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赐与曦告别,便收拾好包袱,留下连夜画出的十八般武器图纸,与空携手出了山道口,望西北而去。曦送至营外方回。
极境修士体力不俗,却也达不到辟谷之境。二人连日连夜赶路,一路上难免风餐露宿,跋山涉水而行。约过半月,方赶至雪山山脉脚下。
登山途中又多遇磨难,二人一路互相帮忙,风雪无阻,终究登上山顶。这山顶之上,并无人烟生存。单论这山便比邪云山高大,站于山顶往下俯瞰,只见群山皆小,白云同飞,大有与天同齐之感。赐领空于山前叩拜,只见山上一阵寒雾蒸腾,袅袅升起,凭空便浮现一个男子来。这男子浑身流光溢彩,却只有蓝光红光,夹杂白光混合而成一件“光衣”。
此异人身体修长,大抵常年居于这雪山之上,面容竟如女子般俏丽,霜鬓自然落于胸前胸后。赐见之,便知非等常人,遂上前俯首作揖,权当问候。这男子却是不还礼,开口便道:“尔等何人?因何擅闯吾休养之地?速速说出缘由,倘有相瞒,尔等便长眠于此吧!想来这仙山圣境,亦不会辱没你们。”空听了,顿时忍耐不住,俏眉生怒道:“这座山须不是你家!纵使我等有意踏入此地,你也无权干涉!难道这里只允许你一人存在么?他人一旦走到这里就得去死不成?”赐方欲拦阻。那男子已勃然变色,怒极反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娃娃。数千年来,你是唯一敢与本座这般说话之人,若是迁怒尔等,倒是显得本座小气了。不过大罚可免,小惩不可无。送下三关,若尔等能闯过三关回到本座面前,本座便宽恕尔等这回。如若不能,也休怪本座!”空还欲争辩,那雪山男子把手一挥,平地一阵暴风雪将其身影卷没。复转身看向天赐,亦一挥手,卷起一阵暴风雪,身影旋既消失。
眼前场景一幻,摆上一张圆桌,各种山珍海味,龙肝凤髓,一阵飘香。张空二人不为所动,那桌上空突然复下一张大红席,重摆上无数天材地宝,各类奇珍,俱是修行所需之物。赐低头一见,不知何时手中已握一昧奇丹,正是“金身速成丸”,赐将其放下。正好空亦把手中那盒“驻颜丹”放在桌上。二人相视一笑。
场景再次一变,二人分开了。身处于地底某处宫殿之中,极为难得,天赐竟发现自身境界松动,连忙欲寻宝地打座,眼前恰好演化出一座高台。忙端身坐定,静心感知一番,惊觉可勾动天地灵力,境界松动。赐大喜,专心修行,须臾体内元神枷锁崩断。赐不敢浪费良机,又三天,体内一股排山倒海的威能倾泻而出,顿时将周身所有山石尽数崩碎,地表踏陷,山体剧震,露出黑黢黢无可见底之地洞。
赐端坐许久,只觉深沉于修行佳境,不能自拔。不多时,重续五年金身。赐一心沉于修行,不觉岁月如梭,光阴飞逝,人世间几百几千载过去。这一日,宛如开天辟地般,天地初开第一雷劫遽然降至,天赐剥开山体,吹散云朵,昂然而立雪山之顶。天空之上,电闪雷鸣,群山之上,一人独立。
须臾,天坼地裂,雷霆之海降临,欲将万里山脉尽数夷平。赐只手遮天,轻轻一抹,雷霆顿时烟消云散。至此,赐重塑金身,渡雷劫,过“掘神虚藏”境;聚法力,破“丹泉自涌”关,已然成为世间又一仙灵,盖世大法力者。
赐俯望山川,再无渺小之感,反而觉得天地尽在掌握,又凌虚立足天空,看向那雪山,白皑皑一片连绵,目光早已锁定那山顶的天山雪男,乃叹道:“世间所欲,贪怒痴嗔色。欲之一字害却多少世人?即便躲于天山,号称隐世,亦无法幸免。”
目光往下,已察觉空所困之地。
赐将身一纵,并不惊动那天山雪男,已然来到空所在山洞之内。比及到时,空正沉睡不醒,容颜一如往常,却不知沉睡几载?赐将空唤醒。空道:“修行之中,忽见公子指点。不知不觉便自睡去了。”赐遂把雪男设幻阵欲迷倒二人之事告之,而后笑道:“如今我已成大法力者,破了他幻阵,其犹不知。我们且先出去,想来如今这天山雪莲不要也罢。”空喜不自禁,忙点头答应。赐即携空出至雪山之顶,二人迷失幻境之前。那天山雪男仍不自觉,正在那里把盏自欢,口中道:“也不知那两小儿现在如何,沉迷于贪婪秘境可自拔否?”言罢自笑,以此取乐。张空二人见了,笑而不语。赐连摇头暗叹,遂绝了见面心思。引空瞬息下了雪山,往人间而去。
一番上山,一番悟道。不觉人间已过千载,目今人族正达鼎盛,山河重整,妖魔驱逐于荒野,地理格局大改。
只是昔日为光复之战抛头颅、洒热血之人,却已然不知所踪。赐遍世而寻,皆无所踪。唯有史书之上,隐约有关于人魔之战零星记载,极为含糊地提及过:神圣与魔战于深广,沉于嵩山。
空城依旧在,旧人却已然无存。张空二人寻至方今各大鼎盛门派、王国。俱是举国出迎。拜寻于各大遗失之地,许久不可得,终于东阿国土内,皇宫之中访得该国古祖所留,一份开辟式武器图纸。赐认得自己笔迹、所写何字一一对应,无一不同。遂问道:“此乃古人真迹?”方知该国开国皇祖曾娶一妻,美艳无双,为同朝英雄,所使潋烻剑便由此图打造而来,该剑潋烻至今仍封存宫内,为传国之宝。赐求索该国祖后之名,东阿王不敢不答,遂知原是昔年小神体天溦月,不由一阵唏嘘。
天赐与空既出,已抛却前念,举世之间再无相识,往日恩怨,已成过往云烟。不禁心中悲戚。赐道:“也罢,如今万事皆休,也是时候该考虑回去了。”空道:“当初闪光电母自绝雷域,利用不属于本身的力量把我们送至这方世界,要想再回到原来的时空,必须找到同样的力量。”赐问道:“仙人之力若何?”空螓首轻摇,道:“仙人拥有超越时空的力量,但不代表他们可以随意穿梭时空。”
“也就是说,我们下一个目标是,超越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