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啥意思?为啥这么说我?”檩佗连声问。
“我刚刚答应,你就像饿疯了的狗似的动手动脚,难道从来没有见过人吗?”夫人快言快语的说着,用鄙夷的眼色瞅了瞅猴急猴急的檩佗。
“我不光是饿疯的狗,还是一条馋嘴的狗呢,呵呵,实在是忍不住了。”檩佗嬉皮笑脸的嘀咕着,依旧不肯住手。
“大白天的,又在这么个破破烂烂的马车上,怎么能做这种事儿呢。还是快点儿赶路吧,等天黑了搭上*铺好床铺,我一定好好的伺候你,让你心满意足。”夫人一边许愿一边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檩佗。
檩佗这家伙虽然急不可耐,但是也不想让夫人小看自己,于是迟疑一下没有再扑上去。
“我是你的,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别那么心急。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尽快离开蒙亢部落,快点儿驾车赶路吧,安全最重要,否则万一被霍达派来的人追上,命都没了,一切都成了泡影。”夫人一边低声嘀咕着一边扣上衣扣,连连拍着他的肩膀催促快赶路。
“嘿嘿,这话说得有道理,留得这条命,以后有的是享福的日子。”檩佗笑着阴阳怪气的嚷嚷一声,扬起鞭子赶着马车继续往北而去。
夫人和檩佗说的没错,不赶快离开蒙亢部落的地盘,耽搁太久,恐怕将永远走不出这片大山。
因为半小时前,距此几十公里的瑞府老宅里,被檩佗砍伤小腿的婢女雪花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挣扎着爬到夫人的卧房中,一边撕开床单包扎伤口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嗓子大声喊“来人啊、快来人!”
声嘶力竭的喊了很久,看护瑞府的两个家丁才姗姗来迟,他们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后大吃一惊,六神无主的问“怎么回事儿?出什么事了?夫人去哪儿了?”
“夫人和你们的头儿檩佗一起跑了,哎,你们俩还傻乎乎的愣着干什么,快扶我起来,找辆马车送我去月英宫,我要向大头领禀报!”雪花顾不上伤口疼的厉害,大声训斥两个慌里慌张的家丁。
“哎,好的、好的,我这就去牵马车,你等着。”两个家丁对视一下后连忙答应。
没多大会儿,满身血迹的雪花被家丁搀扶着来到月英宫门口,守门的兵勇刚要伸出长矛阻拦,不料雪花却大声嚷嚷着说:“大头领吩咐我在瑞府看护夫人,刚刚事情有变,必须马上禀报大头领,放我进去!”
守门兵勇的头儿看了看她衣裙上的血迹,再看看态度坚决的雪花,稍稍迟疑一下后敞开大门,还亲自把她送到了惠风园里。
霍达大头领这会儿倚在惠风园大殿的软椅上,嘴里叼着雪茄哼着小曲儿,面前的案几上放着新鲜水果和一坛好酒,身边还有两位年轻美貌的婢女伺候着,看上去无比惬意的样子。
看到长发凌乱、浑身血迹的雪花被人搀扶进来,他大吃一惊连忙站起来,隔着老远就大声问“怎么回事儿?谁把你打伤了!”
雪花一只手扶着惠风园客厅的门,一只手推开搀扶自己的家丁和兵勇,看了看婢女后面色焦急的说:“大头领,出事儿了,您瞅瞅,我差点儿死在瑞府老宅里!”
“你们都出去,别在这儿。”霍达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儿,于是大手一挥撵走了客厅内外的婢女、家丁和兵勇,亲自走上前去扶着雪花进来。
“谁把你砍伤的?夫人呢?”檩佗把雪花扶到软椅上坐下来,接着急火火的问。
“大头领,您派去瑞府看着夫人的家丁头儿檩佗要带着夫人走,我拼命阻拦被这家伙砍伤了腿,流血过多昏迷了好久,刚才醒了就马上赶来禀报您。”雪花闭口不提自己勒索夫人的钱财这件事,话里话外向大头领表现自己的功劳。
“跑了多久了?”霍达听说垂涎已久的夫人逃之夭夭,而且是跟着自己派去看守她的檩佗跑的,顿时两眼喷火、怒气上头。
“大概有两个小时了。”雪花马上回答。
“两个小时的时间,乘快马能跑百里山路,现在他俩早就进了大山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儿来告诉我。”霍达听完瞪着两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大声质问。
“大头领,刚才说了,我被檩佗这个混账东西砍伤以后就昏了过去,刚才醒了酒马上赶来禀报……”雪花装出怯生生的样子回答,心里却一刻不停的想着如何表现自己的功劳,在霍达这儿捞一笔赏钱。
“来人,来人!”霍达没有听她絮絮叨叨的说话,而是冲着门外大声吆喝起来,守在惠风园门口的两个手下家丁听到喊声飞快的跑了过来,紧张兮兮的站在门口听候吩咐。
“你们俩,马上去北山大峡谷传我的吩咐,让喏扎带一千人堵住咱们蒙亢部落向北的通道,同时搜寻夫人和檩佗,一旦抓住不要杀他们,马上送到月英宫有我亲自处置。”霍达手指着两个家丁,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声吩咐。
家丁点头答应着转身就走,可是刚刚跑出去没几步就被霍达喊住了。
“大头领还有什么吩咐?”家丁连忙问。
“把这个婢女带出去杀了,扔到北边的大山里。”霍达指着雪花大喝一声。
直到现在还绞尽脑汁盘算如何讨赏钱的雪花听到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她双腿一颤摔倒在地上,一只手抓着霍达的裤腿大声哀嚎哭喊“大头领、大头领,我雪花从来没有二心,刚才差点儿被檩佗砍死,还跑到这儿向您禀报这件事。您、您千万不能这样对待奴婢啊!我求您了,别杀我……”
“老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看的清清楚楚,你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俩快点儿把她拉出去砍了,丢在北面大山里喂狼。”霍达指着雪花讥讽着,扭头大声呵斥两个家丁。
雪花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扑上来的家丁扯着她的衣裳和头发拖了出去,铮亮的客厅地板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迹。
被抬上马车的雪花不停的哭喊叫嚷,向两个家丁求饶,还信誓旦旦的承诺给他们几十块金币。俩人不屑的笑了笑,驾车向城外走去。
“大头领要你死,甭说几十块金币,就是拉一车金币送给我们兄弟俩,也不敢放你走。好了,早晚都是死,不如早点儿成全你。呵呵,记住,是大头领要你死,不是我们来想杀你,将来化成孤魂野鬼找大头领算账,前往别赖在我们头上啊!”其中一个家丁慢悠悠的说完这句话,提起长剑直刺她的咽喉,瞬间鲜血喷涌一下子扑倒在车厢里的干草上。
不久之后这辆马车进入北部大山,雪花被丢在一个大土坑里,俩家丁淡淡一笑,继续挥舞鞭子赶着马车奔向大峡谷。此刻,不久前刚刚当上家丁头目的喏扎正在这里训练他的手下人。
“大头领刚刚得到消息,檩佗裹挟夫人从瑞福老宅创惶出逃,准备从北部的山路离开蒙亢部落领地,他吩咐,让你马上带一千家丁全力搜寻,抓到人以后立刻送往月英宫,交给大头领处置。”前来送信的家丁来到喏扎面前,马上把霍达的意思原封不动的告诉他。
喏扎听完微微一怔,随机搁下手里的茶碗一边点头一边站起来大声说:“明白了,请两位兄弟马上返回月英宫禀报大头领,就说我立刻照办,抓不到这两个人绝不罢休。”
“好,我们回去按你的原话禀报大头领,请立刻召集人手开始行动,大头领还等着好消息呢。”俩家丁说我以后转身离开这座*,爬上马车原路返回。
喏扎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拿起刚才撂在桌子上的那只碗倒了满满一大碗酒,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大口。
“头儿,刚才来的那俩人啥事儿?”他的*库伦看着马车走远了,一溜小跑来到*里压低嗓门儿问。
“嘿嘿,他们说霍达刚才得到消息,檩佗这小子带着夫人从瑞福老宅跑了,准备从北山路上离开蒙亢领地,吩咐我们去追,抓到人立刻送到月英宫交给霍达处置。你说说,这种破事儿咱们能不能干?哎,你给我说说!”喏扎端着酒碗大声嚷嚷着反问他。
“按说霍达刚刚坐在大头领的宝座上,这是个讨好他的好机会。可是、可是兄弟觉得抓住夫人交给霍达大头领这事儿很不地道,不是咱们这些人该做的事情。”库伦挠着头皮想了想,有些难为情的嘀咕着。
“好兄弟,你这话说得没错,把夫人交给霍达处置这件事确实不地道,不是我们这些仗义之人该做的事情。”喏扎立刻表示赞成库伦的话。
“既然大哥您也这样认为,那么接下来怎么办?违抗大头领的吩咐恐怕也不妥啊!”库伦茫然无措的问。
“呵呵,该追就去追、该找就去找!”喏扎抿了口酒笑眯眯的说着。
“大哥啥意思?”听着喏扎含糊其辞的话,库伦一头雾水,于是低声嘀咕着追问。
“既然檩佗带着夫人正在山路上逃跑,一定速度很快,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蒙亢部落的领地,咱们拖延一阵子再去追去找,给夫人流出时间来,这不就行了吗?”喏扎压低嗓门儿悄声告诉库伦。
“抓不到人,怎么向大头领交差呢?”库伦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马上又问。
“嘿,霍达大头领上嘴唇碰碰下嘴唇,一声吩咐就让咱们漫山遍野的抓人,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儿。老子带着上千兄弟搜遍大山里就是找不到,他能把我怎么样?难道还能砍了老子的脑袋啊!”喏扎一拍桌子吼着嚷嚷起来。
“对、对,大哥足智多谋,说的有道理,就按您说的办。”库伦随声附和。
“去,告诉兄弟们,甭再拿着长矛比划了,都停下来好好歇息俩小时,吃饱喝足去搜山。”喏扎不容置疑的对他说。
“嗯,我这就去、这就去。”库伦答应着,马上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不多久大峡谷里数千家丁撂下手里的家伙,有的坐在草地上吸烟、有的眯着眼睛闭目养神,还有的干脆躺在地上伸展四肢放松身体。
与此同时厨房里一片忙碌,百十个厨子手脚麻利的做菜煮饭,香气四溢。
“兄弟们,我刚刚接到霍达大头领的吩咐,他说檩佗这家伙不久前带着夫人离开瑞府老宅,打算从北部山路离开蒙亢部落,让咱们把人追回来,送到月英宫处置。大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吃饱喝足了就出去找夫人,哎,进了大山可是没吃没喝的,你们别着急细嚼慢咽,等吃好喝好再进山也不迟。但是这事儿老子丑话说在前头,抓到夫人不记供,也没赏钱,没错,一分赏钱都没有,明白老子是啥意思吗?”喏扎端着饭碗站在大石头上,面对上千大吃大喝的手下兄弟扯着嗓子大呼小叫,这些兄弟们听完之后顿时哈哈大笑,也就表示他们听懂了最后边极为关键的两句话、明白了喏扎的用意。
“大哥,兄弟们都懂了,嘿嘿。”库伦边笑边小声说。
“给老子记清楚,待会儿进山的时候你走在前面,一定不能着急,一步一步的细细搜寻檩佗和夫人!”喏扎仰头大笑,接着大声大气的对库伦说。
“嗯,我知道了,我也懂您的心意了。”库伦眯着小眼睛答应,马上又引的兄弟们一片笑声。
就在大峡谷里上千人吃吃喝喝,打算装模作样的搜寻夫人和檩佗的时候,他们俩已经坐着马车抵达蒙亢部落最北边的艾草山,再翻过最后一座山峰就离开了蒙亢部落的领地。
“檩佗,加把劲儿快点儿走,等翻过艾草山再往北走几十里,咱们才算是真正安全了。”夫人瞅着远远近近无数座山峰,语气急切的对正在赶车的檩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