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一会儿管家跑到夫人那里絮絮叨叨说一阵子话,这事很可能就会反过来,对你大开杀戒、你的血流成河!”飞翎双眼冷峻的盯着瑞芗大头领,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
“老子自信在蒙亢部落还没人敢对我下手!”瑞芗大头领怒吼一声,气吞山河。
“事关生死大事,小心为好!请听我一句劝,你还是亲自看着管家去办这件事为好,免得我一语成谶,到时候后悔莫及。”飞翎慢悠悠的说着,随即为瑞芗大头领倒上一杯酒。
“好,我去看看,喝了这杯酒就去看看管家怎么处理这事儿。”瑞芗大头领端着酒杯,眼神却在飞翎身上瞄来瞅去,心里浮想联翩。
“我敬你一杯,然后一起去看看。”飞翎又恢复了笑靥如花的模样儿,一边娇滴滴的说着一边和瑞芗碰了碰杯。
俩人一饮而尽,略带醉意的瑞芗大头领拉着飞翎的手腕一起走出了华彩园,朝北边的月英宫寝殿走去。没多久,俩人走进寝殿就看到夫人怒气冲冲的站在小花园里,管家萝向低头弯腰谦卑的站在她旁边,地上还有两个摔成了碎片的茶碗。
夫人看到瑞芗大头领挽着飞翎的手走进来,一时间气急攻心,指着她俩的手指不停颤抖,张口结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飞翎淡淡一笑,用力握了一下瑞芗大头领的手,瑞芗马上会意,佯装威严的大声问“萝向,我刚才让你回来做什么?忘了吗?”
“老奴没忘,观察请夫人回老宅里去,可是夫人却大发脾气,怒斥老奴,还说让老奴马上滚出月英宫。”萝向没辙,只好怯生生的说实话。
“是我让萝向带人来送你回老宅的,对着一个奴才发脾气算什么本事?有脾气冲着我来!”瑞芗大头领瞅了瞅夫人,大吼一句后用询问的眼色瞅瞅飞翎,但是她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瑞芗,你为什么让我回瑞府老宅去,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受这个妖女挑唆怂恿……”夫人指着飞翎大声质问,她只好再次拉了拉瑞芗大头领的手,向他示意快刀斩乱麻。
“少废话,没有人挑唆我,也容不下任何人违背我的吩咐。护卫兵呢,过来,马上把夫人送回去,好好看管,不许她走出瑞府老宅半步。”瑞芗大声回答,接着喝令护卫兵马上送走夫人。
几个护卫兵听完这句话,不得不快步走过来拖着夫人往外走。惊讶错愕又万分愤怒的夫人看着不久前还言听计从的瑞芗,用尽全身力气想挣脱开,但是几个护卫兵的大手紧紧抓着她,一切反抗都是徒劳无益。
“瑞芗,你千万不要听这个妖孽蛊惑人心,那样会丢了大头领的宝座,会被蒙亢部落的人们赶出月英宫……”夫人被拖着往外走,还大吵大嚷的告诫瑞芗大头领。
但是此情此景之下,任何良言忠告都无法说服心血膨胀的瑞芗大头领。
“大头领您瞧瞧,月英宫里从婢女到夫人,个个诋毁我、辱骂我,这哪儿还有一丁点儿跟我合作的诚意啊!咱们谈来谈去久久无法达成一致,就是因为这些人终日在您面前说三道四、挑拨离间,真不知道她们安的什么心。”飞翎拉着瑞芗大头领的手,万分委屈的嘀咕着。
“萝向管家和护卫兵都给我听着,把夫人锁在老宅里,绝不允许她随意出入,更不允许任何人跟她说话见面,除了差错立马砍下你们这些人的脑袋。”瑞芗大头领气急败坏的吼着,还连连挥手示意护卫兵们快点儿把夫人拉走。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转眼间夫人就被拉出寝殿,送上马车离开月英宫,直奔她已经住了接近二十年的瑞府老宅。
此刻的夫人犹如困在牢笼中的吼狮,满心愤懑恨不得撕碎飞翎,但是在管家萝向和几名护卫兵的看护下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乖乖的被送往无比熟悉的老宅。想到二十多年来和瑞芗同甘共苦,终于盼到他成为蒙亢部落大头领的这一天,不料飞翎这个小狐狸一番话,就把自己送进了万丈深渊。
月英宫里恢复了平静,护卫兵们牢牢把守着宫门,厨师忙碌不停准备午宴,婢女和杂役手脚麻利的清扫着一座座殿堂,不到窗明几净不停下来。
巧计大功告成后的飞翎心花怒放,坐在膳堂最奢华的云海厅里的软椅上,却故意佯装平平淡淡的样子,瑞芗大头领坐在他对面,迷离的双眼从飞翎的披肩长发慢慢向下游离,心中犹如无数蚂蚁吞噬,却不敢贸然动手,只好竭尽全力压抑克制澎湃如潮的心绪。
“大头领刚才所作所为,可谓是言必行、行必果,真真切切是个血性汉子,令人钦佩!”飞翎注意到这家伙不老实的眼神,却嫣然一笑,说着还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只要你喜欢、你满意,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呵呵!”瑞芗大头领马上笑呵呵的说着,顺势坐在飞翎身边。
飞翎瞅了瞅他微微蠕动的手指,既不不反对也不拒绝,甚至没有丝毫反感或厌烦的情绪,但是也没有丝毫*的意思,仿佛不曾觉察一样。
“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着你的五千勇士身披铠甲、手持利剑攻陷一个个部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荡平南部大地,我们独霸千里之地,共享万众仰慕和数不尽的财富,那才是真风光!”飞翎眉飞色舞的说着,稍稍挪动身体避开渐渐靠近自己的瑞芗大头领,但是她做的自然而然,仿佛都是不经意而为。
“这也是我最大的梦想,相信我,不久就会大功告成,到那时候你我一起享受南部霸主的荣耀,区区一个诺邦女王宝座能算的上什么啊!”瑞芗急切的说着,仿佛美梦即将成功的样子。但是一直放在飞翎腿上那只手终于按耐不住,情不自禁的更进一步。
“我、我想等到大功告成的那一天,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你,让你最惬意、最畅快的享受,彻夜狂欢。”柔声细气的说着。
“好、好的!”瑞芗大头领只好不情愿、不甘心的嘀咕了两声,收回了那只手。
“去,倒杯酒,咱们共同敬奉上神,请上神保佑您的勇士们所向披靡,在最短时间内荡平南部,保佑咱们顺顺当当的坐上南部霸主的宝座。”飞翎向转移这家伙心中的焦急和躁动,于是一边推开他一边说。
瑞芗大头领没法拒绝这事儿,只好拉着飞翎来到香案前,毕恭毕敬的点燃香火、覆盖龟壳,然后倒满祭酒并默默的弯腰行礼。
“蒙亢部落大头领瑞芗,择吉日恭请上神垂爱,护佑我和我的勇士们旗开得胜,独霸南部大地。”瑞芗弯腰低头,用极其谦逊恭敬的语气慢慢的说着。
“上神在上,飞翎祈求您垂爱蒙亢部落、恩泽瑞芗,庇护他顺利成就独霸南部的大业。瑞芗一举成功之日,我飞翎一定以身相许,终生侍奉他,至死不渝。”飞翎用恭谨的眼神仰慕高高在上的神像,轻声祈求,言辞语气极其恳切。
瑞芗大头领听到飞翎面对上神起誓以身相许、至死不渝,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但是却不敢在神灵跟前嬉笑,只好故作严肃的弯腰行礼,然后拉着飞翎的手回到了云海厅里。
宽大的餐桌上佳肴香气扑鼻,美酒琼浆醇香四溢。婢女们规规矩矩的伺立旁边,乐师们看到大头领来到大厅里,马上奏响轻盈欢快的乐曲。
“月英宫的确是个好地方,美酒佳肴、乐曲悠扬,但是流连于此会让人丧失斗志,我看今后还是赶走乐师、粗茶淡饭为好!”飞翎站住看了看精美的菜肴,再瞅瞅一班乐师,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有道理、眼界高,就按你说的办!哎,散了、散了吧!”瑞芗大头领想都没想就连声答应,随即冲着乐师们挥手高喊,打发他们离开了这里。
“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你有了今日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奢侈的生活,倘若耽于享受,那就会止步于此。依我看,从明天起你应该和追随自己的五千家丁同甘共苦,穿布衣、吃粗粮,另外还要记得时常给他们发赏银,只有这样才能激起他们的斗志,成为南部霸主的宏图大业才能早日实现。”宽敞的云海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飞翎环顾四周,轻声劝告瑞芗大头领。
“好,听这番话就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放心吧,一切按你说的做。明日起我去山里和家丁们同吃住,激励他们的斗志。可、可就是……”瑞芗大头领一边点头一边答应着,可是话没说完,这家伙忽然间吞吞吐吐、支支吾吾。
“可是什么?”飞翎连忙追问。
“就是、就是舍不得离开你!”瑞芗大头领像个初恋的小伙子,很难为情的回答。
“呵呵,我知道你的一番真情实意,可是想成就大事情,就得暂时抛弃儿女情长、戚戚我我。等到大功告成的那一天,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飞翎嫣然浅笑,一边轻声劝慰一边伸手轻抚他的脸颊。
“嗯,为了独霸南部的大业,也为了以后我们能够相伴终生,我听你的。来,咱们一起喝杯酒!”瑞芗大头领高声说着举起了酒杯。
俩人一饮而尽后放下酒杯,飞翎主动和他拥在一起,淡淡的体香和温热气息弥漫开来,瑞芗大头领难以自禁,心绪躁动,两只大手越来越不安分。
“我刚才在上神面前许了愿、发过誓,等你大功告成的那一天,一定以身相许、终生不渝,倘若你我现在就肌肤相亲,那就有悖在上神面前的誓言了,还是静下心来等一等,大功告成之日我的一切都属于你。”飞翎言辞恳切的说着,接着又给瑞芗大头领画了个大饼充饥。
“明日我去北边山里和霍达细细谋划一番,争取两个月内荡平南部,你安心住在月英宫里,等我回来迎娶!”瑞芗大头领斩钉截铁的说着,端起酒一饮而尽。
就在俩人情意绵绵、推杯换盏的时候,瑞府老宅里却是与此迥然不同的情景。
昔日人来人往的瑞府此刻冷冷清清,七八个身披铠甲、手持弓箭长矛的护卫兵守在门口,刚刚被送回来的夫人坐在正堂客厅里,可是她没有哭也没用闹,而是双眼凝视窗外的天空,眉目之间透出冷峻与犀利,完全不像往常娴雅宽厚的模样儿。
“雪花你过来,我跟你说件事!”深思熟虑良久,夫人扭头轻声喊站在门口的婢女雪花。
“夫人您吩咐。”雪花立刻快步走过来,规规矩矩的说着。
“如今我意外落难,你也要跟着受苦,实在是委屈你了。”夫人看着面孔稚嫩的婢女雪花,语气诚恳的念叨着。
“夫人别这样说,你在什么地方,雪花就跟到什么地方,无所谓受苦不受苦。”雪花乖巧,轻声慢语的回答,这句话让落难中的夫人心里有些暖意。
“你不贪恋月英宫的奢华舒适,向瑞芗苦苦哀求,要求到老宅里照顾我、陪伴我。我实在是万分感激,心里也非常感动,可是目前境况堪忧无力回报,刚才思来想去,只能给你一些金条留作家用。”夫人悄声说着,还不时的抬头看看书院外面的花园里有没有盯着自己的人。
“夫人,咱们两手空空的从月英宫出来,您那里还有金条给我!再说了,雪花已经有一份不菲的工钱,不敢贪图太多,您的好意心领了!”雪花连忙说。
“出门向南走,过三十块地砖有一棵海棠树,树下埋着一箱金条,足足一百根呢。等夜间无人时你悄悄的挖出来,每日换班的时候带一点回家,只够全家人锦衣玉食用一辈子了。”夫人倚在软椅上双眼微闭,轻声慢语的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