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这样,就在我这个地方住下来好了。我家没啥好东西,但是吃饱喝足没问题,再说了,有我那个一身蛮力的傻儿子在,没有人敢欺负你。呵呵,往后就住下来,不要再到处流浪了,行不行啊?”老妇人撂下手里的活儿,坐在飞翎对面笑呵呵的问她。
飞翎顿时明白了老妇人的用意,坐在大石头上哭笑不得,刚想开口婉言拒绝却又感觉不妥,随即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迟迟疑疑的说:“多谢您老人家的美意,可是我的仇家在诺邦有钱有势,雇了好几个功夫高强的人追杀我,倘若长时间住在您家里,恐怕殃及您和您的儿子,那样实在不妥,喝口水我就继续赶路吧!”
“呵呵,区区几个人追杀你算什么啊!如果他们敢来我家里惹是生非,只要吹响号角,住在附近的几十个猎手马上就能赶来,把他们扔到山里喂野狗。”老妇人大手一挥,底气十足的嚷嚷着。
“我明白您的一番好意,可是实在不忍心给您添麻烦。好了,喝足水了,我也该继续赶路了。”飞翎不想跟这个老妇人继续纠缠下去,撂下手里的大碗起身告辞。
老妇人忽然间脸色一变,冷笑着坐在棚子门口大声说:“在这里,没有我打不到的猎物,更没有我留不住的客人!”
飞翎不想多说,佯装没听见这句没头没脑的鬼话,微微弯腰鞠躬,然后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心里不安,略微扭头看看,只见老妇人依旧坐在那儿,只好微微一笑转身加快脚步。
“你不是要去湖边找我们部落的大头领吗?往南走!”老妇人粗嗓门儿喊了一声。
“哎,好的,谢谢您了。”飞翎听了立刻转身绕过她的草棚向南走,同时随口道谢。
脚步飞快的走过二三百米山路后再回头,发现身后每人追来,飞翎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即放慢脚步的往南走去。可是没走多远,她忽然感觉脚底一软,心想不好,可是迈出去的脚却收不回来,瞬间跌落两米多深的陷阱里。
就在飞翎挣扎跳跃想爬出来的时候,老妇人的儿子飞奔而来蹲下身,伸出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二话不说把她拉了出来。
“谢……”开口道谢,但是刚刚说出一个字,飞翎就被这个粗莽的汉子拧住胳膊用草绳绑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飞翎气急败坏的嚷嚷着问这个一声不吭的魁梧汉子。
“嘿嘿,我想让你住在我家里,嘿嘿,给我洗衣服做饭生孩子!”这家伙傻笑着嘀咕一句,推推搡搡、连拉带拽的带着飞翎往回走。
不远处,老妇人看着儿子把飞翎带回来,笑眯眯的坐在了她家门口的大石头上,还点燃长长的烟袋锅儿美滋滋的吸了两口。
飞翎身不由己的往回走,稍稍琢磨,心想一旦激怒这对母子对自己更不利,不如假装同意缓和一下,再想办法逃离这儿,于是装出扭扭捏捏、羞羞答答的样子喊着“留下来也不是不行,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嘿嘿,我给你解开绳子……”傻汉子得意的嚷嚷着,立刻动手解捆绑在飞翎手腕上的绳子。
盘腿坐在自家门口大石头上的老妇人见状勃然大怒,立刻撂下手里的长烟袋,一边向这边疯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吼着“蠢货,你这个缺心眼的东西,住手、住手,不许解开绳子!”
但是傻汉子依旧呵呵傻笑着,三下两下解开了绑着飞翎的绳子,美滋滋的拉着她往回走。飞翎不敢贸然反抗,只好装出顺从的样子,还冲着飞奔而来的老妇人笑了笑,向她示好。
老妇人见她挤不挣扎更不反抗,顿时放缓脚步放松下来,口风一变柔声细语的说:“哎吆,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家伙轻点儿,别吓着人家。来来,坐下喝口米酒压压惊!”
她一边给傻儿子使眼色让他在旁边看着飞翎,一边用衣袖草草的擦了擦家门的石墩子请飞翎坐下,转身拿来酒葫芦倒了碗米酒放在飞翎面前。
“谢谢大婶儿,我沾酒就醉,一点儿也不能喝!”飞翎很警觉,生怕酒里下了迷魂药,于是连声推辞。
“呵呵,你们诺邦人个个都是好酒量,没有不能喝酒的。我看你是怕我下药,来,看着啊!”老妇人嚷嚷着,说完立刻端起酒碗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飞翎把酒碗递给她。
“您面善心慈,我怎么会怀疑您在酒里下药呢,真的不能喝。”这套鬼把戏骗不了飞翎,她仍然假意推辞。
“好吧、好吧,不愿意和就算了。”老妇人说着大手一挥让儿子把酒碗端走了,自己蹲在距离飞翎不足两米的锅灶前点燃一把干草,顿时火苗飞蹿、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儿。
片刻工夫,飞翎感觉浑身懒洋洋的,不由自主的倚在了背后的树桩上,继而眼前景象恍恍惚惚,脑子里却很清醒。她知道自己中了这个可恶的老太婆的诡计,想站起来腿脚却根本不听使唤。
“你、你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会这样子啊?”飞翎心里害怕,身体却不由自主,只好焦急的大声质问。
“呵呵,别怕、别着急,我烧的是蒙亢猎人常用的忘忧草!”老妇人笑眯眯的回答,脸色看上去十分得意的样子。
“忘忧草是什么鬼东西,我怎么站不起来?你究竟想做什么?”飞翎不仅没法反抗,甚至连挪动胳膊腿脚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嚷嚷着发火。
“我们蒙亢猎人的陷阱里如果掉进去凶猛的野兽,一边都会点燃忘忧草扔到陷阱里,只要分分钟的工夫,那些豺狼虎豹就会像小绵羊一样乖乖的听话。人嘛,和野兽一样,再过会儿你就乖乖听话了。”老妇人美滋滋的念叨着,抓起一把忘忧草丢进火堆里,一阵浓烟腾空而起弥漫在飞翎周围。
想到走出原始森林以后两次落入蒙亢猎人的陷阱,飞翎禁不住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老太婆和她的傻儿子丢进火堆里烧成灰,可是心有余力不足,只能想想罢了。
“我已经答应留下来了,我也愿意给你儿子生孩子,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啊?”飞翎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喃喃自语。
“别以为我儿子傻,我这个老太婆就是个老傻瓜,呵呵,你口是心非,根本不想留下来。刚才说了,没有我留不下的客人,你走不了,老老实实的听我安排吧。”老太婆脸色一变,厉声嚷嚷着,马上抓起干枯的忘忧草添火。
“娘,娘,嘿嘿,我等不及了,现在就想让她给我生孩子。”一直像个树桩似的蹲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傻儿子忽然吼着,不等老妇人说话就扛起飞翎往棚子那边走去。
老太婆拿起树枝追上傻儿子猛抽几下,大喝一声“你这个没出息的狗东西,把她放下、快放下,不如老娘打死你!”
“留下她不就是给我生孩子的嘛!”傻儿子不敢跟老娘做对,把飞翎放在地上,站在棚子门口满脸委屈的嘀咕着。
“没错,留下她就是给你生孩子的,可是那事儿必须请大神爷来给你推算个好日子,然后祭拜天神地神和山神,等各路神仙都同意了才能去做的。否则的话,不光你很快就会死掉,而且魂魄没法升入天界,只能在荒山僻岭里游荡。”老妇人一边吼叫着告诉儿子一边挥舞着树枝吓唬他。
母子俩说话吵闹的这会儿,飞翎里火堆稍稍远了点儿,很快就感觉胳膊手脚稍微有点儿力气了,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仔细想了想,灵光一闪,瞬间有了个好主意。
“我走投无路,在深山里四处游荡遇上猛兽难免一死。我愿意留在这里给你们洗衣做饭生孩子,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别吵了,快去请大神爷来选定个良辰吉日吧!”飞翎坐在地上言辞恳切的说着,满脸都是顺从谦卑的样子。
老妇人听完这几句话,扭过头来打量着飞翎,好一会儿才有些迟疑的问“说的是真话吗?”
“是真话,绝对是真话,与其被猛兽吃掉,不如留在你们家有吃有喝过日子。如果您不相信,就把我绑起来再去请大神爷。”飞翎立刻大声回答。
“呵呵,刚才我不是有意为难你,而是怕你跑了。来,来,快起来。”老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化,笑眯眯的说着伸手把飞翎拉起来,先殷勤的怕打着她衣服上的尘土,然后搀扶着飞翎坐在了旁边的石墩上。
“大神爷在什么地方?现在能不能去请他来选个好日子啊?”飞翎装出不经意的样子试探着活动腿脚,同时轻声细语的问。
“他老人家住在东边的海灵山上,来回至少两天工夫!可是请他看个好日子,必须送上根金条,这是我们部落的老规矩。我、我想办法……”老妇人刚开始快言快语的解释着,忽然间变的吞吞吐吐。
“我的背包里有金条,你拿去请大神爷吧。”飞翎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出根金条递给老妇人,同时暗暗得意的心想,等你走了,我对付你的傻儿子绰绰有余。
刚才还凶悍无比的老妇人一下子变的扭扭捏捏,满脸不好意思的瞅了瞅飞翎,嘴里念叨着“按蒙亢部落的规矩,真跟金条应该我送给大神爷,可是、可是你瞧瞧,我这个老太婆实在无能,这还得用你的金条,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今后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拿去用,如果需要我这里还有,尽管拿。”飞翎哭笑不得,但是装出善解人意、慷慨大方的模样儿说着,把沉甸甸的金条塞进了老妇人的手里。
“好吧、好吧,我先拿去用,等过些日子我卖了豹子皮换来金条,一定托人给你打造一副上好的金首饰。”老妇人拿着金条,快言快语的许诺。
“我们以后是一家人,看您说的,见外了!快去请大神爷吧!”飞翎笑着催促她。
老太婆转身把金条放在儿子手里,用力拍着他黝黑的肩膀大声说:“狗东西,不知道你那个祖宗积德行善,让你遇上了这么好的人。拿好金条带上水和干练,快去海灵山请大神爷来一趟,给你选个好日子。”
“嘿嘿,好、好,我这就去。”傻儿子傻笑着答应,捧着黄澄澄的金条看了又看,接过她老娘递来的水壶和干粮袋子撒腿就走,可是走出去没多远又转身嘿嘿笑着上下打量飞翎,一副贪婪又高兴的样子。
“瞧你那个没出息的熊样儿,快去、快滚。”老妇人瞅了瞅儿子,捡起一根树枝挥舞着赶他快去海灵山。
飞翎本以为老妇人去海灵山请大神爷,留下傻汉子看着自己,不料恰恰相反,如此一来,想逃离这个鬼地方就不那么容易了。再仔细一想,傻汉子去海灵山请大神爷,来来回回至少需要两天时间,在他回来之前肯定能找到机会摆脱这个老妇人,于是心里渐渐镇定下来,留下查看周围的一切,绞尽脑汁的考虑着如何才能顺利逃走。
“你坐着,我端盆水给你洗把脸、泡泡脚。”老太婆对温顺又善解人意的飞翎很满意,冲她笑着说完拎着陶盆向棚子右边走过去。
“蒙亢部落的汉子只能娶一个女人吗?”飞翎跟着往又走,轻声细语的问了一句。
“我们部落里有些人家兄弟好几个,常年在深山里狩猎,抓到大猎物自己吃肉,把毛皮卖给山外的人,能换来很多金条。有了金条就可以娶好几个,这样一来生的孩子肯定多,十几年后人家又多了一群好猎手,日子越来越红火。唉,可我们家就不行了,孩子的爹很早就死了,只留下这个傻瓜儿子。他头脑不好,不能单独到深山里打猎,只能跟着别人帮忙,出去一趟多多少少分到些,换不来金条。”老妇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唉声叹气,一脸愁苦又无可奈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