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临渊这类成熟稳重的成年男人,在她眼里,绝对不是被划在帅哥那个类别。
非要给唐临渊划分一个类别,那就是“长辈”。
唐临渊捏着辛南依的下巴端详,“你看我像人到中年?”
辛南依张张口,所有人都介意年纪,可唐临渊这种云端上的男人,也介意?
还没等她想明白,套房外的灯光被换成了“请勿打扰”,午餐送来又被推走。
房间里,唐临渊追着辛南依问:“可是人到中年了?”
辛南依心律过快,不想回应。
“瑟瑟,回答!”
“我叫辛南依。”
她没力气发火,本是带着情绪的语气,却软得像撩人。
唐临渊用力箍紧她身子,“回答我。”
“什么?”
“我老了?”他发狠的问。
辛南依愣了下,晕乎乎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对上唐临渊严肃的眼神。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他介意年纪。
“不老,谁说你老了?”
这话,没驱散男人心底的闷堵。
辛南依也看出他情绪没办法,当即圈着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亲。
“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男人。”
唐临渊浓眉一挑,捏着她下巴问:“真话?”
“当然了。”
辛南依软乎乎的趴在他怀里,“我最喜欢你了,真的。”
这话不论真假,当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躺在怀里说喜欢自己,哪个男人都会满足。
况且,唐临渊对辛南依还逐渐生出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他就没在乎过年纪,今天反复在意,那是因为在她面前。
唐临渊堵在心口那股子气,散了七八分。
心情好了,自然也愿意听听她的事。
她为了齐跃飞的事闹脾气,他眼下是可以安抚几句的。
“齐跃飞那人,不坏。”
辛南依愣了下,不接话。
齐跃飞都还不坏,那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
“他现在行事是有些不着调,但,也算是个讲理的人。”
“呵!”
辛南依实在没忍住,“唐总,你真是护短呢,作为你的亲人、朋友可真幸福。”
为了他的妹妹,宁愿牺牲自己的名声,也把她绑在身边。不让她去破坏唐晚安的婚约。
为了他的朋友,道德都不要了。
唐临渊挑眉,“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以为你是明辨是非的人,是我想多了。”
他们那个圈子,不都是一丘之貉?
要说有例外,或许,季司北算。
唐临渊哪有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
“瑟瑟,没有人生来就是恶人。他在变成恶人之前,一定见过足够的恶。”
辛南依不解,“你是说,小飞总见了太多恶,所以才令他变成今天这样狂妄、冷血又残忍的?”
辛南依无语的叹了口气,撑起身子。
“你这话,算是狡辩。这世间万事,谁没经历过几桩冤枉事?别人没有在经历过不公之后,又拿着罪恶的刀捅向别人。大多都是淋过雨,知道被淋湿的滋味不好受,而在下雨时,为别人撑伞。”
辛南依一边清冷的说着这些话,一边抓着衣服往身上套。
她只是想快速离开他热烘烘的身体而已,却没注意到,抓着套在身上的衣服,居然是他的衬衣。
她差点没站稳,男人坐在床头,眼神戏谑,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的反应。
辛南依尴尬得脸红,强装没有任何异样,站直了身。他的衬衣长度,遮挡了她大半个身子,衣摆下就直接是两条笔直匀称的腿。
“我让医生送点药过来,不舒服不要强撑着。”
辛南依本想进浴室,听见他这话后,缓缓转头。
“什么药?”
“你说呢。”唐临渊说得轻描淡写。
辛南依张口,骂他的话又咽了下去。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狠狠咬着牙,用力的笑了下,“谢谢唐总体恤,下回,把我当个人就好。”
随后转身进了浴室。
唐临渊心口,没来由的揪扯着发紧。
她这话,带了多少的埋怨?
她知不知道,他的热情,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奢求得到的?
唐临渊心口又给堵实了,她不喜欢?
一直以来,他的热情,给她压力了?
他给她钱,给她爱,在唐家、季家可能联合处置她时,给了她足够的安全空间和自由,她竟然对他生出了埋怨?
不是感恩戴德,感激涕零,而是,埋怨。
唐临渊深吸气,扯开被子,也进了浴室。
辛南依没有冲澡,还在放水。
他进去时,她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瑟瑟。”
辛南依心脏猛地一抖,吓了好大一跳。
她转向唐临渊,随后依然是营业假笑,没有明显的破绽。
“你怎么进来了?不嫌挤吗?”
唐临渊一把将小小一只女人拉进怀里,紧紧抱着。
他低声道:“齐跃飞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虽然混账事做了不少,但也做了不少好事。他每年会把公司净利润的百分之二十放进慈善机构。”
唐临渊话落,停顿了数秒才继续道:
“他这一点,数得出来的富豪、财团,没几个做得到。”
辛南依应了声,“那不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
“但他也可以完全不用投入这笔钱。”唐临渊再反问:“知道是什么数吗?”
辛南依没回答,恶人做慈善,不过是博眼球,立形象,和坏事做尽后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唐临渊低声道:“每年少则百亿,多则数百亿。三年前文、腊两国开战,民不聊生,他救了所有孩子和孤寡老人。为他们建了二十几个收-容所,提供食宿医疗至今。”
辛南依微微一愣,那,可不是一笔小数啊。
这种能力,她这种蝼蚁只能仰望。
唐临渊松开辛南依,轻轻抚摸她的脸。
“齐跃飞是混账,但,也做了些善事。”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性格割裂成两个极端?”辛南依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