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伯!”奉坨子大声道谢,赶着马车把婢女和金条运了进去,安得倒背手跟在后面进门之后,却禁不住暗暗惊讶。
大门既不高大也不壮观,甚至连平常的石雕和木刻装饰也没有,但是大门里面却豁然开朗,即便是月光下雕栏画栋、奇花异草也照样让人眼花缭乱。
“深夜夜里驾车而来,真是太辛苦你了,哈哈,请进。”就在安得东张西望瞧新鲜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和根大总管爽朗笑着打招呼。
安得赶紧瞪大眼睛搜寻一番,这才看见从后堂里慢腾腾走出来的大总管,立马行礼并谦逊的讨好他说:“为您老人家办事儿,谈何辛苦呢。”
“呵呵,老弟一番好意,我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了。请进,进来喝杯酒再回去!”和根大总管拱拱手,若有深意的说完请他进后堂。
“大总管,五位婢女和一百根金条就在这辆马车里。夜深了,我不打搅您休息,改日再来给您老人家请安,告辞了。”安得亲自跑一趟,但是一刻也不坐,说完之后就告辞离去。
和根大总管也不挽留,而是笑哈哈的说:“多谢老弟的一番美意,日后我一定有所回报。”
“请大总管多多费心!”安得转过身来朝和根大总管拱拱手,说完这句话转身示意奉坨子放下马车跟自己走,俩人快步向前很快就出了大门坐进另一辆车里。
“您这么远来送礼,为什么不坐下喝杯茶,跟大总管联络一下感情再走呢?”奉坨子一边挥鞭驾车一边扭过头去问安得。
“你他妈的真是个大傻瓜!老子亲自来送礼,是为了表明我真心诚意的想跟他修好关系。但是来了之后绝对不能久留,知道为啥吗?就因为这个老东西心心念念的等着盼着享受几位漂亮婢女,咱们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不走,岂不是讨人嫌嘛!哈哈哈!”安得大声大气的说完,豪爽的笑了起来。
安得说的没错,他和奉坨子前脚刚刚离开思园,和根大总管就立刻大步流星的走向那辆马车,心里恨不能立刻把婢女用在怀中。可是这个老家伙迈出没几步就立刻停下转身向后堂走去,还刻意摆出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喊着“雪虎,让那几个婢女马上到后堂来,快点儿!”
“哎,好的。”叫雪虎的佣人大声答应着,快步跑到马车跟前催促婢女们下车,然后领着她们进了宽敞奢华的后堂。
和根大总管端坐后堂,满脸怒气,看样子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令人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大总管,您、您跟谁生气呢?”这些婢女在紫阳宫里多年,跟和根大总管很熟悉,几个人见他金刚怒目一脸怒气并不害怕,而是笑着追问。
“啪”的一声响彻后堂,刚才还笑盈盈的婢女们吓的浑身一颤,个个都用惊慌疑惑的眼神看着大总管,一时间不知所措。
“爷,您消消气,大晚上的别动怒!”雪虎见状,赶忙从外面跑进来弯着腰劝慰他。
“没你的事儿,给老子滚出去,快滚。”和根大总管扯着嗓子大声叫骂,还抓起茶碗砸了过去,雪虎躲的快没被砸中,但是晶莹剔透的茶碗落在地上,稀里哗啦变成了一地碎片。
这里不关雪虎的事儿,那就肯定跟刚刚下车进来的五位婢女有关,直到现在她们才知道害怕,一个个低眉顺眼的站在后堂中间,大气都不敢出。
“今儿送你们去西营之前,上王怎么嘱咐的啊?让你们去做什么?给你们安排了什么任务?都忘了吗?洛雪你说!”和根大总管重重的拍桌子,颤抖的手指着叫洛雪的婢女连声反问。
“观察西营的情况,把安得将军的一举一动随时告诉您和上王!”叫洛雪的婢女连忙低声回答。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想办法留下西营、留在安得身边?这下可好,不到一天功夫就被安得将军送回来,他美其名曰说让你们来这里伺候我,其实就是看穿了你们,把你们赶了出来!都给我听着,天亮跟着我回紫阳宫,看看上王如何处置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小东西。唉,我这把老骨头也得跟着你们受责罚,真是倒霉透顶啊!”和根大总管不停的拍桌子,气急败坏的训斥婢女们,末了又带着怨气长吁短叹。
“大总管,今天早晨到了西营之后我们姐妹几个都本本分分的,谁也没敢多说话,更没有惹怒安得将军啊!”有个叫林艾的婢女满脸委屈的嘀咕着,似乎想分辨几句,但是说这话瞅了一眼怒目圆瞪的大总管,立刻不敢吱声了。
“真是废物,没用的东西!就是因为你们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安得这家伙才对你们不感兴趣,才会把你们送到我这里来。好了,我不多说,明天都回紫阳宫听候上王处置。我看按老规矩,每人一百板子打的皮开肉绽是免不了喽。”大总管斜倚在藤椅上慢悠悠的念叨着,说着话还冷冷的笑了笑。
“大总管,一百板子打下去,我们姐妹们的命就没了,您、您一定得帮我们想想办法啊!”洛雪一听这话,马上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哀求和根,其她几个婢女也慌忙跪下来连声哀求。
“我受你们连累,还不知道受什么样的责罚呢,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啊?”和根大总管气呼呼的说着站起来,看样子打算拂袖而去。
“大总管、大总管,我们暂且留在您这里行不行?”洛雪匆匆忙忙的追问。
“唉,倘若收留你们几个,我可是犯了欺瞒上王的大罪啊!”和根大总管故作为难的说着。
“大总管,我们几个回到紫阳宫就是死路一条,眼下实在无路可走了,您行行好,暂时收留我们吧。”几个婢女争先恐后的苦苦哀求。
和根大总管慢腾腾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门外若有所思,婢女们用焦急的眼神盯着他,却又不敢吭声。过了好一会儿他发出一声长叹,挨个审视着婢女们俊俏的脸颊,慢悠悠的念叨着说:“其实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把你们送回紫阳宫,我也得受责罚。不如让你们留下来,瞒着上王,大家暂且偷安一时。”
“谢谢大总管,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将来、将来我们一定报答您的恩情。”几个婢女慌忙弯腰行礼,纷纷向他道谢。
“算了、算了吧!如果能瞒的长久,上王不知道这件事还好,万一上王得知你们被安得送到了我这里,大家一起倒霉吧。”和根大总管慢吞吞的说着,装出疲惫不卡、半死不活的样子倚在矮榻上,还慢腾腾的捶打着自己的腿,再抬头瞅瞅眼前几位美艳如花的婢女,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洛雪几个人见这情景,马上围拢过来揉肩捶背,还亲热的说着感激的话,让和根大总管身心无比舒坦。
“哎,你们饿吗?要是饿了,就让雪虎准备点儿夜宵,咱们填饱肚子、小酌几杯解解乏。”和根大总管心花怒放却又不能表露出来,于是佯装关心的模样问婢女们。
“嗯,我们晚饭都没吃就被送来了!”洛雪连忙回答。
和根大总管顿时来了精神,他做起来大声嚷嚷着“雪虎,老子快饿死了,你赶快准备酒菜去,快点儿!”
“好的,爷!”雪虎脆生生的答应着,一溜小跑奔向厨房。
临近午夜,思园的餐厅里酒菜飘香、笑语不断。五个婢女围拢在和根大总管周围轮番敬酒,还殷勤的为他夹菜,洛雪和心甜一个端起酒杯,另一个接着夹菜送到他嘴里,坐在木椅上的和根大总管犹如活神仙。
欢畅的酒宴直到午夜过后才结束,醉眼迷离的大总管看了看对自己最殷勤的洛雪,故意装出踉踉跄跄、左摇右晃的样子向门外走去。洛雪想上去扶着他,不料心甜抢先一步搀扶着大总管,还娇滴滴的说:“您醉了,我送您回房休息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能走……”和根大总管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一边摆着手推辞一边盯着洛雪大声嚷嚷。
“还说没醉呢,瞧瞧,都站不稳了。来,我们来扶着您!”洛雪赶忙上前一步架着和根往前走。
和根大总管嘿嘿的笑了两声,回头冲着雪虎大喊“小子,好好安排那几位姐姐休息,记着天亮以后喊我,老子还得去紫阳宫服伺上王呢!”
“记着了,爷,您回去歇着吧。”雪虎答应着,连连摆手示意其余三位婢女跟自己去左边阁楼。
洛雪和心甜一左一右搀扶着和根大总管来到了卧室里,心怀鬼胎的老家伙继续装醉,仰面朝天躺在大床上却紧紧抓住两个婢女的手不放松,还闭着眼睛胡乱喊着“你们别走,咱们聊聊、聊聊再回房间!”
俩婢女顺势坐在床边上对视一下,顿时心领神会。洛雪笑嘻嘻的嚷嚷着“好,好的,我们来留下来和您聊天!”同时向心甜使了个眼色,一个手脚麻利的解开他的上衣纽扣,另一个用尽力气扯下了他的长裤。
“干嘛、干嘛呢?为啥……”和根大总管含混不清的嚷嚷着问,其实心里猴急,恨不得立刻生吞了这俩婢女解解馋。
“天太热,您又喝了那么多酒,凉快一会儿。”洛雪呵呵的坏笑着,身体一软伏在了和根大总管干瘪的胸膛上,心甜也不甘落后,纤细白皙的手指从他腹部缓缓下滑,不停的摩挲着他松弛的皮肤。
“舒服、真舒服!呵呵,你们俩可真是会伺候人儿,明天老子赏金条,再给你们买首饰。”和根大总管满意的笑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中。
但是和根大总管毕竟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瞎折腾一番后疲惫至极,倒头大睡。
洛雪拍着他的肩膀连喊几声大总管、大总管!见和根像头死猪一样没啥反应,这才得意的笑着凑近心甜耳朵边上轻声嘀咕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一旦上王知道真相,姐妹们非死即残。所以天亮之前必须从老东西手里拿到一笔钱,然后逃出内城各自谋生。”
“该、该怎么办啊?”心甜没主意,迟疑片刻后慌乱不堪的问她。
“嗨,先别问了,躺下好好休息。到时候我自由安排,你看我的眼色行事就可以了。”洛雪并不回答,而是轻声说着熄灭灯躺在了和跟身边。
“姐,你有能耐、主意多,今后一定多照应我啊。”心甜忐忑不安的念叨着说。
“嗨,都是苦命人,本来就应该互相照应嘛。别多想,好好睡一觉,到时候我喊你。”洛雪说着翻了个身,背对不停打鼾的和根大总管。
心甜低声答应着,没再说话。可是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只好掰着手指头回忆这一天来发生的种种意外,忽然又有些惦记在西阁楼里的那几位姐妹们。
“哎,姐,明天咱们还带上祁云她们几个吗?”心甜翻来覆去的想了好久,忍不住坐起来推了推洛雪,悄没声的问她。
“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有机会就带上她们一起走,实在不行只能咱俩一起走。妹妹,如今这种情况下,能管好自己就算不错了,顾不了那么多。”洛雪如此回答,听起来似乎是不置可否,其实也是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有机会就带上她们一起走,大家在一起也好互相照顾。”心甜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嘀咕着说。
洛雪轻轻的“嗯”了一下,之后像睡着了似的没吱声,其实她毫无睡意,而是绞尽脑汁考虑着如何躲开这个是非之地,临走之前还得从和根大总管这里拿到一笔钱,作为姐妹们今后逃亡的盘缠。
午夜之后,整个南部大地万籁俱寂,没有丝毫动静。朦胧月光笼罩着茫茫大地山川,不久之后南部诺邦即将迎来黎明时刻,这就意味着洛雪要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