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小时里居然几十条留言。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梁老师、曾醉墨和张夏他们发来的。
莫小五没敢看,生怕那些苦苦劝导的话动摇了自己的决心。
“从今之后,我将四海为家!停留刹那,转身向天涯。”莫小五在微信里写完这句话,迟疑了好一会儿也没发送出去,而是默默的删除了。
失意人痛饮酒!
从进了这间客房到现在不过大半个小时,大半瓶白酒稀里哗啦进了他肚子里。莫小五头重脚轻,眼前恍恍惚惚,脑子里混混沌沌。
这家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窗外。
“兄弟,你咋了?”伤疤脸看到他这模样,赶紧问了一句。
莫小五瞪了他一眼,指着屋里的电灯泡儿慷慨陈词:
“我、我的爹娘死了,家被别人拆了,自己也差点儿被狗娘养的莫老七砸死,现在他妈的大学又白上了!老天爷以为这样就能折腾死我,错了、错了!我莫小五就是一只不死鸟!只要没抽干我的血、碾碎我的骨头,老子就要飞的比战斗机还高还远,比轰炸机的炮火更猛烈!”
莫小五慷慨陈词、声振屋瓦,说到最后亢奋有力的挥舞着胳膊,宛如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荡平敌阵的将军。
“兄弟,你醉了,躺下歇歇吧!”伤疤脸吧唧着嘴唇不屑的说。
莫小五颓然倒在咯吱作响的破床上,蒙头挺尸大睡。
午夜到来,洛城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吵吵嚷嚷的老城区渐渐安静下来。
梁老师还在医务室里输液,她皱着眉头看了看曾醉墨,有气无力的问“你了解莫小五,他会不会出事啊?”
“老师您别担心,他从小经历的坎坷挫折难以计数,承受打击的能力远超一般人。如果这件事能让他自杀,这家伙早就活不到现在了。”曾醉墨柔声细语的宽慰梁老师。
“嗯,明天我再想想办法。”梁老师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
“天亮之后我马上跟我爸爸联系,让他托关系找院长,一定帮莫小五把毕业证拿回来。”曾醉墨这样说不是安慰老师,她觉得事已至此,请爸爸出面是唯一的办法。
曾醉墨没等到天亮,就迫不及待的给爸爸曾汉夫打电话了。
把梁老师送回家后,回到春江苑小区的公寓里已经是凌晨四点,曾醉墨匆匆忙忙的洗了个澡,披散着头发播出了爸爸的电话。
令人意外的是,连播三次都无法接通。
爸爸有秘书操劳生活琐事,手机不可能没电,也从来不关机!疑惑不解的曾醉墨继续打家里和办公室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呢!
胡思乱想的猜测了两个多小时,天色已大亮。心急如焚的曾醉墨拨通了姑姑的电话,她是曾氏投资集团的副总兼人力资源经理,应该知道父亲的下落。
“姑姑,抱歉,打扰你休息了吧!”曾醉墨沙哑着嗓子说。
“是醉墨啊!这么早打电话,有急事儿吗?”曾晓娜赶紧问。
“我爸爸在什么地方呢?”
“嗨,找你爸爸啊!他半个月前去英国了,签了两份投资合同后带着随从人员去个什么岛旅游。那儿啥信号都没有,我们也一直没法联系。”姑姑曾晓娜在躺在宽大松软的床上,一边捋着长发一边用不在意的口气回答。
可是说话间,刚刚睡醒的曾晓娜看上去异常紧张。
“他得多长时间才能回来啊?”曾醉墨听到姑姑这么说,顿时心急如焚,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按预定时间再过大半个月才能回来。你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事儿?”姑姑连声询问,语气中透着不同寻常的好奇和焦虑。
曾醉墨从小就看不惯姑姑飞扬跋扈、趾高气扬的作派,俩人很少交流,关系一直很淡甚至互相反感。现在当然没心思和她谈这件事,于是随口应付说:“我打算买车,想跟爸爸商量一下。既然他不在家,回来再说吧!”
姑姑迟疑着“嗯”了一声之后,忽然又刨根问底的追问为什么买车、买什么样的车、需要多少钱?
“只是有这个想法,还不确定呢。”曾醉墨急匆匆的说完就撂下了电话,一脸忧郁的坐在了沙发上,独自长吁短叹起来。
电话那边,躺在大床上的姑姑曾晓娜若有所思,她满脸狐疑的考虑着什么,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机。急匆匆的推搡着身边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
他叫夏建南,年纪轻轻的职业男模,比曾晓娜小十二岁。
“哎,别睡了!快醒醒,有急事儿!”曾晓娜像催命鬼似的嚷嚷着。
“干嘛啊!”夏建南揉着眼睛、面带怯意的问她。
“刚才那个小丫头打电话来,问他爸爸去哪儿了。哎,她是不是怀疑咱们了。要真是那样,就想个法子把小丫头也送到英国去!”曾晓娜火急火燎的说着。
夏建南伸出胳膊搂住曾晓娜,把她按倒在床上柔声细语的说:“别多疑!曾醉墨要是真的怀疑我们了,就不可能打电话问你。她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丫头片子,哪里懂的那么多事儿呢!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睡觉吧,该干嘛的干嘛。”
曾晓娜躺在夏建南身边没再吱声,而是瞪着大眼盘算如何才能尽快完成那件谋划已久的大事儿。
洛城春江苑小区里,焦虑不安的曾醉墨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翻来覆去的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八点整,她给爸爸的助理季鹏打了个电话。
“季叔叔,我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您能帮我联系媒体,曝光洛大法学院的一些事情吗?”曾醉墨匆匆忙忙的问。
“什么事啊?”季鹏没回答她,而是马上反问。
“洛大法学院的老师侮辱女学生。”曾醉墨简明扼要的回答。
“我可以安排和咱们曾氏投资集团有合作关系的十几家媒体采访曝光。至于其它的媒体,人家未必愿意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季鹏干脆利索的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