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晚间六点半,卢苗和卢嘉向目的地而去。相距遥远的佗城机场,曾晓娜和黄韵乘坐的航班划过长长的跑道终于停了下来,数百名旅客一窝蜂似的往航站楼涌去。
“曾姐,咱们现在就去你家吗?”黄韵拎着包低声问。
“回家回家,不去家里难道还能住在外面酒店里啊?呵呵,想什么呢?”曾晓娜伸出细长的胳膊拍着她的肩膀,笑嘻嘻的嚷嚷着,看上去情绪不错。
“我住在你家里合适吗?会不会不方便呢?会不会打搅你?”黄韵与她截然相反,边走边面色为难的连声反问。
“没什么不方便的,不仅不会打搅我,而且你住在我家里,还多了个伴儿,挺好的。当然了,如果你觉的自己不方便,我只好给你另找房子住了!呵呵。”曾晓娜总算是明白了她说这番话的意思,于是笑嘻嘻的回答。
“不不,我没什么。就是怕搅扰你!”黄韵连忙解释。
“既然这样,就去我家里住,咱们一起喝酒聊天,等我处理完了公司的事情之后就安排你去上班。”曾晓娜热情的说着,拉着她的手走进了航站楼。
几分钟前,从西部扦陌城飞来的航班几乎与曾晓娜俩人乘坐的转机航班同时降落。无巧不成书,杨瑞峰匆匆忙忙走进航站楼的那一刻,马上发现走在前面的曾晓娜。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是他瞬间就确定此人就是曾晓娜!一时间,他的脸上惊讶错愕,继而狂喜,很快又镇定下来低头紧跟着往外走。
“您好,请把我们送到城西的安康别墅区!”走出航站楼正门,曾晓娜一边打开出租车们一边很有礼貌的对司机说。
“嗯,好的,请系上保险带。”司机立刻答应着,并提醒他们。
此刻,杨瑞峰飞跑几步钻进另一辆出租车里,急急火火的吩咐司机“师傅,跟着前面那辆车,她去什么地方咱们就去什么地方,千万不要跟丢了!”
“行,没问题。”司机师傅边说边发动车,紧紧的跟在了曾晓娜和含蕴坐的那辆车后面。
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在佗城市区行驶了十几公里之后越过振安大桥,杨瑞峰知道这是曾晓娜回家的路,随即松了口气。但是片刻之后他又急急火火的拨通了曾醉墨的号码。
佗城东南郊曾氏公司那栋大楼里,曾醉墨此刻正站在落地窗前远眺南部连绵起伏的山峰。这段时间里她重整公司、调整人员,总算使曾氏公司恢复了高效运行的良好状态。
电话铃响了之后,她转身拿起就说:“你好,哪位啊?”
“醉墨,我是杨瑞峰,刚刚回来……”坐在出租车上的杨瑞峰急火火的自报姓名,但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杨叔叔你回来了!哎,你不辞而别之后我可着急了,派人到处打听你的下落,可是杳无音信。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派人去接你一起共进晚餐怎么样……”曾醉墨听到杨瑞峰的声音,平静的脸色瞬间惊喜不已,于是语速飞快的说着,然而声音未落又被杨瑞峰打断了。
“前段时间我带着曾晓娜离开佗城,本意是让她永远不要再回来,以免搅扰你的生活。但是前天稍不留神没看好她,曾晓娜已经逃回佗城,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我乘出租车跟着呢!”杨瑞峰把这段异常复杂的事情概括为三言两语,大概说清楚了事实经过以及目前的状况。
“我、我现在该怎么办?”突然而来的事情打破了平静,曾醉墨知道心在不易多谈闲事,于是匆匆忙忙的问他。
“你注意保护自己,外出一定身边有人,我自己就可以对付曾晓娜,你不用费心。”杨瑞峰眼睛盯着前面的出租车,语速飞快的回答。
“好、好的,你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曾醉墨话音刚落,杨瑞峰就挂断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曾晓娜和黄韵乘坐的出租车进入安康别墅区,杨瑞峰连连摆手示意司机停车,以免被曾晓娜发现自己。
“先生,咱们去哪儿?就在这里等着吗?”司机师傅听下来之后问他。
“不,不用等,调头去东南郊的曾氏公司吧。”杨瑞峰知道曾晓娜已经回家了,暂时没有继续跟下去的必要,他略微考虑一下后吩咐司机去曾氏公司,几乎同时疲惫的闭上眼睛倚在座位上。
当他来到曾氏公司十楼的办公室里见面的时候,夜幕已经完全笼罩着这座繁华的都市,街上车流如梭、华灯初上,办公室里安安静静,只有曾醉墨一个人。
“杨叔叔,呵呵,你回来就好了。快坐下、坐吧!”开门的那一刻,曾醉墨惊喜的嚷嚷着。
“嗨,前段时间我把曾晓娜带到数千里之外的,本以为这样她就没办法再搅扰你,谁料到她依旧贼心不死,抓住我的疏忽仓皇出逃,连夜回到佗城,我只好一路追来。幸亏老天眷顾,我乘坐的航班居然和曾晓娜乘坐的航班同时降落,我在机场巧遇曾晓娜之后一路紧盯着她,刚才一直追到了安康别墅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杨瑞峰一句废话也没说,坐下后就唠唠叨叨的嚷嚷着,然后接过曾醉墨递来的茶水猛灌了几口。
“她回来就是为了挑衅生事,不会轻易离开佗城,不着急,以后有机会收拾她,您先好好休息。”曾醉墨坐在对面慢声细语的说着。
“不、不行,依我看,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抢在曾晓娜立足微微,尚未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打她个措手不及,彻底断绝后患。”杨瑞峰急火火的纠正曾醉墨的想法。
“您的意思是马上动手抓她?如果这样做,抓住她之后怎么办?”曾醉墨马上提出了问题。
“我想好了,只有把她关在这栋大楼的地下密室里最保险。”杨瑞峰毫不迟疑的回答。
“那样做恐怕不是长久之计!”曾醉墨轻声反驳。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曾晓娜抓起来,牢牢控制在咱们手里。否则一旦找到藏身之地,你我防不胜防。”杨瑞峰立刻解释自己的用意。
曾醉墨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低着头考虑良久才慢慢的说:“有道理,那就尽快动手吧。”
“好,派几个保安把我送到安康别墅区,我轻轻的溜进去,趁其不备制服她,然后通知咱们的人把她运到地下密室里。至于今后怎么办,唉,再说吧。”杨瑞峰急火火的说,看样子下定决心要立刻抓曾晓娜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安康别墅区?”曾醉墨问。
“今天午夜进去看看情况,如果有机会就立刻抓人,没有机会就暂时藏起来,伺机动手。”杨瑞峰果断的回答。
“行,到时候我安排咱们的人送你去。”曾醉墨立刻答应下来。
最重要的环节已经谈妥,杨瑞峰呷了口茶水,曾醉墨却长长的叹了口气,把话题扯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五全已经南去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是否顺利,这段时间我总为他担心。”曾醉墨看着窗外的夜空,慢吞吞的念叨着。
“五全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神出鬼没、无所不能,既然敢去南部帮你找莫小五,就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再说了,他远在千里迢迢的荒蛮之地,咱们现在管不了这件事。”杨瑞峰稍稍考虑片刻,不温不火的说。
“对,有道理,呵呵,我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请你好好吃顿饭、喝杯酒,彻底放松一下。走吧,请!”曾醉墨表情笑盈盈的说着站起来打开门。
俩人一前一后穿过长长的走廊之后进入电梯,下楼来到公司的餐厅里坐下,一边品味美酒一边轻声交流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只等午夜来临的时刻。
今夜月光皎洁、星光璀璨,但是人间事却并不像夜空那样美好,南部诺邦内城里,飞翎乘马车离开元华楼奔走穿梭拜访各位文官,合利子替她送上一代代金条。
“呵呵,非常顺利,真好!”从钱粮官阮屈子家里出来之后刚刚坐进马车里,飞翎就抑制不住心底的高兴劲儿,笑盈盈的念叨着。
“今晚拜访了十个人,他们都答应支持您,这也说明您深得人心啊!”驾车的合利子马上不失时机的恭维飞翎。
“还要去落潭和九华家里,见了这两位之后咱们就可以回去了。”飞翎兴高采烈的说着。
合利子答应一声,驱赶马车向城北走去。然而此刻她们俩都不知道元华楼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十几分钟前,罗利到兄弟们住的房间里查看了一番,发现飞星和曲林俩人不见了,细细追问和他俩同住一间房的兄弟,这才知道两个家伙按耐不住偷偷溜出去玩了。
罗利顿时怒火冲天,可是飞星和曲林俩人不再跟前,他有脾气也没出发火啊。
“妈的,今晚非得好好收拾这两个不停命令的混账东西。”罗利恶狠狠的嚷嚷完这句话,拿起一瓶酒边喝边走,很快来到元华楼大厅的门口,拉了把倚在堵在那里等飞星和曲林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始终不见他俩回来,罗利等的心焦气躁又担心,忍不住拿着酒瓶来回踱步。他心想,万一这俩家伙在外面惹是生非,被人识破是从蒙城混进来的人,岂不搅乱了飞翎的整个计划!一旦出事,不仅飞翎的大事毁于一旦,自己和所有兄弟们的小命都得搭上。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醉醺醺的飞星和曲林摇摇晃晃、吵吵嚷嚷的回来了,俩人互相搀扶着走到元华楼门口,瞅了一眼面色铁青、怒气冲天的罗利大哥,赶紧怯生生的嘀咕着“大哥,您、您怎么在这儿啊?”
“回房间喊上所有的兄弟,一起到地下室里,我有重要的事情对你们说。”在门口等他俩的这段时间里,罗利不停的喝酒,现在也是醉意不浅,他看了看曲林和飞星之后冷冰冰的说完这句话,扭头就向地下通道走去。
“哎,我这就去喊兄弟们!”曲林庆幸大哥没有责骂自己和飞星,心里挺高兴,立刻脆生生的答应着,一溜小跑上楼去喊人。
五分钟后从蒙城来的五十四位兄弟全都站在空旷昏暗的地下室里,大家不知道罗利有什么事情要说,于是七嘴八舌的笑着闹着开玩笑,一时间嘈杂不堪、乱糟糟的。
罗利站在宽敞的地下室中间,阴沉着脸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别出声!”
这群人瞬间鸦雀无声,一个个犹如木桩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唯独喝醉了的曲林和飞星左摇右晃、东倒西歪,最后俩人不得不倚在墙上才勉强站稳。
“曲林、飞星你们俩滚出来!”罗利瞅了瞅这俩家伙,怒吼一声犹如惊雷。
“大哥、大哥……”俩人本以为罗利不会再追究他们私自离开元华楼到外面喝酒的事儿,可是罗利一声吼,说明这事儿还没完呢,飞星从人群中一边往外走一边怯生生的喊着。
“闭嘴,别说话,滚过来,给大家好好说说今天晚上出去做什么了!”罗利大声呵斥着,往前蹿了几步揪住他俩的衣领拉到了众人面前。
“我、我和曲林想出去走走看看,就偷偷的溜出去了,先去芳华楼泡了个澡,接着又在酒馆里喝了几杯。”曲林喏喏的小声回答。
“记着我以前说过不许外出吗?”罗利瓮声瓮气的问,两只眼睛盯着他露出凶光,令人脊背发凉。
“记得,记着呢!”飞星连忙回答。
“记着就好,说说吧,该怎么惩处你们俩。”罗利一手揪住一个人的头发大声喝问,吐沫星子溅到了飞星和曲林的脸上。
“哥、大哥,您饶了我们俩吧,以后不敢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曲林知道后果很严重,双膝一软扑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面如死灰、万分惊骇的飞星也慌忙跪下来,可这家伙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平日里那张闲不住的嘴巴蠕动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