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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游山玩水,魔宗献祭缥缈宗的宗门大比,还有三个月。
时间充裕,凌念一点都不急。她就这么带着肩头的青鸾和骑着哼哼唧唧的元宝,不紧不慢地走在凡尘官道上。
美其名曰,游山玩水,体悟红尘。
实际上,这是一场效率惊人的“拾荒”之旅。
行至一处山涧,凌念正准备洗把脸,元宝突然哼哧哼哧了两声,猪鼻子在地上疯狂嗅探,然后对着一块平平无奇的青苔石,刨得不亦乐乎。
片刻后,元宝叼着一株通体莹白、形似人参、还长着手脚撒腿就跑的植物,邀功似的跑了回来。
万年参王。
凌念面无表情地拎住参王命运的后脖颈,塞进储物戒。
路过一片乱葬岗,阴气森森。
肩上的青鸾嫌恶地梳理了一下羽毛,发出一声低低的凤鸣。凌念却神色如常,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踢开了一个挡路的骷髅头。
元宝又兴奋了。
它从一头扎进一个最大的坟包里,拱了半天,拖出来一口漆黑的棺材。
“砰!”
棺材盖被它一猪头顶开,一个穿着前朝官服、浑身散发着浓郁鬼气的僵尸,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两只惨白的手还死死抱着一截乌黑的木头。
凌念:......没好气的白了元宝一眼。
“何人……扰本王清梦!”僵尸口中发出干涩的嘶吼,一股堪比金丹后期的阴寒鬼气轰然爆发。
凌念看都没看那僵尸,目光一亮,直接锁定了它怀里的木头。
养魂木,还是万年的。
“正好缺个枕头。”这东西还可以,暂且饶了元宝。
那僵尸似乎被她无视的态度激怒,张牙舞爪地就扑了过来。
凌念眼皮都懒得抬,屈指一弹,一缕细小的紫金色雷弧从指尖飞出,精准地没入僵尸眉心。
“滋啦——”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金丹期僵尸,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在至阳至刚的雷力下,瞬间化作一捧飞灰。
她走上前,捡起那截温润的养魂木,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
元宝凑过来,对着空荡荡的棺材板嗅了嗅,一脸失望。
“没吃的了,走。”凌念一脚把它踹上路,继续前行。
一人一猪一鸟,所过之处,鸡飞狗跳。
前一刻还在深山老林里追着一只异兽满山跑,只为薅它屁股上三根最亮的毛;下一刻又出现在某个千年古城的地下拍卖会,用一块随手捡来的、蕴含道韵的破石头,换走了人家压箱底的镇场之宝。
【叮!】
脑中提示音响起。
凌念停下脚步,看向路边一个正在捏糖人的老大爷。
【此人乃是上古傀儡宗唯一传人,因道侣身陨,心灰意冷,在此隐居百年。他摊位上那个张马喽一样的糖人,是他的收山之作,其中蕴含了他毕生所学的傀儡术总纲。】
凌念挑了挑眉,她升级了,她的锦鲤系统也升级了?
她走到摊位前,指着那个最威风的马喽糖人。
“这个,怎么卖?”
老大爷头也没抬:“十文钱。”
凌念丢下一块下品灵石,拿起糖人,转身就走。
老大爷愕然抬头,看着那块灵气四溢的灵石,再看看少女远去的背影,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最终化为一声长叹,收摊离去。
凌念一边走,一边“咔嚓”一口咬掉了马喽的脑袋。
齁甜还有点粘牙。 ……
凌念不知道的是,在她享受这趟“拾荒”之旅时,遥远的北境魔渊,一场酝酿了五年的阴谋,正缓缓拉开序幕。
魔渊深处,是一座由无数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大峡谷。
峡谷底部,血气冲天,一个占地千亩的血池正剧烈翻滚着,粘稠的血液如同沸腾的岩浆,咕咚咕咚地冒着泡。
血池中央,是一座由整块黑色玄铁打造的祭坛。祭坛四周,锁着成千上万名凡人,他们个个面容枯槁,眼神空洞,生命精气正被一道道血色丝线源源不断地抽出,汇入祭坛中心的阵法。
在他们身上,缠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那是由最恶毒的怨念与诅咒凝结而成的幽魂蚀骨咒。
一名身穿血色长袍、脸上布满狰狞伤疤的独臂长老,正站在祭坛边缘,神情狂热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便是如今魔宗仅存的太上长老,鬼残。
“长老,五年的祭炼,幽魂蚀骨咒已然大成!万事俱备,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开启血祭,唤醒吾主!”一名魔宗护法跪伏在地,声音激动得发颤。
鬼残长老转过身,仅剩的一只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恨意。
“五年……整整五年!”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五年前,阎煞护法被那凌念小儿虐杀,媚骨夫人更是被她欺辱至此!我魔宗千年威名,毁于一旦!”
“此仇不报,我等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他猛地抬起手臂,指向祭坛中心那枚缓缓转动的血色阵眼。
“幸得天不绝我魔宗!那小贱人当年渡劫,引动天罚,虽未身死,却也让封印吾主的‘天道枷锁’出现了一丝裂痕!这五年,我们以十万凡人精血怨魂,祭炼这幽魂蚀骨咒,就是为了在今日,以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污了那天道枷锁,助吾主脱困!”
鬼残长老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凌念……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你以为你杀的只是两个护法?不,你惊醒了一头沉睡千年的真龙!”
他不再犹豫,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血祭,开始!”
“恭迎吾主,重临世间!”
随着他一声令下,祭坛四周的魔宗弟子齐齐割开手腕,将自己的魔血洒向血池。
“轰——!”
整个血池瞬间沸腾,那成千上万名被锁住的凡人,在同一时刻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化为飞灰。
他们所有的精、气、神,连同那祭炼了五年的怨毒诅咒,全部化作一道通天的黑红色光柱,狠狠轰击在祭坛中心!
“咔嚓……”
虚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仿佛玻璃碎裂的声响。
那座沉寂了千年的祭坛,开始剧烈震动。
祭坛表面,一道道由上古符文构成的金色锁链凭空浮现,但在那黑红色光柱的腐蚀下,金光迅速黯淡,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一股苍凉、古老、霸道绝伦的恐怖气息,自祭坛之下,缓缓苏醒。
整个北境魔渊,所有的魔物都在这一刻匍匐在地,瑟瑟发抖,那是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与臣服。
鬼残长老感受着这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无上威压,激动得浑身颤抖,他跪倒在地,以头抢地,狂热地嘶吼。
“恭迎宗主!一统魔道,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