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做完饭就出去转转,顺便买点儿东西。”夏建南马上答应着,可是连连摆手、不接钱。
“拿着,这是给你买烟和给我买零食的钱!”曾醉墨不容置疑的吩咐。
一个小时后,夏建南像阵风似的飘进了海员俱乐部,可这次人家没找金发洋妞开洋荤,而是转悠到了酒廊里。
他叼着烟卷高高翘起二郎腿,摆出江湖大佬的气势,眼神不停的注视着酒吧里的人。眼神从醉醺醺的水手、贪婪嗜酒的醉汉身上一扫而过,就连外国娘们儿也没有激起他的兴趣。
这时候两个发型怪异、举动张扬的黑人风风火火的跑进门,高声嚷嚷着来桶啤酒。夏建南打量一下这俩黑不溜秋的家伙,走过去拿出一张大钞递给侍应生,指着啤酒桶示意给俩黑人付账。
“谢谢你,先生!”
“非常感谢,你是个好人!”
两位黑人大喜过望,居然先后开口飙出了别别扭扭的中文。
“他妈的,你们俩都会说汉语啊?”夏建南傻呆呆的说着,也是大喜过望。
“他娘的,我们兄弟俩生下来就在中国混吃等死,不会说汉语能行吗?”高个子黑人张开大嘴咧咧着。
还没说几句话呢,三个人就围坐在一块儿喝酒扯蛋,夏建南立马成了他们的哥们儿。畅谈一阵子,慢慢的了解了二位黑兄弟的底细,他试探着问“你们俩整天混吃等死有什么意思啊?怎么不想办法赚点钱,拿去喝酒找女人!”
“我们天天都想喝酒找女人,就是不想干活赚钱,太累!”矮墩墩的家伙哧着大白牙回答说。
“听我的,不干活也能照样赚钱!”夏建南猛拍桌子吆喝一句。
俩人听见这句话,立马瞪大眼睛伸长脖子向夏建南靠拢过来,齐声问“天底下能有这样的好事儿?”
夏建南揽住俩黑兄弟的肩膀,三颗脑袋凑在了一块儿,鬼鬼祟祟、叽叽咕咕好一阵子。
“就这么简单,你们干不干?”末了,夏建南抬起头来大模大样的问。
“干不干,钱说了算!你给多少?”黑大个嚷嚷着问。
夏建南伸出五个手指头,嘴里慢悠悠的蹦出了个数“500”
“人民币还是美元、欧元?”黑大个生怕上当,赶紧追问。
“我是中国人,当然用人民币跟你们结算了?”
“不行、绝对不行!”黑大个斩钉截铁的回答。
“美元!”夏建南一横心,喊出了两个字。
“不是欧元坚决不干!”两个黑兄弟异口同声的说。
“他娘的,老子豁出去了,欧元就欧元。”夏建南说着猛拍桌子,一锤定音。
“OK,成交!哈哈哈,来、兄弟们干了这杯,庆祝一下。”黑大个如愿以偿,肆无忌惮的大笑着举起了酒杯。
达成协议之后,夏建南生怕这俩货不靠谱,仔仔细细反复叮嘱一番,这才脚步匆匆的离开了红灯区的酒廊。
一个小时后他拎着大包零食回到了寓所,进门就打开袋子喜滋滋的说:“瞧瞧,我买的零食好不好!”
“说好的放你一天假,怎么不到半天就回来了啊?”曾醉墨问他。
“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放心,我喝了杯酒就急火火的跑回来了。”夏建南善解人意的说着,把零食递给了她。
曾醉墨看了看零食,本来挺感动的心里顿时凉了下来。在她眼里这些零食都是垃圾货,怎么能吃呢?可人家也不傻,迟疑片刻后故作惊讶的说:“太好了!看着就有食欲。哎,我留一点儿就行,剩下的你拿去吃!”
这儿表面上看起来一片温馨,与此相隔千山万水的莫小五却截然相反。
西岚县南郊的破楼沐浴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刚刚睡醒的莫小五两眼茫然无神,想到毕业才一个月就沦为被追捕的罪犯,心有不甘却无计可施,只好狠狠的拍打脑袋。
“爷,你这是干嘛?不高兴就冲着我出气,别打自己啊!”躺在破烂草席上的流浪汉猛不丁的坐起来吆喝着,把莫小五吓了一跳。
“唉,没什么事儿,暂时还死不了!”
“要不你闷口小酒解解愁?”流浪汉说着,从床底下抓出个酒瓶子递给他。
一句话勾起了莫小五肚子里的馋虫,可看了看那瓶脏兮兮的酒,这家伙连连摇头。
“爷昨天答应请你吃烧鸡,快拿钱去买,顺便弄瓶酒,咱爷俩痛痛快快的喝点儿!”他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让给流浪汉,急火火的说。
流浪汉嘿嘿一笑,抓起钞票像风似的跑了出去。
此刻,从洛城疾驰而来的飞翎距离西岚县还有一百多公里,忽然接到前段时间派去诺邦的岩图子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儿?”飞翎赶紧问。
“我回到诺邦之后拜见了老先生,他的病情还是以前那样子。老先生让我转告你,尽快把那个孤儿大学生带回去,以免到时候没人顶替夏丹先生的位置。”岩图子恭恭敬敬的回答。
“好,明白了。你刚回来,好好休息吧!”飞翎说完匆匆忙忙撂下手机,一个劲儿的催促司机安鲁再开快点儿。
这会儿,流浪汉拎着烈酒和下酒菜飞快的跑进破楼里,忙不迭的往破碗倒满酒以后吆喝着“爷,快点儿来喝酒!”
莫小五捡了块砖头坐在*底下,端起大碗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热辣辣的滋味穿肠而过,感觉浑身上下舒服了好多。
“昨天夜里天黑,没看清你的面相。这会儿仔细一看,呵呵,果然不同凡俗啊!”流浪汉咽下一口酒之后,盯着莫小五慢悠悠的说。
“呸!我八岁那年父母双亡、像流浪狗一样活到现在。本来以为大学毕业了能好点儿,没料到倒霉事儿一件接一件。祖屋被拆、没有好心人搭救,我早就被砸死了;大学毕业差点儿领不到毕业证;好歹找了份工作却被泼了一身污水;回老家县城当个快递小哥,没三天成了逃犯。我的确不同凡俗啊!”莫小五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的抱怨着,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