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奎一拳将炚打倒在地,炚在地上,因被人从上制住,不得起,大骂道:“你个卑鄙小人,聚众堵我算什么本事,可敢与我单挑?”
天奎闻言大笑,道:“你个刚踏上修行的废物,也想跟我单挑?”教众人起开,让他上来,炚起至一半,一拳被奎重新打倒在地。
奎指而大笑,众皆和之。炚怒道:“趁我不备,这算什么?!有本事等我起来!”
奎俯视着他,高高在上道:“废物就是废物,让你站起来又能怎样?”
“我不是!”炚猛地从地上跃起,将奎扑倒在地。二人扯住在地上打滚,奎用肘猛击炚背,炚脏腑受创,咳嗽出声,却一口咬住奎肩膀筋骨,啃啮出血。
奎吃痛大叫,手肘用力击炚背道:“松口你个废物!快松嘴!”炚只不松,余众忙来扯开,将炚复摔倒在地。
奎跃起,肩膀仍自剧痛不止。奎以脚踢打炚,怒骂道:“你个废物!疯狗!敢咬我?我踢不死你!”天炚痛得在地上翻滚,不时呻吟,咳嗽连连。奎气在心头,教众人一起动手,众人只恐打出个好歹,都不肯出手。又惧奎势,不敢相劝。
天奎余怒未消,正打算下重手。天赐连忙从巷口走出,大声叱止。“谁敢阻我?”天奎一时没有反应,很是嚣张的回应。
比及认清了天赐,才讪讪不敢言。天赐把目光从炚身上移开,目视众人,语气严肃地道:“妖魔为人族大敌,如今大敌当前,汝等不思和气,却在这里同族相残,是何居心?”
众闻言皆惶惶不敢言语,奎却不怎么放在心上,面带笑意地道:“教习言重了,我等与炚开玩笑罢了。是吧,天炚?”以目频示炚,要其承认。
炚骂道:“我不杀你势不为人!”突然口吐血沫,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奎变了颜色,厉声对赐道:“我父亲可当都统,你有什么背景?孤魂野鬼,敢来指责我?”复看向天炚,威胁道:“你那矛匠老不死的最好识相点!”赐冷声道:“想作势欺人?”奎道:“我没有以势压人,只是适当给出一点警告,免得有人不识时务。”而后转身便走,跟其去者大半。剩余一二人或见赐沉吟不语,生怕被抓去长老屋,纷纷逃窜。
天炚抹干眼泪,从地上爬起,对天赐哽声诉苦道:“都欺负我前期修行慢,不就是嫉妒我是离火圣体嘛!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废物。”
赐道:“你想报仇?”
“他要不是人类,我早杀他了!”天炚愤愤大叫。赐道:“离火圣体是如何回事?既然称之为圣体,为何如今实力忿弱?”炚实年十四岁,在天赐所领百名弟子中属于岁数最大的那一批,与天奎岁数相仿。然一身实力却仅比新手,连中一境尚且未曾触及,与天奎中一境后期的实力相比,相去甚远。如同废物,更不负圣体之名。
炚定了心神,缓缓说道:“长辈们都说离火圣体最后是必然成圣的,只不过这种体质前期太过刚烈,反而影响修行。我这个光头,从小到大就没有长过头发,也是因为圣体的缘故。”
“其实,我倒是希望能跟普通人一样,去它个屁的圣体,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害我老是被人欺负,被人骂废物。”说着,又不免哀怨起自身来,“看别人的圣体,要么修行如飞,要么实力远超同阶,更别说小月姐的小神体,神武大人都说自然而然就能超圣,现在不过大我五岁已经是一代道武高手了,镇守边界。不像我这么窝囊,修行八年现在还在前一境徘徊,除了一顶光头,一点用处都没有……”说着,竟又委屈得泪水盈眶。
天赐看着他,道:“若我能让你实力顿时精进,你可愿拜我为师?”炚闻言面色微喜,直接便拜倒于地道:“若能让炚立时变强,无异于再生父母。”
“此法需用心出力,起早贪黑,刻苦去学,而且未必能让你遽然变强太多,你可还愿意学?”天赐再问。炚抬起头,满面黯然地道:“然则我学之何用?”
赐摇头道:“急功近利,这心态可不是习武之人应有的。”炚再拜道:“只要能让我胜过天奎,条件再苛刻我也跟你学。”
“你跟我来。”赐领天炚过演武场地,此时众人因其没有督导,已散去大半。
炚跟随天赐身后,一路也不停留,只往后山竹屋处走。须臾已至。炚仰目竹屋,只见一处榭台撑起一座竹屋,只留一个窗口,隐约可见有书籍杂于架上。
竹屋下乃一处阔院,由一圈篱笆圈成,两旁松竹葱翠,垂阴穿阳,光芒闪过叶隙处,留下一地碎金。
院落两侧,一侧摆放石桌石椅,偶尔休息;另一侧则摆器械台,由小到大,由轻到重从左边开始排起,共八件兵器,可惜都只具一般样式:矛!
赐止步院前,乃道:“你在此地拜我为师,我再量力教你,你却不能惫懒。”炚行礼谢师恩,却以露水代酒,天赐饮过后,拜师礼方毕。
二人乃入庭院,停于器台前,炚垂手立于赐身后。天赐取矛在手,那矛长达丈八,堪可盈掌一握,浑身墨金颜色,看起来质感满满,重足三百四十斤。赐举之却犹持狼毫,浑不费力。
赐舞矛于地,划出一个半圆,忽叹气道:“空有力道而无兵器!”
炚偷视之,沉吟了一会,心想:此番拜师没有准备甚礼物,师父竟叹无好矛,而我正是矛匠家出身,不若就打造一个重矛与师父当谢礼?
一念及此,忙上前作揖道:“师父,徒儿乃矛匠出身,虽然算不得精通此道,但也能炼就几款矛兵,适才师父叹无兵器可用,不若徒儿摧起红炉,为师父打造一件称手矛兵?”
天赐闻言欣喜,赞赏道:“如此甚好。不过有一点须教你知道:我不要矛兵,你与我打另一种样式的。”天炚听了,顿时满头雾水,不知所措。
赐也不多言语,只是用矛于地面上作画,少顷画毕,乃以矛指画道:“就以这种形状,可能炼成?”炚以目觑之,只见那地上一似长矛,却于矛顶处削成对尖斜,下八寸似小刀状,其尾以圆球结:状之异常,从所未见。
炚惊奇道:“这是什么兵器?为何从未见过?”赐问道:“你可能炼此兵?”炚如实回答道:“炼是能炼,虽然形状不同,其原理构造却并未改变。只是从未见过这般形状之…矛,未有模具,材料也未齐备,无法动工。”
“材料倒不是大事,模具的问题能否解决?”张天赐把矛尖对准地上的枪尖,凌空虚划一阵。炚一挑眉,志得满满地道:“这个不难。家中正好有损坏模具,因为家父没时间修补而闲置,我可以把它们熔炼到一块,做出这个模型。”赐道:“你现在开始着手制造模具,我负责起草图,争取早日把兵器制造出来。”炚领命去了。
翌日,天赐照例点卯毕,便自个回到后山竹屋。余众各散。天炚却回到自己家中,把旧日模具尽数翻出,左抱一个,右擎一只,脚下又绑两个:一步一步挪去后山竹屋。一路上引得众人纷纷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