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剧烈的疼痛,就是感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动了一下。
这奇妙的感觉,让她心情稍有缓和。
辛南依身子颤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想要安抚宝宝的情绪。
因为太过悲痛,所以宝宝感觉到了?
辛南依心底徒然升起一抹暖意,肚子里的是她的至亲血脉,也是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她只叹造化弄人,偏偏是唐临渊的孩子。
他们现在算是对立的关系,宝宝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会幸福吗?
辛南依想着,又轻轻叹了一声,对付钊恒道:“哥,等我处理完手里的事,我要来陪暖暖走完最后一程。”
付钊恒也是一叹,“行吧,不过你别做傻事,听到没,现在云州动荡。”
他也是从生意伙伴口中得知,十大家族被一个高手骗了不少钱,因为太丢人,他们在暗中调查那人以及他背后的操纵者。
不管那人是谁,他都替他捏了把汗。
云州十大家族联手,那就堪比一颗原子弹。
“嗯,我知道了,哥你帮我照顾好爸妈和可娜。”辛南依道。
“没事儿,过几天你婚礼,大家都会出席,到时你开心点,逝者已逝。”
辛南依暗暗捏紧了拳头。
逝者已逝?
她最好的朋友,家人永远离开了她,她哪有心情办什么婚礼?
现在她留在唐家,只为给许暖报仇。
辛南依正要起身去唐晚安的小楼,室内的电话响起。
她接起,刚“喂”了一声,就听见了陆鸣沉闷嘶哑的嗓音:“辛小姐,是你吗?”
辛南依鼻头一酸,“是我,陆少你……”
让他节哀的话,说不出口。
她都没办法做到!
陆鸣轻轻笑了笑:“没事,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暖暖在天上看着呢。”
“你放心,我一定会亲手给她报仇!”辛南依咬牙道。
“我找你就是说这个事,你说,死对那个歹毒的女人来说,会不会是种解脱?”陆鸣语气阴鸷。
辛南依愣住。
唐晚安饱受心脏病的折磨,若是死了,还真是解脱。
辛南依明白他的意思,沉声问道:“你想怎么做?”
陆鸣咬牙,一字一顿:“我要她生、不、如、死!我要整个唐家付出代价!”
许暖,是他这辈子遇见过最美好的女孩儿。
虽然,许多人都说她被顾家父子玩烂了的女人,但只有他知道,许暖是人间宝藏。
她会在他开了一天的会后,递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会帮他挡酒,把他护在身后,但这原本是男人该做的事。
会在他胃疼的时候,刚好送上她精心熬煮的山药粥。
……
过去桩桩件件,数不过来。
而她的体贴温柔,只给他一个人看见。
他仍旧记得,她临别之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只是笑着说:等下辈子,再见。
她没有不甘,是不想让他牵挂忧愁。
即便是要离开了,她仍然记挂着别人的感受。
她到底有什么错?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陆鸣闭上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辛小姐,你如果方便,现在我们见一面。”
“好。”辛南依干脆应道,“你来唐宅接我一下。”
半个小时后,陆鸣驱车来到唐宅,将辛南依接走。
辛南依道:“麻烦你先去一下手机店,我得买个手机,方便联系。”
陆鸣从怀里拿出一个手机,递到了辛南依的手里。
看着手机壳上她和许暖已经泛白的大头贴,辛南依的心脏阵阵抽痛。
她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许暖的笑脸,回忆涌上心头。
辛南依唇角微微上扬,“我俩去拍照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们要毕业了,暖暖怕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俩顶着大雨就去了,还把她斥巨资买的耐克给打湿了……”
她说着,抑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陆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面部紧绷,仿佛在极力地隐忍。
他良久才道:“这手机你先用着吧。”
他看过许暖的手机,没想到,她很早以前就偷拍他了。
二人有很多同框的照片,是她在自拍,但每一张,都把他留在了相片里。
这傻姑娘。
“嗯,那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聊吧。”辛南依抹掉泪,鼻音很重。
陆鸣没有说话,驱车带着她来到了一个湖边。
二人静静坐在车内,看着远处的湖光山色。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陆鸣才道:“我上次答应暖暖,要带她来这里划船,她还说,等她死后,就把她撒进湖里,那她就能游遍祖国大好河山了。”
辛南依诧异,“你真要这么做吗?”
“嗯。”
陆鸣看向辛南依,问道:“你知道暖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许暖很温暖,温暖他人,但从不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心声,包括他。
他隐约知道她有心事,但却也只能问辛南依。
“顾家,她要端了顾家。”辛南依沉着眸色道。
“好。”
陆鸣道:“我已经控制了顾希伟,他是指认唐晚安的关键证人,顾家不是自视清高,我倒要看看,让一个私生子掌控,他们会是什么样。”
辛南依看向陆鸣,严肃问道:“你准备怎么对付唐家?还有唐晚安。”
陆鸣沉吟片刻,“我签署了遗体捐赠书。”
辛南依皱眉:“你什么意思?!”
她大约猜到陆鸣要做什么,只是她不敢相信!
仇当恩报,这怎么可能!
陆鸣眸色越发阴鸷:“我比他们先联系汉斯医生,只要注射一种药剂,那个女人就会每个月饱受心脏疼痛的折磨!”
“你要把暖暖的心脏给她?!不行!”辛南依立即否决了他的做法。
“辛南依,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陆鸣冷眼看着她。
辛南依伸手去拉开车门,“你不是暖暖的家属,没资格那么做,如果你实在别的办法了,我自己会解决。”
他给唐晚安心脏,让暖暖的仇人继续活着,简直就是对暖暖的一种侮辱!
车门锁死了。
辛南依只觉背后一阵寒凉。
她回头看向陆鸣,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然而,陆鸣的反应,让辛南依很是不解。