来喊门!”
“开车来的,肯定不是诺帮人,我去看看。”夏丹先生听到小弟子这样说,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数了,急忙走出来站在顶层栏杆边俯身向下看,一看那几辆越野车的模样,心想肯定是烟雨山的哈利莫派人来找自己。
“去开门,问问干什么的!”他连声吩咐身边的小徒弟。
这会儿巨岩已经敲了好几次门,但是高塔里悄无声息,一丁点儿动静也没有,坐在车里的飞翎禁不住担心,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巨岩,你猛敲一阵,赶快躲到车里来等着。”飞翎坐在车里喊了一声,但是话音未落,那扇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十几岁小男孩探出脑袋看了看巨岩。
“小师傅,我是烟雨山派来的人,有急事儿求见夏丹先生,麻烦您去说一声好吗?”巨岩没等他开口就急急匆匆的说着。
“我师傅在顶楼等您,请跟我来。”小家伙二话不说,领着巨岩就往里走。
巨岩急忙回头看坐在越野车副驾驶位置上的飞翎,见她不停的挥手,巨岩会意的点了点头,跟着这个小弟子匆匆忙忙沿着石阶往上走。
开了好长时间的车,再爬上十九层塔之后的巨岩气喘吁吁,当他到达顶层的时候,看到身穿青布长袍的夏丹先生坐在栏杆旁,小弟子轻声说了句“这就是夏丹先生”然后脚步飞快的跑开了。
“先生您好,我是从烟雨山赶来见您的!”巨岩微微弯腰鞠躬,这句话却说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请坐吧!是哈利莫先生派您来的吗?”夏丹先生微笑着问。
巨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环顾左右确认别无他人之后才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先生,我带着飞翎从连夜从烟雨山赶来见您……”
“你说什么?飞翎来了,人呢?”夏丹先生听到他的话非常惊讶,没等说完就急急火火的问。
“他怕这里有外人,没敢贸然进来,还在塔底下的车里坐着等着呢。”巨岩连忙回答。
“走,咱们下去。”夏丹先生听了这话,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快步下楼,巨岩连忙跟在身后。
俩人来到三楼宽敞的房间里坐下之后,夏丹先生吩咐身边的小徒弟去请坐在车里的飞翎,接着又打开坛果酒给巨岩倒了满满一大碗。
“您的尊姓大名是?”夏丹先生双手端着酒碗递给他,轻声问。
“晚辈巨岩,原本是哈利莫手下掌管敢死队和武器弹药的,不久前认识了前往烟雨山避难的飞翎,决定帮她一把。”巨岩恭恭敬敬的说着,然后端起酒碗抿了一口。
夏丹先生听完这句不显山不露水的自我介绍,心里非常明白巨岩现在是什么人,随即笑着说:“你现在敢于帮助飞翎,有朝一日她重登女王宝座,那可是名利双收啊!”
“义气使然,不求名利!”平日里粗犷豪放的巨岩在夏丹先生面前文绉绉的说。
“好,真汉子,佩服,哈哈哈!”夏丹先生竖起大拇指,用响亮干脆的口气说出几个字,然后豪放大笑起来。巨岩笑着连连摆手,示意不敢当,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
俩人笑声未止木门缓缓打开,眉清目秀的小弟子领着飞翎出现在门口。
“夏丹先生,好久不见了,我回来看您了!”飞翎用轻快愉悦的口气喊着,快走几步来到那张巨大的方桌跟前。
夏丹先生站起来看了看飞翎,忽然大声说:“看你的面色,这段时间在烟雨山应该很顺利,来,坐下喝杯酒,说说这段时间的情况。”
“的确十分顺利,我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这不最近几天办妥了一件大事儿,就赶着回来见您了。”飞翎坐下来端起酒碗浅尝辄止,慢声细语的说着。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巨岩听完面色惊愕,感觉飞翎和夏丹先生之间有什么秘密约定,随即恢复平静,竖起耳朵用心听俩人谈话。
“办了什么大事儿?”夏丹先生语气匆匆的追问。
“我到烟雨山之后没多久,就得到了巨岩先生的鼎力相助,四天前他反戈一击,在烟雨山风雨楼一举消灭了哈利莫和他的手下,一百多人全都灰飞烟灭了,呵呵,这算得上大事儿了吧?”飞翎轻声慢语,说的轻轻巧巧。
“是吗?实在是太快了!我本来给你一年的时间完成任务,没想到短短一个月里你就除掉了哈利莫,高明!”夏丹先生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高兴随口说出这句话,居然忘记身边还有巨岩这个外人。
“不仅如此,巨岩先生手下的三百多人也在两天前殒命金云峡谷,现在已经深埋地下了。也就是说,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你要我一年之内做到的事儿,先生您是不是也应该兑现当初的承诺,帮我重新回到紫阳宫做女王啊?”飞翎用炫耀的口气大声说着,末了半真半假的问他。
“这样说来,烟雨山哈利莫的人马只剩下这位巨岩先生,对不对?”一向沉稳严峻的夏丹先生变的眉飞色舞,急火火的问她。
“没错,是这样的!我办事效率是不是超出您的想象啊?”飞翎故意轻描淡写的回答,但是眉目间透出难以掩饰的得意和骄傲。
“我真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哈哈!这么说我也得按照承诺,帮你操办重登女王宝座这件事了。”夏丹先生一怔之后哈哈大笑,非常高兴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