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炚目视天澜,欲邀其一战,这时,天奎等人拥至。奎道:“天炚,你有些狂妄啊!”炚枪指奎道:“你来。我们一战!”奎不屑一笑,只以为炚失心疯,道:“你又岂是我的对手?想找打是吗?我成全你。”
复转首对身旁人道:“你们上去一个,给我把他揍趴下!”炚吼道:“你自己来!”奎冷笑连连,其身旁一人上前,要与炚争锋。
那人正是中一境前期,尽管如此,也已超越天炚太多。众皆以为炚必败无疑,都笑道:“炚自取其辱,这次又少不了一顿皮开肉绽了。”天澜冷笑一声,作壁上观。那人手持重矛,亦冷笑来战,觑其姿态浑然不将炚放眼里。众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炚且战且退,一把乌金枪使得毫无章法,不多时已退了九步,背靠山道口,再往后退几步便是旧演武场。
来人大喝一声,抖擞精神,抢步上前来战天炚,欲借众人之口,成就自己能武之英名。突然,炚手中乌金枪拂扫秋尘,如游龙出海般掠地而起,趁那少年大意,瞬间将其重矛击飞。众人目瞪口呆,那少年已被一枪扫飞:九步退,一步胜。此所谓十步一胜!
天奎凝眸道:“是我小觑了你,现在我自己来!”手中吸来重矛,自个腾跃而起,眨眼间已如伏鹰落于炚面前。
天奎举矛来战,炚奋力向前,五步之内,奎不可胜。其群小皆冲上前相助,一人一矛,总共七八件兵器,将炚围堵于垓心。
炚乃抖擞神威,蓦然暴喝一声,犹如雷响,把一条乌金枪使得如转飞轮,前后左右尽皆护住,众人惊骇,俱不敢近身。
炚飞身杀散众人,直取天奎,奎以矛格挡,却不料中一境之力竟不足以阻拦,直被震得倒退数步。忙看向天炚时,却见炚被反震之力震得倒飞出数丈远,落地时尚且后退几步方卸去力道。
比及力道卸尽,炚乌枪指地,目视天奎道:“可敢再战?”奎面目凝重,反常道:“今日算你走运。”率身后一班人离去。
一番激战,天澜看得目眩神驰,心下震撼的同时,愈恨天赐不懂赏识之辱。乃开口道:“我不相信!”遂素手拖轻矛,亦来战天炚。
炚且战且退,又往后撤十步之遥,退入了后山山谷,旧演武台上。众人跟着拥入,这个过程中,澜愈战愈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天炚生吞下去,却始终无法将其击败。
比及退至谷中,但见天赐盘坐于演武台上,已等候多时了。
赐睁眼,似有责怪道:“来得太迟了。”炚作揖行礼,回道:“师父在上,非徒儿迟到。实在费了许多口舌。”赐于是开坛演武,欲将技法普授,众人闻之,尽皆雀跃。在场算上天炚,共三十七人。
这壁厢,奎离去后,径去找天鸿,无意间将今日之事稍稍提及,却一言带过。鸿始出关,已达极境层次,远超同辈。闻说天炚借势大闹演武场,于是将赐再次告上长老屋。
长老天书遂会诸老。书道:“苟耐小子前些时无功请赏也便罢了,今日竟敢怂恿我部少年斗殴,何其可恶!必是妖魔派遣离间我部之奸细,速拿来问审!”忽一人叫道:“书公且慢。”书一见竟是天和,拂袖指着道:“天和!上次我不追究其失礼之罪,已给足你面子。今番你又想阻拦我?!”
和请道:“且看在神武面上,望乞再宽恕一次。”书拍案而起,道:“再饶一次,须教他坏了天之!”
旁侧有人上前,拦住天书道:“公且息怒。”书目觑之,道:“你有何言?”那人谏道:“既然神武看中此子,目今神武在外,何不遣其往前线?则一来不拂神武脸面,二来可保天之安定。”
书点头示意,复回首望天和道:“这种安排,你可还有意见?”和张嘴欲言,最终默然而退。
翌日,天赐游于松竹小道,晨曦透过林翳,露水滑落茂叶,鸟鸣之声空灵婉转,如银铃轻响般悦耳。天赐见场景怡情,顿时只觉得心灵澄澈,不由大悦。
不多时,竟走到北向主台前,只见一群人拥着伤员匆匆走过,旁边有人低声议论。
“邪云山又有伤员来了,最近幽暗沼泽一带伤亡人数激增啊!”
“我听说是回光石被天海圣武借去焰魔岭了,所以才死伤了那么多人。”
“不过,焰魔岭那边战斗更加激烈,比邪云山更需要回光石治疗。据说天都方面派了两尊妖圣降临焰魔岭,也不知道人族圣武能不能守住?”
“千万要守住吧……”
天赐隔得稍远,再加上人声嘈杂,并没怎么听清,却听到了回光石这三个字。因联想到“回光返照”一词,一时念起前世,不由恸从心来。
“回光石,回光石,是回光返照、能让人重回过往的意思吗?所以才能治疗人之伤势?可这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世上又哪有可逆转的时光?”乃长叹一声。
刚刚开口那人道:“这位兄弟,回光石可不止治疗之用,它是真的有逆转时光的通天本领。”
“哦?请公明示。”天赐顿时一扫阴霾,对回光石来了兴趣。
那人道:“回光石,真有回天之力。它光芒普照之下,可教伤员伤势尽复,可教力竭者瞬间精神百倍,气力尽回。更有甚者,因毒伤恶手之类,丧失了许多本领,被那回光石一照,顷刻间本领复原。虽然不能恒久保持,但也足谓逆天了。”
“回光石,可是我天之圣物,乃神武劈山取得曦石时,于一侧发现的神圣之石。当初,神武与魔主大战于深广平原,几尽力竭,最终便是因为此石扭转局面,恢复巅峰之力,将魔主杀得败逃。”
天赐听得眸间精光暴涨,忙追问道:“此石如今在焰魔岭是不是?”
那人孤疑,道:“看你这模样,是想打回光石主意?劝你别痴心妄想了,此石乃我部重物,出入常有圣武伴身,神武时刻关注,连妖圣都无法抢夺。”赐收敛神态,道:“是某唐突了。某非有觊觎之心,只是仰慕圣物已久。”遂辞去。
路上正逢和赶来,请天赐出部从军,目标正是前线焰魔岭。和道:“神武此时多半在焰魔岭附近,你到前线之后,可先去找神武。”赐闻言喜不自胜。
当下也不收拾东西,直接随军出了太嵩山,军中挑担牵马,运输粮草前往焰魔岭战线支援。其弟子三十六人出道口相送,却毫无留恋之意,一路径望西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