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既然来了,就必须见到安得,不见人不放心!”这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安得很快就会出来和各位见面的。”莫小五说完这句话,抓身跨过高高的门槛,迷罗、玄安随即跟了进去。
“上王,真的让安得出来见他们吗?”迷罗紧走几步追上莫小五轻声问。
“马上敲钟,快去!”莫小五一字一顿的回答。
迷罗当然知道敲钟意味着什么,点头答应一声后撒腿就跑,转眼来到书院的钟楼上敲响了那口大钟。
一瞬间,浑厚悠长的钟声回荡在紫阳宫上空,站在门口的四十多个西营兵勇头领还在吵吵嚷嚷的议论着,殊不知隐蔽在广场上、大树上和宫门口的三百护卫兵马上放箭。
银色箭头在皎洁月光映照下寒光闪闪,如同光影一样飞快的掠过夜幕,紫阳宫门口的广场上惨叫声此起彼伏,短短时间内又沉寂下来。刚才还摩拳擦掌、嚣张至极的那群人倒在血泊中翻滚挣扎片刻,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地面石板上血水横流,四十几个不知好歹的兵勇头领瞬间毙命。隐蔽在马车里、大树后的几百护卫兵手脚麻利的拖走尸体,冲刷被血水染红的地面,这里没多久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儿。
紫阳宫书院里,莫小五倚在躺椅上闭着眼睛,迷罗和玄安正襟危坐、毕恭毕敬,一句话也不说。
“上王,西营来的四十七个人全都死了,已经派人拉到西山峡谷里掩埋。”有个护卫兵跑进书院,半跪在石板上轻声禀告。
“好,好!”莫小五睁开眼睛连说两声,随即挥手示意护卫兵退下去。
迷罗看了看双手扶着膝盖、正襟危坐的玄安,悄悄的用眼神示意他说句话。玄安马上会意,抬头看了看莫小五之后不急不缓的说:“上王英武决断,片刻间就除掉了这批害群之马,玄安佩服至极!”
“你玄安也是一员猛将,不必说奉承话。但是我有个问题,你认为我这样做很残忍吗?”莫小五慢悠悠的抛出了一个不太容易回答的问题。
“上王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玄安几乎不假思索张口就答,短短一句话可以看得出,他这个人非同寻常。
“何以见得?”莫小五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立刻坐起来饶有兴致的追问。
“上王勇武决断,关键时刻用霹雳手段,怒杀这些飞扬跋扈、品行恶劣的头领,四十几个人瞬间毙命,看似残忍,其实不然,留下这些匪气十足的家伙,他们不仅没有保护诺邦的本事,反而会贻害诺邦百姓,痛而杀之,就是保护诺邦百姓,这是菩萨心肠。”玄安语气诚恳的解释着。
“好、好,说得好、说的没错!”莫小五听完立刻竖起大拇指,连连叫好。
“玄安老弟,希望你以后也学上王这样,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不负上王重托厚望!”坐在旁边的迷罗微微一笑,不失时机的说了句话,倚在提醒莫小五别忘了最重要的大事。
经迷罗这样提醒,莫小五立刻想到了今晚的大事儿,随即面色严肃的看着玄安,放缓语速对他说:“今天吩咐迷罗召你到紫阳宫来,有两件大事要谈。”
“我洗耳恭听,静候您的吩咐!”玄安立马站起来谦卑的说。
“第一件事,就是安得这个人目空一切,未经我允许就私自撤回搜寻飞翎的兵勇,贻误抓住飞翎的大好时机,今天早晨已经把他关进地牢。刚才把他的数十名心腹全部铲除,此人将永远从西营、从诺邦消失。”莫小五一句一顿的说着,语气平淡,然而玄安面色惊诧不已,却又不得不竭力镇定下来。
“安得刚愎自用,擅自决定撤回兵勇,理应受罚。我在搜寻飞翎这件大事上听之任之,稀里糊涂办事,有负上王,请您宽恕……”玄安听上王说完第一件事,以为他接下来会惩罚自己,豆粒大小的汗珠顿时布满额头,诚惶诚恐的嘀咕着。
“不不、不要吱声,你听我说完!”莫小五没等玄安说完就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上王请讲!”玄安抹了一把汗,怯生生的说。
“第二件事呢,就是今后由你掌握西营数万兵勇。当然了,希望你吸取安得的教训,不要重蹈覆辙。”莫小五简短的告诉他,但是话里的分量极重。
“上王倚重信任,我玄安感激涕零,日后必定……”玄安连忙双膝跪在地上,大声表明自己的态度,话没说完再次被打断了。
“我不想听你现在怎么说,但是今后要看你如何去做!”莫小五字斟句酌的说出这句话,上前两步亲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玄安,还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的,我玄安一定不负上王,不负诺邦。”玄安面色凝重,语气诚恳地说。
“好了,皓月当空、繁星璀璨,我们一起痛痛快快的喝杯酒,放松片刻,待天亮之后迷罗主管和你一块去西营,请他带我向三万兵勇讲清楚,今后西营任何人都要服从你的号令。”莫小五倚在躺椅上口气轻松的说着,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
迷罗马上打开酒坛,给上王和玄安倒上醇香的米酒,莫小五抿了口酒之后看了看玄安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眯眯的问“有话要说吗?直接讲!”
“是的,但是仔细想想,又不该问,所以迟迟疑疑没开口。”玄安慢声细语的嘀咕着。
“你一定想问安得的事情!”莫小五自信的笑着说。
“上王神机妙算。”玄安点头称是。
“他藐视我这个上王,胆大妄为,擅自终结搜寻飞翎的行动,置诺邦安危于不顾,还拒不认错。依你看,该如何处置呢?”莫小五淡淡的说着,反问玄安。
“死路一条!”玄安斩钉截铁的回答。
“对,没错,死路一条。”莫小五轻声说出这句话,决定了安得这辈子到此为止,永无翻身的余地了。
接下来,玄安诚惶诚恐的捧起酒杯给上王、迷罗敬酒,心里翻来覆去的琢磨着莫小五刚才那番话,无论怎么掂量都感觉他有意给自己敲警钟。
三人喝下一坛酒之后,迷罗和玄安告辞,莫小五醉意阑珊的倚在躺椅上,还不忘字斟句酌的嘱咐迷罗“天亮以后你一定要和玄安到西营去,向所有人讲清楚,今后谁不听从玄安的号令,立马砍头,绝无例外。明日,倘若有人敢于当场质疑挑衅顶撞玄安,当场砍头,以儆效尤!”
“一定按您的吩咐办妥!”迷罗立刻答应。
“谢谢上王如此栽培我玄安!”玄安立马弯腰行礼,诚恳致谢。
“玄安听好了,我交给你办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后天开始撒开大网搜寻飞翎,抓住她就是大功一件,将来会重重的赏赐你。”莫小五加重语气吩咐。
“好,一定照办。”玄安语气坚定的回答。
“嗯,等你的好消息,去吧。”莫小五说着挥挥手,看着他俩弯腰行礼后快步走出书院,顿时长长的舒了口气,闭上眼睛倚在了松软的躺椅上。
时间到了晚上九点,与此相距三千多里的佗城西南落云山笼罩在夜幕下,唯独山半腰里有栋三层别墅发出明亮的灯光。此刻,只有一个人歪歪斜斜的倚在一楼客厅里的沙发上,他就是杨瑞峰。
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一个高脚杯,烟灰缸里十几个已经捻灭的烟蒂,杨瑞峰看上去有些疲惫,还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
“杨哥,志安和曾晓娜被困在沟里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也没喝水,看样子快不行了。”忽然间,二皮匆匆忙忙跑进来急火火的嚷嚷着。
杨瑞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二皮坐下说话。
“杨哥,总不能看着他们渴死饿死吧,多少给他们送点水和吃的东西,行不行啊?”二皮坐下来小声问。
“你和卢沙把他俩拉上来,捆好送到客厅里。”杨瑞峰轻声说着,依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好,好吧,我这就去!”二皮答应着,站起来匆匆忙忙走出去来到别墅后面的壕沟边上,把杨瑞峰刚才的吩咐告诉卢沙。接下来,俩人往壕沟底下放绳子,吆三喝四的指挥志安和曾晓娜抓住绳子,用尽全身力气往上拉人。
杨瑞峰坐在客厅里,翻来覆去的回忆曾晓娜大半年以来的所做所为。末了他心想,曾晓娜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放弃夺回曾氏公司的念头,只要她活着,曾醉墨就不得安宁。不光自己看不住曾晓娜这个妖魔,换了任何人也看不住她。
怎么办?痛下杀手,除掉曾晓娜当然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可是,曾晓娜毕竟是曾醉墨的亲姑姑,人命关天,自己也不能擅自做主啊?
就在他苦思冥想、左右掂量的时候,二皮和卢沙推推搡搡,把曾晓娜和志安带到了客厅里。
刚刚进门,困在壕沟李一天一夜没吃也没喝的志安和曾晓娜就瘫坐在了地毯上,看上去有气无力,虚弱不堪。
“杨瑞峰,这样下去我会死掉的,咱们别折腾了!”曾晓娜勉强抬起头看了看慢慢品咂红酒的杨瑞峰,又垂下脑袋轻声念叨着。
“继续折腾下去,或者从此不折腾,关键看你!只要你老老实实死心塌地的住在这栋别墅里,不再老想着跑回佗城跟曾醉墨争夺曾氏公司,我杨瑞峰保证你有吃有喝,过的舒舒服服。可是总是不死心,翻来覆去的折腾,闹的所有人不得安生,刚才我在想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不再折腾!结果呢,想来想去就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只有你死了,世界才能太平,我们这些人才能安生。”杨瑞峰站起来慢慢踱步,慢声细语的回答她。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打算除掉我?”曾晓娜猛的抬头,大声嚷嚷着问他。
“我恨不得马上掐死你,扔到山沟里喂野狼!”杨瑞峰蹲下身等着她,恶狠狠的回答。
“我、我们还是好好谈谈……”曾晓娜身体虚弱,实在无力做起来,只好伏在地毯上小声说话,但是马上被打断了。
“行了,这种话你已经说了无数次,可是哪次算数了。我现在是看清楚了,只要你这个人还有一口气,就贼心不死。所谓的认输求饶,只不过是保全性命的说辞罢了。”杨瑞峰越说越气,忍不住提高嗓门儿痛斥曾晓娜。
二皮和卢沙看了看同样倒在地上的志安,对视一下后慢慢坐在了沙发上,叽叽咕咕的议论着什么事儿。
“你们俩有话就说,干嘛咬耳朵根子。”杨瑞峰瞅瞅他俩,大吼一声。
“杨哥,依我们兄弟俩的意思,就是干脆麻利快的了断这件事儿,别跟她多废话了。”二皮站起来嘀咕着。
“卢沙,你怎么看?”杨瑞峰扭头盯着卢沙问他。
“我、我和二皮一个意思。”卢沙慢吞吞的回答。
杨瑞峰没吱声,快步走到茶几跟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沓钱放在他俩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二皮就急急火火的问“杨哥,你这是啥意思?”
“如何了断曾晓娜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们兄弟俩以后就不要管了。这是二十万块钱,足够你们吃喝玩乐一阵子,拿着走吧。”杨瑞峰说着指了指那堆钞票。
卢沙和二皮看了看钞票,在瞅瞅杨瑞峰,然后俩人对视一下,俩人迟迟疑疑、欲说还休。杨瑞峰从他们的表情和神态里看得出来,这俩家伙嫌钱少、不满足!
“算了,兄弟们没白没黑的帮忙,辛苦了,我再加十万块。”杨瑞峰不想跟他们多啰嗦,马上又打开抽屉拿出十万元钞票放在了他俩面前。
二皮和卢沙再次对视一下,依然不说话,也没有那那堆钞票。
“怎么了?给你们三十万还不够吗?”杨瑞峰有些恼火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