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清脆而响亮的手机铃声回荡在卧室里,惊醒了杨瑞峰和光着上身的曾晓娜。
杨瑞峰匆忙拿过手机一看,是曾醉墨打来的,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拒接键。
“天还没亮呢,谁打来的电话啊!”曾晓娜揉着眼睛嘟囔着问,虽然满口怨气,说完之后却伸出白嫩的双臂亲昵的搂住了杨瑞峰。
“是个不熟悉的电话号码,肯定是打错了。”杨瑞峰用不在意的语气回答着,立马关机,然后轻轻抚摸着曾晓娜光滑的后背。
“趁着这会儿头脑清醒,咱聊聊大事儿。最好快点儿动手,争取一举成功,我可不想没完没了的在这个鬼地方住下去。”曾晓娜微闭双眼,嘴里慢吞吞的念叨着。自从昨天晚上逃离曾氏公司地下休闲中心以后,“大事儿”就成了她杀回佗城、一举夺回大权的代名词。
“想彻底击垮曾醉墨,必须找到一个让她永远无法翻身的把柄,身败名裂,从而无法在商界圈子里立足,这才是治本之策,否则只能让她暂时困于一隅,终究还要翻身再起。”杨瑞峰嘴里叨着一支烟,点燃之后猛吸了两口,倚在床头是慢悠悠的说了这样几句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
“有道理!可她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什么社会经历,更没啥丑闻,能抓到什么把柄呢?”这番话让还带着随意的曾晓娜迅速清醒并且兴奋起来,但是旋即又疑惑不解的反问。
“哼哼,你也算是老江湖了。没丑闻,难道不会给她造一个,口口相传以后难辨真假,一个人的名声就算是彻底坏了。”杨瑞峰看似漫不经心的说着,但是眼角余光一瞥,窥察着曾晓娜的反应。
“对,是啊。风流成性对于这样的女孩子来说是个致命的污点,而且还无从查证,人们又乐于传播这样的破事儿。我看就给她捏造一个,只要在曾氏公司里传扬开了,慢慢的就会扩散。等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了,再请高手PS几张真假难辨的亲密照片上传到网上,到时候曾醉墨就算是声名狼藉,自然没法子抛头露面掌管曾氏公司了。最好在加上偷税漏税这些事儿……”听完杨瑞峰的建议,曾晓娜的想象力大开,立马滔滔不绝的嚷嚷着,脸上还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哎哎,停,停下!”杨瑞峰连喊几声,才打断了她。
“怎么了?我说的这些不行啊?”曾晓娜莫名其妙的问。
“风流成性、偷漏税款这些事情对于从政的人来说是致命的硬伤,可曾醉墨现在是曾氏公司的主人,归根结底还是个商人,这点屁事儿几乎可以说无伤大雅,没有人当回事儿。”杨瑞峰捻灭烟蒂,不容置疑的纠正着。
“说的也是!你快说说,究竟得给她整个啥样的才能奏效。”曾晓娜略微考虑,又急火火的说。
“必须是道德沦丧、人神共愤的丑事儿,才能从舆论上让她从此完全无法立足。”杨瑞峰没有具体怎么做,却给出了明确的建议。
“这、这有点儿难度。”曾晓娜皱着眉头苦思良久,最终还是没想出个一二三,只好支支吾吾的说着,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杨瑞峰。
“依我看,可以用他父亲猝死这件事做点儿文章!”杨瑞峰停顿片刻,瞥了一眼曾晓娜之后慢吞吞的说出了这句话。
曾晓娜听完这句话之后心里猛的一惊,额头上瞬间冒出了汗珠儿,心跳霎时加快,好一会儿才稍微平复下来。她佯装不经意的样子用纸巾抹着满脸湿汗,声音喃喃的问“你想把我哥哥猝死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栽赃到他女儿曾醉墨身上,是吗?”
“图财弑父,自古以来法律和人伦道义都难容,这种事儿一旦传扬开人们自然津津乐道,曾醉墨的名声在口口相传中也就彻底败坏了。倘若扩散的很广引起警方的注意,她将陷入没完没了的调查中。到那时候你趁虚而入,出任曾氏公司的掌权人,自然名正言顺、众望所归。所以说……”杨瑞峰高谈阔论、滔滔不绝,但是曾晓娜马上想到三个月前派曾晓娜随哥哥曾汉夫赴英国,并且下毒害死哥哥的事情,一时间心惊肉跳,虚汗顺着额头往下流,还没等说完就连连阻止打断了杨瑞峰。
“不妥,实在不妥。”曾晓娜一边急火火的说着,一边擦拭不停涌出来的汗水,虽然佯装镇定,可是满脸掩饰不住的惶恐。
“这个办法堪称绝妙,哪里不行啊?”杨瑞峰用不经意的眼神瞄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追问,却更加警觉的注意这个女人反常的表现。
“还是想个别的法子为好!”曾晓娜避而不答,却一口否决了杨瑞峰的提议。
“我思来想去,没有比这样做更好的计策。哎,咱们可是有言在先,所有的事情有我拿主意,你可不能反悔啊。”杨瑞峰见曾晓娜态度如此坚决的反对,随即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坚持己见,想试探一下她的虚实。
“别的事情都可以依你,可这事儿不行,还是在想想办法吧。”曾晓娜依然脸色惶惶,毫不迟疑的阻止。
“就算是这个计策不行,你也得说出个理由来。”杨瑞峰佯装生气,气哼哼的说完这句话把脸扭向了旁边。
曾晓娜面对杨瑞峰的后背,长长的喘了口气之后急急火火的想编个理由,可是想来想去脑子里也没个令人信服的说法,只好伸出柔滑的胳膊把他搂在怀里,柔声细语的说:“我哥哥是猝死,本来就够让人伤心的了,如今再把他的死栽赃在曾醉墨身上,我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才不愿意让你用这个计策。咱们再想想,还有没有更合适的!”
本来佯装生气的杨瑞峰听完之后哈哈大笑,笑声让曾晓娜脊背上凉飕飕的。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她娇嗔的说着,还推了杨瑞峰一把。
“哎,请仔细想想,这个理由你自己能相信吗?多年来你一直盼着曾汉夫早点死,他死了你才能独掌大权、说一不二,怎么忽然间假惺惺的慈悲心肠了啊?”杨瑞峰笑的前仰后合,回过头来指着曾晓娜的鼻尖嘻嘻哈哈的说着,语气中带着调侃和讥讽的意味。
曾晓娜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却没吱声。
杨瑞峰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伸出有力的胳膊紧紧的搂着尴尬不已的曾晓娜,温存一番后伏在她耳朵边上轻声细语的说:“我猜你一定有难言之隐,不想说出来。原因是不相信我,对不对?”
曾晓娜当然不想承认,但是却又无法否定目光睿智的杨瑞峰,眼睛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也不说话。这种气氛下,不吱声其实就是默认了!
杨瑞峰心里有底了,翻身从床头柜上拿起烟卷叼在嘴里,点燃之后吐出一团烟气,坐在床上拍着曾晓娜的肩膀说:“咱们是同船共度之人,命运息息相关。一定要相信我,让我知道实情,这样才能有的放矢的做大事儿!”
“谈不上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多多少少知道我哥哥猝死跟杜菲娅这个女人有点儿关系,所以不想栽赃给曾醉墨。再说了,如果曾醉墨害死亲爹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如你所说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势必揭开曾氏公司的一系列内幕和黑幕,对我以后执掌曾氏公司大权也不利。”曾晓娜犹豫再三,吞吞吐吐的说杜菲娅跟哥哥的死有关系,但是语焉不详。
“杜菲娅,就是公司前任副总,后勤主管兼财务主管!这个女人和曾先生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死曾先生呢?”杨瑞峰急于知道真相,禁不住刨根问底。
“据说一些同去英国科马林岛的高管回来之后说,杜菲娅也不是存心害死我哥哥,而是他俩在一块儿的时候兴奋过度、诱发心肌梗塞,导致心力衰竭而是。大概就是这样吧,我也是听那段时间跟着去英国的高管们说的,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曾晓娜尽量慢声细语的说着,为了撇开自己的嫌疑,先把脏水泼到了杜菲娅的头上。
杨瑞峰听完这段话,又点燃一支烟慢腾腾的吸着,脑子里考虑一番后感觉倘若继续追问下去,很可能引起曾晓娜的警觉。
另外,既然她说曾汉夫先生猝死与杜菲娅有关系,这个女人肯定难脱干系,能够确定这个目标人物,不愁搞不清楚事情的原委,自然不必急于追问,以免打草惊蛇。
“呵呵,道听途说而已,真假难断,不必当真。”考虑良久,杨瑞峰故意不当回事儿似的说出这句话,以消除曾晓娜的戒备之心。
“甭管是真是假,把我哥哥猝死的罪魁祸首安插在他女儿曾醉墨身上不合适,你还是在动动脑子,另外考虑个万全之策吧。”曾晓娜总算是松了口气,但是仍然不放心的念叨着。
“这样重大的事情一时间难以决断,还是仔细推敲、再三斟酌之后做决定吧。”杨瑞峰不置可否,慢吞吞的说。
“但是也不要拖延太久,我还等着回佗城重新执掌曾氏公司呢。”曾晓娜依偎在杨瑞峰宽厚的胸前,说万州献上了湿热的香吻。
“你休息一会儿再起床,我想去冲个澡。”俩人唇舌纠缠一番后,杨瑞峰轻轻的推开她,说着准备下床。
“哎,起那么早干嘛?再躺一会儿,说说话!”曾晓娜光滑的胳膊勾住杨瑞峰的脖子,娇滴滴的劝说,就是不放他走。
“我有个老战友,现在是洛城今音会的帮主,手底下人多势众。我去跟他见个面,主要是想打个招呼,等咱们啥回佗城借些人手,需要打打杀杀的用得上。”杨瑞峰一边解释一边拉开曾晓娜缠着自己的胳膊。
“你一个人去,不带我吗?”曾晓娜问。
“你跟我的老战友不认识,见面说话不方便,就不要去了。我去去就来,顶多中午就回来陪你。”杨瑞峰温存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说完之后趿拉着拖鞋进卫生间洗漱。
二十分钟后,越野车离开逍遥山庄一路向北疾驰几十公里,然后渐渐向西行驶。开着车的杨瑞峰并没有去洛城见老战友今音会帮主,而是返回了百公里外的佗城曾氏公司。
车进入曾氏公司地下车库后,杨瑞峰直接从地下二楼乘电梯到十楼,曾醉墨的办公室就在这里。
“呵呵,装模作样的逃走了,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啊?”看到杨瑞峰忽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曾醉墨笑嘻嘻的问。
“我有急事要找到杜菲娅,但是这个女人不知去向,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杨瑞峰顾不上说客气话,而是急急火火的追问曾醉墨。
听到这个名字,曾醉墨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昨天早晨杜菲娅款款进门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的模样儿,刚想开口告诉他杜菲娅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忽然间又禁不住疑窦丛生。
“她离开咱们公司时间不短了,现在素无瓜葛,找她有什么事情?”曾醉墨没有马上回答问题,而是一脸疑惑的反问。
“事关、事关曾氏公司的重大内幕,但是在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暂时不能告诉你。请相信我……”在没有掌握实情之前,杨瑞峰不想和盘托出自己正在调查曾醉墨的父亲曾汉夫先生在英国猝死这件事,以免给曾醉墨徒增不必要的困扰,思量再三后吞吞吐吐的回答。
“呵呵,每次问你都这样回答,神神秘秘的!”曾醉墨这句话虽然是埋怨他,可是口气轻松还伴着淡淡一笑,看起来并不在意杨瑞峰语焉不详的答复。
“在曾晓娜掌控曾氏公司期间,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弄清楚这些事情对你有利,所以我才佯装带着她逃走,目的就是套出实话。杜菲娅同样也是知情人,现在找她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杨瑞峰却认认真真的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