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雨鹤带着十几个护卫兵闯进和根的小院子里,看到来势汹汹的一队人马,他怔怔的迟疑片刻后故作镇定的大声问“有什么事儿?”
“奉上王命令来抓你!”雨鹤大喝一声,挥手示意护卫兵们动手。
“你、你们,放开我,快放开。”突然而来的灾祸让和根大总管手足无措,他挣扎反抗但是无济于事,只好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但是这样也救不了自己。
转眼功夫,不久前还趾高气扬的大总管和根就被护卫兵们捆绑起来,推推搡搡向紫阳宫前边的议政殿走去。与此同时,接到命令的文官们从内城各个方向赶来。
莫小五看了看表,搁下手里的茶碗之后慢腾腾的走出书院,向议政殿走去。
刚刚被押送到这里的和根大总管吵吵嚷嚷,但是看到莫小五远远走过来,这个老家伙立刻戛然而止,弯腰低头谦卑的站在门口,心里依旧慌乱不堪,胡乱猜测着自己被绑的原因。
莫小五大模大样的走进大殿里端坐在上王宝座上,根本不用正眼看他。匆忙赶来的文官们见此情景,一个个胆战心惊,像哑巴似的站在两侧。
“上王、上王,雨鹤说您……”和根面色惶恐不安,结结巴巴的蹦出几个字,想试探一下。
“没错,是我派雨鹤把你抓来的。”莫小五淡淡的回答,却并不多说。
“上王,我、我究竟做了什么错事啊?”和根大总管佯装无辜又无奈的样子,急火火的追问。
“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你抓起来,先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等大家到期之后再说。”莫小五不屑一顾的说着,盯着门外匆匆忙忙赶来的文官们冷冷一笑。
如此回答,对于本来就惶惶不安的和根大总管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但是这家伙在焦急和慌乱中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这是个误会,期待着自己很快就能摆脱窘境。
“上王,文官到齐!”护卫兵队长点验人数以后站在大殿门外对莫小五说。
“和根大总管,今天本王在此,各位文官也来了,说说你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倘若如实供述,还可以免你一死,否则今日必须砍了你的脑袋。”莫小五端坐在大殿里,用威严的口气大声喝问。
“上王、诸位文官,我昨天晚上回到家里到今天早晨来紫阳宫,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什么事儿都没做啊!”听到上王这样问,和根大总管心里猛的一沉,瞬间头晕目眩差点儿栽倒在地上,冷静片刻后这家伙稍稍掂量,感觉不能和盘托出安得送给自己婢女这事儿,于是佯装无辜急急火火的叫喊着洗白。
“我再问你一次,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都做了什么事儿?”莫小五勃然大怒,拍着宝座前的桌案再次追问。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和根应该很清楚上王问的就是婢女的事情,但是他依然没有据实回答,而是继续坚持刚才的说法,重复说“除了吃饭睡觉,没有见过外人,也没做其他事情!”
莫小五听了这句话,本来紧绷着的脸忽然间轻松一笑,还用柔和的眼神看了看五花大绑的和根大总管。议政殿里沉重压抑的气氛随之稍稍轻松了一些。
和根大总管长长的喘了口气,希望接下来能听到上王吩咐护卫兵给自己松绑,心里还暗暗庆幸刚才没有如实招供。
就在这时候,莫小五忽然间举起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清脆又响亮的动静顿时响彻大殿内外。刚刚松了口气的文官和大总管和根顿时浑身颤抖了一下,刚刚擦去的汗珠从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出来,个个噤若寒蝉、面色惶惶不安。
“和根你说,昨天送往西营的五位婢女现在在什么地方?”莫小五怒吼一声。
“昨天、昨天我已经把五位婢女送到了西营,现在、现在嘛,我真的不知道婢女们在什么地方啊。”和根心里的防线被这句话彻底击碎,但是这家伙下意识的嘀咕着回答,希望能用假话摆脱目前的困局。
“来,要不要派人去西营请安得过来,和你当面对质?”莫小五的手放在桌案上,声音缓慢的问他。各位文官现在总算是明白此事与己无关,于是轻松下来等着看好戏,但是这句话也让和根大总管心里的那点儿侥幸化为泡影。
“不、不必请安得过来了!上王,我说实话,我实话实说!”和根大总管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连声嚷嚷着。
“刚才我已经给你留下了说实话免死的机会,但是你铁齿铜牙一口咬定把婢女们送到了西营,现在没有改口的机会了。”莫小五淡淡的说着,用轻蔑的眼神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和根大总管,忽然感觉就这样命令护卫兵砍了他的脑袋,多多少少有些难以服众,于是脑子飞转考虑如何把这件事办的更圆满一些。
“上王,既然和根有罪,不如一一列举、容他分辨,即便砍头也要让他无话可说。”站在大殿左侧最前边的文官函代似乎窥透了上王的心思,沉吟片刻后面对端坐在宝座上的莫小五大声提议。
“好,让护卫兵队长雨鹤马上去西营请安得来。”莫小五立刻大声命令,站在门外的雨鹤声音洪亮的答应着,马上去请安得来这里。
“上王,那几个婢女真的没有在我家里,而是、而是……”和根大总管知道安得来到议政殿以后,自己的谎话必然被戳破,于是急急忙忙的嚷嚷着想说实话,以便给自己留下挽回的余地。
“住口,什么都不要说!等安得来到之后你们俩当面对质,倘若我冤枉了你,加发一倍俸禄,否则人头落地!”莫小五厉声大喝,同时还猛拍桌案。
“上王,为了彰显公平,和根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吧。无论如何,等安得来到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函代再次提议。
“好,我来说,和根你听好了,如果本王说的有差错,你可以立刻指出来。”莫小五考虑片刻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同时又特意盯着和根大声说,恰如函代所言,就是为了彰显公平。
“感谢上王、谢谢函代大人给我机会。”跪在地上的和根连连叩头,忙不迭的道谢。
“昨天早晨本王派你去西营慰劳兵勇和安得,送去了五位婢女和一百根金条。但是昨天夜里十点多,安得把五位婢女送到了你的家里,请你把他们带回紫阳宫,对不对?”莫小五声音洪亮的说完,等着他大声问。
“上王、上王,安得昨天夜里的确把五位婢女送到我家里了,老奴本想今天早晨把她们带回紫阳宫里来,但是今天早晨这几个婢女全都逃走了。老奴心里惶惶不安,刚才生怕实话实说被上王责罚,所以一时糊涂,信口撒谎,请您一定宽恕啊!”和根脑子飞转,稍稍考虑后立刻大声辩解。
如此解释,无疑给莫小五出了个难题!
“倘若你说的全都是事实,那么此事蹊跷。大家想想看,如果一切正常,婢女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逃走?逃走之后和根大总管为什么不立刻吩咐护卫兵追查搜捕,反而在议政殿上撒谎呢?其中必有缘由,请大总管自圆其说!”莫小五反应神速,连续两个反问,质疑安得大总管刚才这番话里有猫腻。
“这、这,老奴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啊!”和根大总管装出无奈的样子回答。
“呵呵,我知道。那就是安得昨晚把婢女送到你家里之后,你起了贪心,想据为己有。”莫小五怒指和根,斩钉截铁的说着。
“老奴实在是冤啊!上王、上王,老奴没这个胆量啊!”和根大总管连声叫冤的声音回荡在议政殿内外,让莫小五感到很恼火,但是一时间又无法证实这个老家伙的确动了贪心,想留下几位婢女自己享用。
函代看了看上王的脸色,稍稍迟疑后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用犀利而严峻的眼神看着和根大声问“大总管,我有办法证实你是否清白,你愿意一试吗!”
一语惊人,宽敞的议政殿内无论是上王莫小五还是几十位文官,目光一起聚集在了函代身上,人人脸色惊讶,同时透露出好奇的神色。唯独和根目光游离躲闪,并没有立刻答应。
答案似乎可以推断,但是却不能依据推断出来的结论处置和根。
“和根,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啊?”莫小五大声喝问,同时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看函代。
“我、我,我愿意一试!”和根支支吾吾的答应着,文官们和莫小五从他的态度和语气中已经看到了结果,但是这场游戏必须进行下去。
“好,请回答几个问题。”函代站在大殿中间,面色严峻的看着和根大声说。
“函代大人,您问吧!”一瞬间,和根装出可怜又无奈的样子答应着。
“按常理来说,既然安得不想收下上王赏赐的婢女,理应把人送回紫阳宫。可是安得为什么把五位婢女送到了你的家里呢?”函代慢吞吞的发问,让人感觉这个问题很蠢,站在大殿两边的文官们禁不住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的莫小五也莫名其妙。
“这事儿、这事儿得问安得,对,等安得来了问他为什么把婢女送到我家里。”和根大总管装出疑惑不解的样子说着。
“好,这事儿暂且放在一边,等安得来了再说。我再问你,即便是安得把婢女送到你的家里了,按理来说,你应该立刻把人送回紫阳宫,并向上王禀报。可是你为什么既不把人送回来,上王询问的时候还说谎话呢?”函代声音不高,但是这个问题却把和根推进了火堆里,这家伙一时间支支吾吾、惶恐不安,却又难以做出令人置信的解释。
“和根,说话啊!”莫小五端坐在宝座上威严的催促他。
“老奴一时糊涂,心想明天早晨再把她们送回紫阳宫也不迟,接过昨天晚上五个婢女逃之夭夭,今儿上午问起来我错上加错、心口撒谎。”和根继续坚持刚才的说法,诚恳认错。
“和根大总管,昨天晚上安得把婢女送到你家里以后,都做了些什么事儿?”话刚落音,函代立刻追问,一点儿也不给这家伙考虑的余地。
“老奴吩咐管家雪虎给她们几个安排食宿,然后就去休息了。”和根大总管毫不迟疑的回答。
“上王,请您派护卫兵把和根大总管的管家雪虎带到这里来,当堂询问实情。”函代不慌不忙的转过身去向莫小五说。
“好,马上去,快点儿把那个管家带来问话。”莫小五马上冲着护卫兵队长雨鹤吩咐。
雨鹤带着几个护卫兵匆匆离开议政殿,去思园带管家雪虎。和根大总管刚刚松了口气,倏忽间又紧张了起来,他看看寸步不让的函代,再看看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莫小五,一时间无话可说只好耷拉着脑袋。
满怀好奇心等着看热闹的文官们议论纷纷,一片嘈杂声。忽然间大殿外传来护卫兵洪亮的喊声“西营安得到!”
众人几乎同一时间扭头向外看去,只见安得身披铠甲,手持长剑远远走来。到了大殿门口,安得按规矩把长剑交给护卫兵之后,马上虔诚的双膝跪地,口中高呼“西营安得跪拜上王!”
“进来,我有话要问你!”莫小五严峻犀利的眼神掠过他的脸,用威严的声音说。
安得站起来跨过高高的门槛,毕恭毕敬的站在距离莫小五七八米远的地方等候上王的问话,眼角余光从五花大绑的和根大总管身上掠过的那一刻,瞬间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安得,我体念你日夜操劳西营事务,赏赐几位婢女伺候,你为什么不接受呢?”莫小五不急不缓的询问他。
“西营驻扎着数万年纪轻轻的兵勇,留下几位如花似玉的婢女实在不妥。”安得言辞简略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