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对手,她比怒威将军更凶狠、更难以对付!”莫小五低声说。
“谁?是飞翎吗?哈哈!”夏丹先生低声嘀咕着飞翎的名字,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先生,有什么可笑的?”莫小五诧异不解的追问。
“飞翎是昔日的女王,她肯定不甘心就这样痛失王位,一定会回来报仇血恨、争夺王位的。我只希望她快点儿回来,趁我宝刀未老,让她死的明明白白!”刚才还笑眯眯的夏丹先生说到这里咬牙切齿,恨意十足。
“一旦她回来了,肯定很难对付。”莫小五说完之后摆手示意身边的仆役和婢女止步,和夏丹先生一前一后走进了花香扑鼻的书院大门。
“飞翎迟早会回来夺王位,而且她只要回来,就是有备而来,我们肯定和她有一场激烈的较量。无论是否好对付,都得对付,别无他法。”夏丹先生不紧不慢的说着,迈进了书院大门。
“这样说来,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精心准备了!”莫小五一边说着一边踱步走到书房门口,挥手示意婢女退下,亲手打开门把夏丹先生请了进来。
“没错,必须加紧准备,以防不测。一方面,我会竭尽全力警告那些左右摇摆、见风使舵的文官,以免被飞翎拉拢。另一方面,怒威将军自杀,十几个不听号令的将领已经命归西天,彻底为你扫清了障碍,所以你必须加紧操练兵勇,选派最可靠、最可信的人掌控兵勇,以免内部哗变。”夏丹先生坐下来呷了口茶水,慢吞吞的说着。
“好,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去做。”莫小五答应着,坐在了他对面。
“这是一场不能失败的大战,因为一旦败了,你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胜了,我们将掌控这片富庶的山川土地,改变数百年来诺邦被这群野蛮人所控制的局面。”夏丹先生手指轻轻的叩击桌面,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我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定会周全稳妥的做好迎击飞翎的准备,先生请放心吧。”莫小五用坚定的语气表明态度。
“好,接下来我们分析一下飞翎的套路……”夏丹先生在诺邦二十余年,熟稔洛佳图家族掌控诺邦的套路,于是面对莫小五娓娓道来。
皎洁的圆月关在紫阳宫上空,俩人在寂静的书院里低声交谈,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逝,知道午夜时分夏丹先生才告辞离开这座巍峨的宫殿,乘着马车疾驰向南返回吉休塔。
入夜之后,诺邦以北近千里的大岭口群山隐没在夜幕下,除了飒爽山风吹拂而过的声音之外,还有几个疲惫不堪的人背负重重的行囊、拄着拐杖艰难前行,他们就是赶往诺邦的五全、斐文、水哥、胡泉、雪百灵和小七。
从清晨出发一直走到午夜,他们才翻越大岭口的险峰,抵达贝镜湖畔。
“好了,我们总算是走过大山了,好好歇歇吧。”强壮魁梧的水哥走到宽广浩渺的湖岸边,丢开树枝做的拐杖之后痛痛快快的大喊了一声,立马躺倒在松软的沙滩上舒展筋骨。
“我、我一步也走不动了。”斐文听到这句话,沉重的双腿一软倒在沙滩上,有气无力的念叨着。
胡泉、雪百灵、小七几个人虽然常年奔走在这条险峻漫长的路上,但是此刻也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个个默不作声的甩掉行囊坐在湖岸边,看样子已经累得不愿意说话了。
“嗨,别泄气,打起精神来搭帐篷、点篝火,不然咱们吃什么喝什么啊?”五全这个老家伙不愧是当年769的人,和大家同样艰难跋涉一天之后照样步履稳健,此刻到达目的地也不歇息,而是一边吆喝着一边去附近丛林里捡树枝点火。
“哎,水哥你不是说到了贝镜湖可以抓几条鱼改善一下伙食吗?怎么抓!”躺在沙滩上的斐文忽然做起来吵吵嚷嚷的问。
“这里常年不见人影,更没有人撒网捕鱼或者钓鱼,日子久了鱼也变傻了,明天天亮以后用熟肉做些饵料放在浅水里,成群结队的鱼就会游过来,到时候下手抓就行了,很简单。”水哥躺在地上慢吞吞的回答说,听他说话的声音似乎还没缓过劲儿。
“这么说今天晚上是不行了?”斐文用失望的声音问。
“今天晚上就别想了,明天吧,一定做几条大鱼让你开开胃口。”水哥说着也做起来捶打腿脚,看样子打算起来搭帐篷、点篝火了。
“嗯,好的,谢谢水哥。明天在这里好好歇歇脚、吃饱喝足攒足劲儿再赶路。”斐文一边念叨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慢腾腾的从背包里拿出熟牛肉。
接着,胡泉、雪百灵和小七几个人也先后起来,就在大家一起动手准备晚餐的时候,河岸边的密林里隐隐约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声音极小可又确实存在。刚开始谁也没在意,以为是风吹落叶,片刻功夫那声音越来也大,五全警觉的抬头看去,声音传来的密林间却一片昏暗,啥也看不清楚。
“水哥,你听听是啥动静!”雪百灵轻声问。
水哥放下手里的干树枝,看着昏黑的密林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随即摇着头回答说:“听不出来是啥。”
斐文好奇心极重,一声不吭蹑手蹑脚的向树林那边走过去,试图看个究竟。五全想喊住她,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声惨叫,斐文随即重重的摔倒在沙滩和落叶上,犹如被人用绳子捆住手脚一样拖往树林里,而且速度极快,仅仅瞬间功夫就被拖出去了二三十米。
“水哥,快救我、快啊!”凄厉的求救声响彻河岸边,水哥、五全、小七、胡泉几个人几乎同时丢下手里的东西,飞一样蹿了过去。
斐文的腿上缠绕着几根像手腕一样粗的触角,拖着她往密林深处走,水哥虽然追了上去但是没有贸然伸手施救,而是冲着岸边大喊“雪百灵,扔把刀过来!”
紧随其后赶来的五全看到了触角的身体,那是一个脸盆大小不停收缩扭动的东西,夜色下泛着荧光拖着斐文往前走。情急之下他捡起粗树枝拼命的抽打它,并且在前面堵住了这个怪物的去路。
“哎,好的。”声音刚落,一把半米长的砍刀划过夜空落在三十米外的地上,水哥捡起刀飞蹿几步追上去挥刀猛砍触角。怪物在地上翻腾两下,发出咯咯吱吱的叫声拖着被砍伤的触角逃亡密林,大家顿时松了口气。
刚刚获救的斐文惊魂未定的爬起来,带着哭腔大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然而瞬间又扑通一下子倒在沙地上。
“血、血!”匆匆忙忙跑过来的雪百灵俯下身想把她拉起来,不料却看到斐文膝盖上面血流急流,惊慌无措的喊着。
水哥丢下刀蹲在地上,飞快的撩起她的裙摆后一把按住腿,用力挤压血水又趴在地上吸了几口,嘴角带着殷红的鲜血喊着“拿绷带、快拿绷带和止血药,快点儿!”
胡泉和小七撒腿就跑,转眼功夫拎着急救包跑了回来,几个人围拢在斐文身边七手八脚的往伤口上撒止血药粉、扎绷带,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包扎好伤口。
水哥接过雪百灵递过来的水壶,反复漱口,然后从急救包里拿出几颗白色药丸吞下去,这才慢腾腾的站了起来。
“大哥,你怎么样?没事儿吧!”雪百灵急切的问他。
“没事儿、没事了!”水哥说着连连摆手,示意大家回湖边的宿营地。
“刚才那是啥怪物啊?”胡泉背着左腿受伤的斐文往回走,五全感激的拍了拍水哥的肩膀,还没来得及道谢呢,雪百灵又好奇的问他。
“叫银葵,是一种生活的阴凉潮湿地带的软体动物,触角上有毒刺,被扎伤后几分钟内就能麻醉猎物,任由它吞噬血肉。但是这种毒素使用恰当,也能用来麻醉骨肉受伤的人以便清理伤口或刮骨疗伤,几十年前有一批诺邦人专门捕捉银葵卖给药店或者兵勇,用来疗伤救人。后来据说绝迹了,真没想到今天晚上能在这儿遇到他。”水哥一边慢腾腾的往回走,一边轻声回答。
“你刚才挤压斐文的伤口、为她吸血,然后又反复漱口,就是为了清理干净麻醉毒素吗?”雪百灵继续追问。
“对,是这样。倘若不尽快清理干净,整个人就会像一滩泥似的躺在地上,很久不能动,严重的话会中毒而死。”水哥有问必答,详细的解释着。
雪百灵好奇,还想继续刨根问底,不料斐文连声说:“水哥,你今天晚上救了我的命,多谢了,将来一定好好报答你。”
“哈哈,斐文必须得好好报答水哥的救命之恩,我看你干脆嫁给水哥,一辈子报答他吧!”小七嬉皮笑脸的开了个玩笑,惹得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可以啊!到了诺邦我就嫁给水哥,到时候请你们喝喜酒。”斐文缓过神儿,很快就恢复了平日大大咧咧的模样,听到小七跟自己开玩笑立刻大声说着。
水哥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皮笑了笑,没再吭声。雪百灵没心思听他们胡侃乱聊,接着刚才的话题追问“水哥,如果现在抓到银葵这东西,还能用的上吗?”
“银葵的毒素是名贵药物,肉是极其名贵的上等食材,当然用得上。虽然这种东西销声匿迹几十年了,可诺邦还有人四处搜寻,却求之不得。”水哥大声说完这几句话,一群人已经回到了贝镜湖岸边的宿营地,安顿好受伤的斐文之后大家立刻动手搭起帐篷、点燃篝火,准备今晚的食宿。
“银葵这东西喜欢独来独往,还是一大群生活在一起。”雪百灵坐在火堆边靠着牛肉,还没完没了的继续问。
“嘿,你不说我还差点儿忘了提醒大家呢!听说这东西是成群在一起,既然咱们发现了一只,附近肯定有成群的银葵,咱们晚上得轮流值班,免得再被它偷袭。”水哥大声说。
“呵呵,既然这样,我们可以留下来抓银葵,带回诺邦去卖,说不定能发一笔横财呢。”雪百灵问来问去总算听明白了,高高兴兴的嚷嚷着。
“嗯,对,这是个好主意。咱们从诺邦到蒙城千里遥远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嘛。今儿在这里发现了绝技多年的银葵,物以稀为贵,在这里抓银葵带回去肯定换来大钱,不妨试试。”没想到水哥立刻赞成这个好主意。
满心想快点儿赶到诺邦的五全听了这几句话,心里不大乐意,可是自己是跟着人家走,又不便阻拦,只好默默的叹了口气拿起碗抿了口酒,还没放下就听见斐文急急火火的说:“好,好啊,我在这里养伤,你们抓银葵!”
“对对,你的腿上的伤口需要几天愈合,咱们就暂时留下来。”水哥毫不迟疑的说着。
五全心想水哥的话在理儿,总不能丢下斐文这个冤家赶路吧,随即呵呵笑了笑,却没多说什么。
“嗯,谢谢水哥,你真好,等咱们到了诺邦以后我一定兑现诺言,嫁给你!”斐文借着火光查看刚才包扎好的那条腿,还蛮认真的念叨着。
五全、小七、雪百灵和胡泉几个人听她这话不像是开玩笑,大家随即一愣,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水哥和斐文脸上。
“别、别胡乱开玩笑。”水哥尴尬的笑着说。
“我是认真的,绝对不开玩笑,就是要嫁给你。”敢说敢做的斐文放下手里东西,认真而执拗的重复了一遍刚才那句话。
皎洁月光下的贝镜湖波光粼粼,岸边篝火烈焰,酒香飘散,刚才还嘻嘻哈哈嬉闹着喝酒的一群人惊的目瞪口呆,一时间犹如被施了定身法似的盯着斐文,就连见多识广的五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五全的眼神缓缓落在水哥身上上下打量着,他一米八的个子、身材魁梧,方正的脸型棱角分明,完全可以称得上英俊潇洒、气质不俗。外表如此,从一路南去的接触过程中看得出,这个人品行极好、待人忠诚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